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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五一节快乐!大家有出去玩吗?作者今天倒是出去了一整天!所以更新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打个报告,凌晨三点前更新!么么哒!祝大家节日快乐!)
李道又问:“对了,太子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李意答道:“太子自从围猎后,便一直在宫休养,连门也没出过。这一次是病得不轻。最近两天还好些,能下床走动。”
一国储君,却在见识过兵戈场面后,吓出一身大病。倒不知这算仁厚,还是娇矜。
李道为此不表示评价。
李道继续掭墨写字:“你可有去问安?”
“虽然太子说他病中想要清净,但我还是每日都去。就算有时候太子实在不想见人,我也是在殿外行了礼才走。”
“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可怠慢。”李道说:“你的礼不是行给太子,是行给皇后的。虽然我们要当皇上手中的一把剑,借机上位。但有些人还不能与之为敌,就像皇后和霍氏。这时候与他们正面交锋,我们就成了靶子。”
李意沉思道:“但迟早皇上也会动一动霍氏。”
“这是当然。皇上立志于独揽大权,当然得触及这些世家豪门的利益。但也得看,动到什么程度。像霍家这样的家族,皇帝不可能将他们连根拔起。那是最危险,也是最愚蠢的做法,你明白吗?”
李意沉默了片刻,道:“危险,是因为霍家根深脉广,皇上一旦打算下死手。霍家定然会背水一战,他们可不是东阳王。困兽之斗,险象环生,到时候整个南朝都会大乱。愚蠢,是因为霍氏并没有直接威胁到皇上,比起除掉他们,应该有更好的利用价值。”
“不错。从历史上看,长恨古来名将,多死君王手中。像白起、李牧、韩信,几乎每朝多如此。而君王为什么要杀他们?无非是个人功高震主,在权力和名望上容易引起冲突和嫉妒。但霍家从来不是单兵作战,单从个人来看,没有谁一枝独秀,能威胁到皇权。他们的权力在家族内部时,就进行了分摊。同时,也就分摊了风险。”
李意赞同道:“如果说韩信、白起是独来独往的猛虎,那霍氏的方式更像是狼。他们群体而居,协作捕猎。”
李道继续说:“更聪明之处在于,他们从来没有自己称帝的野心。霍氏只是真心的拥护君主,再拥护君王与自家的后代。他们态度明确,摆正自己的臣子身份。所以,他们整个家族成了历经两朝的长青树,而不是那些昙花一现的某个名臣。”
李意望着父亲,道:“父亲多年来就一直琢磨霍氏,可是早就想好会有与他们争锋相对的那一天?”
“他们与那些热衷于窝里斗的大族不一样,他们更重视家族荣誉,而不是个人得失。这一点的确令人赞赏。至少对于家人,他们富有感情。”李道叹道:“这就是家族信仰,它比任何金钱权力都值得传承。”
李意道:“霍氏结党,却不尽然是为了营私,这也是与那些佞臣的不同之处吧。”
“不错。霍家虽位极人臣,为自家考虑是真,但却没做多少为了私利,不顾朝纲的事。相反,因为他们长期从政,他们能提出许多对国家和家族都有利的举措。譬如青、冀二州并镇,他们便首先表示赞同。而许多臣子,却看不出这是一项富有远见的政策。”
“还有根据你从太子那里看到的,改革吏治的方案,可见这绝不是年轻臣子能写出来的。所站的高度和经验非常重要。这是一项宝贵的财富,按皇上的英明,不可能孤注一掷非要跟霍家拼个死活,这对于国家也是一种损失。最适宜的办法,当然是适当修剪他们的枝叶。让他们收敛权力,却又不逼到反抗的地步。”
李意说:“所以皇上,这是一面要打压他们,一面又要维护他们?看似矛盾,转换就在进退之间。这也是皇上惯用的权术吧。”
李道认真的说:“不管以后皇上如何出招,看似雷霆手段要大动豪门。但皇上是不可能真正血洗霍氏的,他一定会在最后留一线。这一点你一定要看清楚,千万不要在以后的某个决定中,站错了队。”
“是,父亲。兴许以后,皇上召来一场燎原之火时,有人以为是个机会想趁火打劫,反倒被霍家烧了个精光吧。”
李道眸中深沉:“这朝堂上的天阴晴不定。我们在南朝没有背景,更该慎之又慎。以后我们与皇后的关系会越来越微妙,这个尺度,你可得把握好。”
“我明白。”
李道问:“对了,你说的那份改革吏治的方案,太子不是尚在病中,谁在负责最终落稿?”
李意答:“那份方案,原本就是集诸多大臣的意见,跟太子本人没多大关系。自从太子病后,听说皇后娘娘在主导继续编写。除了几位心腹大臣,外人都不知那政务殿内到底说了什么。如果不是我昨日去东宫无意间看见,还不知这折子已经拟好,联名的署名都已经落成了。”
“这个时候赶着完成,难道是打算趁中秋宫宴时上呈皇上?还是由太子呈言?”
“此事,皇后和太子都没有对外宣扬。暂且不知。”
“如果不是太子,就应是霍相国。”李道思量着:“罢了,这事既然皇后没有放出风声,你也不要多问了。”
李意说:“毕竟也是件要紧事,事前保密也是有必要的。只不过,这事儿是没什么风,但有另一件事,今天却吹起不小浪头。”
“什么事?”
“就在前不久,都官曹收监了一批农具作坊的犯人,涉嫌私造武器。而打造的东西,是一副钢铠甲具。就是永宁县君手上的那副。”李意眸中风云微动。
李道沉思了片刻:“这么说,已经抓到人了?动作还挺快。”
“不仅抓了人,听说还被都官曹审出一条重要线索。那铁匠承认,是有人花高价让他私作了护甲。来人是谁没看清,但诸多细节看来是个太监。因第一次做这样精细的护甲,铁匠一时心痒,就留下了图纸锦帛,藏在地窖里。”
李道说:“然后呢?”
“图纸上自然不会署名。但关键就在于那图上的用墨,都官尚书查出,用的是徽墨。那可是最上等的墨宝,只有王公、皇室能用此墨。再联系起宫中太监,指向似乎已经很明确了。”
李意终于停笔:“你是说,就现在来看,最有可能仿造甲具的人,是某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