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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我们早上还一起逛街的,这才不过中午,就要阴阳相隔了吗?我跟我妈妈分别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最近我才打算,把我妈妈的幸福也一并弥补回去,你现在告诉我,她活不过今天?”
茉然不可置信地朝医生问道。医生看到茉然情绪有些激动,兴许是对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都司空见惯了,便十分麻木平常地对茉然说: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是人总难逃一死,只是早来和迟来的区别而已,你就是灭了我也改变不了事实啊。”
霍宸风看见茉然似乎有点失控的样子,便上去阻拦着说:
“茉然,算了,别这样为难医生。”
茉然也知道自己这样看起来不好,所以也就沉默不作声了。
午饭根本就吃不下,茉然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邹蕙文的身体旁边,看着她,想哭又哭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故意捉弄自己,偌大的邹家如今居然活人只剩下自己跟邹慧萍两人了,如果邹蕙文熬不过今天的话。
她也是刚刚才收到邹慧萍的信息,上面说:“你回来吧,茉然,回来看看外婆,逸洺怕也是从此不会再回邹家,你就当可怜我,回来陪伴我吧。”
那也是她见过邹慧萍以来,邹慧萍第一次在她面前以外婆的身份自居。
霍宸风走进病房,看到茉然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坐在邹蕙文身边,便对她说:
“要跟我上天台聊聊天吗?对了,Jason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我觉得自己虽然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但大概还是没办法过了自己那一关,我跟Jason终究还是没办法走到最后的吧。我这种摇摆不定,犹犹豫豫的人,感觉是注定要错过自己想爱的人的。”
茉然情绪低落地说。霍宸风伸手轻拍了下茉然的小脑袋说:
“茉然姐姐又在胡思乱想了,明明Jason大概什么都没去想,我刚才还看到他在医院门口排队取餐,大概是去帮你买午饭了。放宽心,等待幸福的到来不好吗?”
“我大概一时半会是等不到幸福的滋味了,我妈妈情况这样,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茉然苦恼不已地说。她以为自己会大哭一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哭不出来,看到邹蕙文那安详地躺在那里的模样,总觉得妈妈就还会醒过来。
“那你也帮我解决个难题怎么样?小竹说她其实没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还想跟我复合,你说我该怎么拒绝她才好?”霍宸风表情淡定地问。
“那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反过来问我,你跟她的恩怨,现在还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茉然很直接地问。霍宸风叹了一口气说:“跟我回孤儿院走一趟吧,茉然姐姐,也许苏菲修女能给你答案,也能给我答案?”
“我不会再回去的了。霍宸风,我跟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关系,就算我现在跟Jason分手,也不代表我们之间就能够回到过去。我跟你的回忆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是事实,但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茉然说出这话时,感觉自己还有点踌躇,但语气却无比坚定。
她站起身要离开天台时,突然听到霍宸风背对着她说了一句:
“要是我一直都这样爱着你没有变,终有一天,茉然姐姐也会像在孤儿院附近的森林那里那样,在我受伤时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宛如生死也没办法分开我们一样那般,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茉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对他说:“这一天也可能永远不会到来,所以,我觉得你最后还是选择蓝小竹更保险一些,反正她肚子里也有了你的孩子,你们正好可以奉子成婚。”
她走到楼梯口时,正好接到了Jason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温柔地问:
“我买了午饭,一起吃吧,刚才干嘛突然喊我回去,你现在这个状态,让我怎么能放下心来一个人回去呢?”
“我知道了,Jason,我这就过来你身边。”
茉然心里感到暖暖的,而且觉得感动极了,她边说着往下走着楼梯,突然在邹蕙文的病房门口看见了似乎正在跟家里人通话的飞仔。飞仔看到茉然,很快就挂了电话,然后对茉然说:“我差不多可能要回去乡下了,要跟小风他们道别,茉然有兴趣的话,要去我乡下家里玩吗?”
“当然有兴趣啊,不过为什么突然间想要回去乡下的家呢?是不是家里也有事情?”
