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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南君道:“今日时间不多。我就不作多留了。”
杨子诀说:“以后永宁去了殿前当差,说话的机会就比后宫里容易不少。若是急事找我,塞一封空白信封来就好。不必再让你宫里头的人出面冒险了。”
霍南君点了点头。让人看见她的人频繁接触二皇子,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霍南君正欲走,杨子诀又唤住她:“我这次去江州,你可有什么想带的礼物?”
霍南君停顿了下,转过身来:“礼物?”
杨子诀笑道:“那里是你的故乡,你已经许久没有回去过了吧。我也会顺道去看看霍将军。”
霍南君燃起一丝暖意,她勾起一抹怀念:“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我想要的,都带不回来。不过你倒是可以去尝尝江州的艾米裹儿,一道难得的美味点心。”
杨子诀亦笑道:“我记住了。定然会去尝尝看。”
霍南君对他清雅一笑,眼底的明媚似三月春桃。
……
江州山北二十里,本在大江之北,寻水之阳。距金陵千里之遥。
总督府内,一位中年将军正在案前阅信。
他生得广额阔面,身材腾踔较健壮。
另有一位妇人盼着脖子催道:“你看完没有。”
将军低头道:“嗯,快了快了……”
等他刚刚扫过最后几字,信纸便被妇人夺了去:“让我看看。”
霍元献嗔怪妇人的急促:“每次从金陵的来信,你都这般急。”
妇人道:“女儿的来信平时都以家书传来,这回走的是快马专驿,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怎地不急。”
霍元献想了想:“是件要紧事。二皇子被皇上任命特使,要来江州巡查。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妇人快速看完信,嗔道:“怎么这信上全写的政务,一句家话问安也没有。”
“应该是此事紧急,南君也来不及与我们家长里短了吧。你瞧,南君的来信,跟皇上的圣旨和大哥的信都几乎同时到的。这孩子倒谨慎,这回还晓得加了封泥。”
霍元献拆着另外的一封更为厚重的信。
“相国也有信来?”妇人惊道:“圣旨上不是说,二皇子只是来奉命调查前些日子的豫宁郡袭船案。这件事这么严重?”
“单单一件百姓闹事的案子,哪里能劳一位皇子大驾。”霍元献低头继续阅信:“恐怕是盯上背后的盐运了。”
霍元献读着那封厚厚的来信,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霍相国的信中,也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
妇人道:“我就说这盐运迟早出问题。”
霍元献读着霍相国的信。越看越惊讶。
“怎么了?”妇人见他神色不对,想伸头去看。
只见着第一页上简略写着:……二皇子临巡江州,明为查案,实为盐运。若弟涉案,则速处置。若与弟无关,细听兄下言……
“然后呢?”妇人还未看完,霍元献便收走了信纸。
“然后呢?”妇人又问。
霍元献道:“这事你别管了。等会下几道急书,让包括豫宁郡在内的几地郡守和临近县令,带上公账连夜来寻阳。”
妇人惊疑:“让他们带公账干什么?”
霍元献道:“得在二皇子到江州前,把这些都处置好了。”
妇人一惊:“你该不会是要作假账吧?这查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霍元献道:“你去安排二皇子到寻阳后的吃住就是。再过几天,二皇子的船就该到了。将他在寻阳多留两日,我要给下头的郡县多争取一些时间。”
霍元献神色冷峻。握着一手信纸,大步流星的出了门去。
……
“嘶!”霍南君端开滚烫的茶杯。
疏影见了,赶紧上来:“哎哟,县君,这才刚煮的茶,还热口呢。您怎么就往嘴里送,被烫着没有。”
霍南君用手绢沾了沾嘴:“没事。”
一旁的皇后问道:“南君,这两日总见你心神不宁。怎么了。”
霍南君沉思片刻:“二皇子已经走了七八日了吧。这会应该已经到寻阳了。不知怎的,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皇后温婉一笑:“你在担心什么?还怕你父亲被二皇子抓住把柄不成?放心,你父亲什么官场风云没见过。二皇子再聪慧,也不过是一只经验不足的小兽。应付他,绰绰有余。”
霍南君的眉头却没有松开:“伯父为什么要提议二皇子去,他分明知道,若是二皇子拿此事做文章,那才是压不下来。”
皇后不以为意:“皇上重视此案,不管主办人是不是二皇子,此事都不好压。让他去查,咱们也正好避嫌。况且,那份吏治改革的奏疏,和二皇子的策论,朝堂上已经争议了许久,皇上该拿主意了。这时候把他调虎离山,也是为了太子的那份奏疏。咱们得抓紧时间,趁二皇子不在金陵,尽早把这案子让皇上过了。”
霍南君道:“我明白。这几日,太子也时常与我讨论,准备再找机会向皇上进言。”
“嗯。”皇后笑道:“这是一个机会,你们可别错失良机。”
这时,疏影进来传话:“娘娘,两位太子侧妃今日是归宁日,临行前特来请安。”
疏影不提这事,霍南君都几乎给忘了。
早在月前,杨子雍就与刘家、朱家合了生辰八字后,皇后那时便挑拣了日子着手准备。只等皇帝朱批一下,很快便进了迎门流程。
因只是纳妾,自然行不得六礼。
民间纳妾也多是一顶轿子,抬进偏门。而杨子雍贵为太子,他的妾侍虽然不至于寒酸,但迎娶礼嫁也不会太隆重。
三日前,十箱彩金,一队锣鼓也就将两家小姐迎入了东宫。正式促成了这段姻缘。
而这个过程,杨子雍甚至都是不需出面的。
这就是妻与妾的差别。
妻妾制度,在这个世上有着严酷的区分。
而那时,霍南君正在殿上参与朝会。等她下了朝后,也听闻了此事。
杨子雍的纳妾,糟心的又不是她。她又哪里会放在心上呢。
这会儿,不知觉间,三日过去。倒不晓得这两位新进门的太子侧妃,与杨子雍相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