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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鬼子扔出一排手雷,逃向村外。项湖支队并不追击。正打扫战场,忽听村外呼声大起。
猴子一惊,不知发生什么事。连忙派人打探,回来报告说,原来鬼子狼狈逃窜,被躲在野外的老百姓发现。
有大胆的村民大喊:“鬼子打败了,鬼子逃跑了。”
于是千百人大呼;“鬼子逃跑了。鬼子逃跑了。”
鬼子一听遍野都是人的呼叫声,吓得要死。其时,夜色迷茫,树丛,庄稼,影影绰绰,似乎漫湖遍野都是人。
他们听不懂中国话,弄不清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吓得心惊肉跳,惶惶如丧假之犬,连夜逃回县城。按下不表。
村里打扫战场完毕。连夜将鬼子尸体,用牛车拉去野外掩埋。诸事不及细述。
隔一日,买来一口上好棺木,成殓钟洪遗体,选择风水好地择日安葬。
虽是秘密进行,但王大彪家还是打扫一间净室,设立牌位,供项湖支队祭拜。
一日,忽有人送来一张纸条,上写:恭请屈临寒舍一叙刘国栋。
猴子才想起,钟洪临终时遗言:有事找好再来客栈老板刘国栋。
这刘国栋既然得到钟洪信任,当不是坏人。猴子他们初到项湖口时,即住在好再来客栈。
后来遭鬼子追杀,正是刘国栋帮助脱险。再后来夜救小翠,从好再来客栈后门脱逃。那门估计就是故意没上栓。
种种情况分析,刘国栋也许就是个八路的暗探。但最少不是个汉奸。
猴子他们对共产党八路军时有听闻,刚刚见到一个钟洪,说了几句话就过世了。从他几句话就可以听出,那是一个有见识的人。
这种人干大事的人,是不把自己生死放在心上的。这种勇敢性格正是猴子喜欢的。
现在,刘国栋邀请他们去说话,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去一次的。
猴子说;“他就是个汉奸,我也不怕他。今晚就去。”
当天晚上,猴子、志远和竹青三人,吃了晚饭,就来到项湖口镇。
兵荒马乱的年月,天一擦黑,各家各户,早就关上大门,吹灭油灯。街上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
秋风过处,冷清荒凉。
猴子他们在暗处观察许久,并无异象。猴子一挥手,三人悄悄来到门前。轻轻一推,那门就无声地开了。
门里,一个声音轻声说:“三位请进!”正是刘国栋老板,似乎他一直就等在门边。
三人走进,刘老板关上门,下了闩:“请跟我来。”院子里,各屋都没有灯火,似乎生意不太好。
一直来到后院,后院也没有灯火。刘国栋带领他们,来到一个门前,轻轻敲了三声,便推门进去。屋里也没有亮。
刘国栋推开里间的房门,亮光一下子射出来。只见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男人,正在阅读着什么。
刘国栋说:“他们来了。”
那男人站起身,说:“快请进!”
刘国栋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那男人说;“三位都是抗日英雄啊。快请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江,你们叫我老李就行。是八路军西北行署的特派员”
他打量着面前的三个差不多还孩子的年轻人:“我来猜一下。”他看着猴子说;“你这么瘦,就是大名鼎鼎的猴子,对不对?”
猴子这时才把一直握着剑柄的手松开。老李朗声一笑:“你那剑是对付鬼子的,我们说话不用握着它。”
猴子笑笑,说:“我叫方志侯。”
老李说:“对。我还知道你大哥叫方志公,你二哥叫方志伯。”
猴子说:“请问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
老李说:“我们抗日,各方面情况都得知道不是?这位呢?就是你的兄弟方志远。这位肯定就是丁竹青姑娘了。”
老李态度亲切随和,具有一种磁铁一样力量。猴子他们在老李面前似乎又恢复了学生的身份。
老李说;“我也叫你猴子吧。这名字厉害啊。日本鬼子听了,闻风丧胆啊。
猴子说“让日本鬼子害怕,这话让人高兴。”
“让我们进入正题吧。”老李忽然严肃起来:“我要落实一件事,你们是不是救了一个叫钟洪的人?”
猴子说:“是,不过他只说了几句话,就过世了。志远,你说一下。”
志远就把救了钟洪的情况介绍一遍。竹青说;“我们为他立了牌位,大家都去祭拜。”
老李一边听,脸上露出悲愤的神色。紧握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这笔血债记下来。他们杀我们的同胞,抢我们东西,这些债总有一天要他们加倍偿还。”
过了一会,老李才平静下来:“猴子,钟洪给你的东西呢?”
猴子把那张委任状掏出来:“在这。”
老李说:“三位请听好,你们包括项湖支队的全体战士,愿意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加入八路军吗?”
猴子没有吱声,看看志远,看看竹青。
老李笑笑:“你们不用忙着回答。我先来讲个故事吧。也许这个故事你们都听过。”
老李讲道:“说是从前有一个国王,他有十个儿子。敌国来侵犯时,儿子们都来问退敌的方法。国王叫人拿来筷子,每个儿子一双,叫他们用力折,结果每人轻轻一折,筷子都折断了。”
停一会,老李接着说:“国王又叫人拿来十双筷子,捆成一捆,让儿子们去折,结果你们肯定知道,谁也没能把筷子折断。”
老李看着三个年轻人:“道理你们懂了吗?”
三个年轻人点点头。志远说:“大家抱成一团,力量就大了。”
老李说:“对,团结就是力量。我们共产党就是要把全国的老百姓团结起来,组织起来,领导他们,打败日本鬼子,建设新中国。”
竹青说;“猴子哥是我们领头的,他说同意,我们就同意。”
志远说:“对,我们都听猴子哥的。”
猴子咬咬嘴唇,说:“我同意。不把鬼子赶出中国,绝不罢休!”
老李说:“好啊!”他使劲握了握猴子的手。又分别和志远竹青握了手,“祝贺你们,方志侯同志,方志远同志,丁竹青同志,祝贺你们成为一名光荣的革命战士!”
猴子他们对握手这种礼节有点不适应。而对革命、同志等新名词也感到新鲜,同时,心里也升起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