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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外,热闹的小摊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屁股,其中以庞丽娇的最好辨认。
这个年纪的男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长身体的阶段,嘴是特别馋,什么味道怪什么味道重吃什么。
用辣椒和香菜蒜蓉腌制油炸土豆片一块钱一塑料袋,用当时的物价衡量不便宜。
庞丽娇拎着两袋,递到白露面前,“喏,白露,给你!”
庞丽娇看也不看江羽和,满不在乎道:“江羽和,你有口福了,本小姐今天高兴,喏,也有你的!”
“我不吃!”
几乎同时,白露和江羽和有默契地回应,然后两人互相望了彼此一眼。
江羽和不吃完全不是装逼,或者所谓的大男子主义,主要是盛放油炸土豆的透明塑料袋看起来很恶心,有了后世知识支撑,江羽和很清楚这些塑料袋可不是食品级的,也不能降解,批发市场3毛钱能买一摞,这还是好的,看它这个成色,保不住就是买菜用过的,这玩意看不见也就罢了,看见了真是下不去嘴。
庞丽娇一颗芳心喂了狗,身边路过的同学又多,一下子红了脸,气急败坏道:“爱吃不吃,好像谁稀罕给你,早知道喂了狗!”
说着,就要扔了。
嗜吃如命的赵柯激动道:“别喂狗,别喂狗,我吃!”
“你吃,你吃屎吧!”说着,扔地上,又跺了两脚,看得赵柯一脸心碎。
白露见庞丽娇一脸云蒸霞蔚渐渐乌云密布,要再拒绝她,庞丽娇准得哭起来不行。
“你吃吗?”跟庞丽娇分道扬镳后,白露问赵柯。
赵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接过塑料袋解开狼吞虎咽起来。
“庞丽娇喜欢你,江羽和!”
赵柯边吧唧嘴,边说道。
江羽和大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你也看出来了?不过嘴上不承认,“哪可能,你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庞丽娇肯定是喜欢你,要不怎么会请你吃好吃的?”
“瞧你这话说的!白露这不也请你吃那什么好吃的,按照你的理解,那白露也喜欢你咯?”
“不不不,这能一样?我……那个……”
赵柯不敢跟白露搭讪,只是眼巴巴地望着白露,希望得到她的支持。
可是他想错了,白露是谁?
白露是八一学校连续三年的三好学生,当之不让的第一红人,智慧与纪律的象征。
指望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她去参与这等没品的八卦,也就赵柯了,何俊文端是不会问的。
果然,白露眼波清澈淡泊,言语谨慎规矩道:“我觉得是你多心了,庞丽娇对同学向来热情,再者江羽和学习成绩一骑绝尘,庞丽娇前几天求教过一些问题,江羽和一一耐心解答,从这点看庞丽娇感谢一下江羽和也在情理之中吧,咱们现在面临中考的压力,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
江羽和暗挑大指,能把应试教育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除你也没谁了。
“江羽和,你成绩除了物理外,几乎都比我高,每天跟赵柯在一起,应该带动他一起上进,而不是把早恋当成乏味的寄托,你说是不是?”
得,来了,开始给我打预防针了。
重生以来,和白露碰面的机会比前世三年都多,以江羽和对她的了解,这小妮子能三缄其口,就不会跟眼中的低智商土著多说一个字,与其说是在劝诫赵柯不要胡思乱想,不如说是敲山震虎,告诫江羽和不要走何俊文的老路。
事实上,这两天的频繁接触让原本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有了一些交集。
虽然是一些日常的来往,没有花前月下,杨柳岸晓风残月,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事谁说的好。
江羽和既然猜的出白露话里有话,自然会配合着白露洗脑。
“白露你说得太对了,早恋这东西就像吸毒,我是绝对不会吸毒的,就算贩毒我也不会吸毒!”江羽和拍着赵柯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
白露听得直皱眉头,显然不耻江羽和打比方这么没有下限。
她的皮肤白得很,也算她名字的真实写照,完全当得起人如其名。在八一小学她称第二,谁也不敢称第一。正是因为白的缘故,所以每当情绪激动血液加速流动,就会在眼眶周围明确表现出来。譬如此时,微微蹙紧的眉梢呈现出一种粉色的晚霞美。
不过小妮子最终也没有因为江羽和的歪论而多费口舌,而是径直走到贩卖鸡仔的小摊看起来。
被染成五颜六色毛发的鸡仔挤在一个牛皮纸箱子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尽管天很冷了,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鸡屎味飘散在空气中,相比于快要挤爆的美味小吃摊点,这里的吸引力简直不能比。
除了一个蹒跚的老太太拉着不停哭闹要抓一只绿毛鸡仔的孙子外,就白露对这玩意感兴趣,“多少钱一只!”
穿军大衣的摊贩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
白露就要从背带牛仔裤里摸钱。
“白露,你过来!”
江羽和对白露勾了勾手指,这让赵柯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是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的兄弟,一夜之间怎么就加官进爵了呢,而且白露也确实过来了。
江羽和想告诉白露,小鸡仔根本养不活,前世的江羽和出于对小动物的喜爱没少在这上面投资,把小鸡仔买回去还特意用鞋盒给它们做窝,在塑料药瓶的瓶盖里倒上小米,兑一些温水,也算照顾得细心,一两天的好光景过后,小鸡仔先是拉稀,然后腿抖,不出三天功夫就奄奄一息了。
头几次,江羽和觉得是天气冷的缘故,再买回来鸡仔就鸡窝放在暖气上,后来效果还是不行,江羽和又把自己鸡仔放在棉手套里,外面就露个脑袋,依然不能阻止鸡仔死亡的命运。
母亲刘素丽年轻时也爱养一些蜗牛、蚕、螃蟹之类的小活物,看到鸡仔拉稀,买来止泻消炎药掺在水里让鸡仔服用,也没多大效果,有一天晚上两人看着各种颜色的小鸡仔从叽叽喳喳活泼的样子先后抽搐直到死去,从此刘素丽不让江羽和再带可爱的鸡仔回来,那种看着生命悄逝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时隔二十多年,江羽和还清楚记得把鸡仔放进小土坑埋掉的那天自己痛心地流下了眼泪。
后来他知道,这种鸡仔成活率很低,而且不知道为何都是冬天卖,一般孩子们根本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