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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和你谈一点事情。来,坐吧,都是自己人,不要拘谨,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李少峰说道。
严大贯听到李少峰这样说,心里更没有底了。他本来觉得,即使有什么事,看在送了那一套小院的份上,还不至于太难为他。但李少峰说的越是客气,那就肯定不会是有什么好事。这年代,当官怎么弄都有道理,捏死他一个商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严大贯心里叹息了一声,还是说道:“小民诚惶诚恐,能参加大人您的家宴,是小的八辈子修不来的福分。”
李少峰看出了严大贯心里好像有什么隐忧,但是他实在猜不出来,只好直接说道:“今天让你来,一来是感谢你,二来是想和你聊一聊关于我们房陵黄酒的事。”
“大人客气了,小民在大人治下,为大人做点小事是应该的,让大人记挂在心里,真不是小民所愿。我们房陵的黄酒,只要大人喜欢,我以后会定期给大人送过来的。”严大贯说道。心里想:只是要喝点酒,也没有多大事,就是造酒的时候多造一点而已,也算是破财消灾了,反正已经送了一套小院了,再多出点血也没什么了。
“不,不,不,不是让你给我送酒,已经给你添麻烦了,怎么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的。是卖我们房陵黄酒的事。我听说,你们家造的黄酒是我们房陵最好的,可有此事?”李少峰说道。
严大贯一听,心里慌得一下咯噔,心里想:这狗县令果然胃口不小,这是要我酒坊的份子啊,如若我不给,恐怕会被弄得家破人亡吧,人常言道破门知县、灭门知府,我这是走的什么背运啊,自从这狗东西上任之后,我一直礼数周全,孝敬有加,怎么就不知道放过我呢,给吧,免得丢了性命,遂试探性的说道:“大人,三成怎么样?给我留七成,现在粮食金贵,酒不怎么好卖,七成里面我也仅仅能赚两成了。”
“噢,你都知道了?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放心,不会让你亏了的,我给你出路引,你每次给县衙交回一成就够了,我没有那么贪心。”李少峰以为严大贯已经猜到了他想说的话,心里还觉得严大贯这个人精明呢。
“大人,真的只有一成?”严大贯有点不相信的向李少峰问道。
“就是一成啊,一个路引值不了三成的。你们千里迢迢要贩运到荆南、剑南,怎么也要让你们有赚头啊。”李少峰说道。
“大人,什么路引啊?怎么还有荆南和剑南啊?”严大贯茫然的问道。
李少峰此刻才知道他们可能没有想到一块去,说道:“就是把你们家酒坊产的酒卖到荆南和剑南啊!你没有路引,怎么卖到哪儿去?”
“大人,我还是没有弄明白您说的意思。”严大贯说道。
“走吧,里面可能准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说吧。”李少峰说道。
严大贯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少峰向客厅走去。李少峰看见卢三娘后,对着卢三娘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房陵的富商,严大官人。”
“奴家见过严大官人。”说的时候,盈盈地行了一礼。行完礼说道:“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严大官人慢用,奴家就告退了。”在古代,遇到有外人在家里吃饭,女人都是不会上桌的。不仅是男人认为,而且女人自己也认为她们女人“抛头露面”是不合适的,跟男人平起平坐也是不适当的,既怕有损于妇道,又怕给男子汉的权威造成威胁。
卢三娘说完刚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李少峰说道:“没有那么多规矩,坐在一起吃吧。对了,丹丹呢?”
“丹丹一个人在后面吃呢,我去后面和丹丹一起吃吧,我们坐在这里不成体统。”卢三娘回道。
“有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别让她一个人吃了,过来一起吃吧。”李少峰说道。
在我们现在人看来挺简单一句话,却让卢三娘心里美滋滋的。男主人陪人吃饭,自己可以上桌,对自己的身份是一种最明了的表明,这种意义可是不同凡响的。卢三娘高兴地“嗯”了一声,然后叫丹丹过来一起吃饭。
李少峰、严大贯分主客位置坐好之后,说道:“来,我们先喝一杯,这还是你们家酒坊产的酒呢,前面我才差人买回来的,不要介意,我这儿实在没有其他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酒了。”
“感谢大人关照小民的生意,只要大人喜欢,改天我一定给您送一些过来。”严大贯说道。
“不用了,太麻烦你们了,以后我想喝的时候,我差人去你那儿买就行了。来,我们边吃边说事。”李少峰说道。
李少峰、严大贯相互敬了几杯酒,吃了点东西之后,李少峰说道:“严大官人,有些事,我想你也是清楚的。近几个月,我们房陵县不停地有流民涌过来,户部批准了三千担粮食救济流民,可是流民太多了,眼下粮食已经不够了,流民要过冬,粮食是个大问题。所以啊,我就想着,弄点银子,给流民换些粮食,帮他们过冬。另外,明年春播也需要粮食。我听说我们房陵的酒在荆南和剑南那边比较受欢迎,就想着能不能把咋们的酒贩运一部分到他们那边,不管是卖银子,还是换成粮食,都能挤出一部分救济流民的,这样,流民的日子就能好过一点。当然了,衙门里不是要白拿你们一成的利润。你们没有路引,根本出不了房州。我会请刺史大人在这方面帮帮忙,给你把路引弄好,你把我们房陵的酒贩卖到荆南和剑南去。”
“大人,真的可以卖到荆南、剑南去吗?”先前严大贯以为李少峰是要他酒坊的份子,现在听李少峰这样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尤其是李少峰说到可以把酒卖到荆南、剑南,两眼都有点冒光了,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可以了,现在荆南向朝廷称臣了,剑南等地已经被朝廷收复回来,卖到那边,当然是可以的了,只是管控的比较严格一点罢了。但只要有刺史大人开的路引,我想,是不会有人太难为你的。毕竟刺史大人的夫人是公主,大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李少峰说道。
“大人,如果真的可行,这可是一条大财路啊。您不知道,咋们房陵的黄酒在那边卖相可是很好的,价格比我们房陵可是翻了好几倍的。大人,只要这件事可行,我愿意将利润的四成交给刺史府和县衙。但我要要求大人一件事,这门生意,在房陵,只能由我一家来做。”严大贯说道。
“好说,好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好好吃饭喝酒吧。”李少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