茉然温和地问着他。飞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实话告诉你啦,你不要跟小风他们说,其实我暗恋夏雪很久了,基本上我都是跟着她到处跑,她到哪里工作生活,我就去哪里,现在是因为我的初恋女友回来了,她说反正我们年纪也差不多了,要不要回来结婚生娃,一起好好过日子,因为她刚跟前夫离婚嘛,我觉得自己也还是眷恋着她的。夏雪看起来还没有放下宸天少爷的样子,那我就不等了。”
茉然点点头,然后继续问:“那你有跟小风他们正式道别了吗?”
“还没有说啊,我这一回去,可能就不回来了,以后就一直在乡下家里摆弄果园,做个果农,跟山里人一起生活,我家里环境很好,也有很多大富豪打算投资我们那个乡,以后的生活虽然还是不及都市繁华,但是生活肯定很宁静殷实。刚开始觉得只是舍不得夏雪和好朋友小风,现在想想好像舍不得你们所有人,而且Vincent知道我要走大概又要哭,所以----”
飞仔突然停住不说了,茉然看他呆住的样子,觉得有点疑惑,便转过头来,只见霍宸风,还有夏雪,以及Vincent几个人都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人。
茉然好奇地问:“你们在那里听他讲了多久了?”
Vincent赶紧抹了下眼泪,装作自己什么情绪变化都没有的样子,回答着说:
“好像是从他说什么暗恋小雪那里开始----慢着,你这混蛋居然暗恋小雪,太过分了你,都有初恋女友了还要跟我争!”
Vincent说着又要去跟飞仔打闹,霍宸风拉开Vincent,对飞仔说:
“小飞,真不够朋友,居然没有告诉我们,那怎么帮你准备践行啊?你什么时候走?”
飞仔看了一眼茉然说:“等帮忙茉然小姐料理好她母亲的事情,就离开吧。”
茉然看着他微笑着说:“谢谢你啦,飞仔,听说你一直帮忙留守在医院陪在我妈妈身边,接下来这个活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就按自己的日程,回乡下家里去吧。”
这时霍宸风走到飞仔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跟他拥抱了下。
Vincent跟夏雪也分别跟飞仔拥抱了。然后飞仔转过身对茉然说:
“茉然,希望你妈妈平安无事,顺利醒来,然后你可以一直跟她开心幸福地生活下去。”
茉然微笑着点点头。
接着霍宸风跟Vincent以及夏雪在火车站月台依依不舍地送别了飞仔之后,Vincent突然问了一句:“小风,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我担心我们出来太久,公司的事情没人管…;…;”
Vincent还没说完,霍宸风突然说:
“我突然不想再回公司里去了。我还这么年轻,不想这么早背上这么沉重的责任,再说这或许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你帮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黎叔,让他回来打理公司吧。总觉得大家有一天都会各奔东西,各自走散,不管曾经多么紧密的联系,到最后可能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告别,就可以对之前的回忆视而不见,潇洒离开了。这么想想,真没意思呢。”
“不用这么说吧,小风,飞仔只是回乡下生活而已,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你干嘛突然那么感慨,整个流浪的文艺少年一样,净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了。”
夏雪看着霍宸风,百思不得其解地说。Vincent彼时已经打车回公司了,毕竟如果霍宸风还没决定回公司看看,至少Vincent也要代替他回去公司看看。
“小雪,你知道茉然怎么说的吗?她说就算跟Jason也还是没有坚持下去地分开,可能也不会选择跟我在一起,说那话时,感觉就像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样。有时候我都怀疑,能够这么轻易地不顾我的感受,说出那么多绝情的话的她,是不是从来都没跟我心意相通过,而之前所有的感动和动心瞬间,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呢?”
霍宸风说着,把头深埋在双手里,夏雪看着他,没好气地说: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她有没有喜欢过你,本人才知道,但是我不觉得她有多爱那个Jason律师,顶多也就是一时头脑发热被别人感动了,然后就短暂变心了而已。说句简单的总结,也就是在正好你跟蓝小竹出那档子事的时候,他正好及时出现在了她身边,治愈了她。但这两人能不能长久走下去还是个问题,所以,你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可是我觉得茉然姐姐一旦决定了什么,就很难回头啊…;…;”霍宸风苦恼地说着,看样子就要发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