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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沈不缺如何苦口婆心的相劝,说尽自己的缺点,战栗就是油盐不进,摆明态度就是要跟着沈不缺。
沈不缺被气的没辙,连晚饭都没做,早早躺在炕上休息。
战栗自己点燃炉子,热了野鸡汤,吃了满满一碗。加了中药的野鸡汤对身体极好,正是战栗所需要的。
吃完晚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战栗就着月光重新审视这间透着风的茅屋,点点星光添了一丝宁静。若是在现代,这份古朴宁静恰恰是很多人多追求的。
她仰头看着星光不禁感慨,她那短短二十几载的人生中,充满了死亡和血腥,充斥着惊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坐着,慢慢欣赏漫天星光浩瀚。
这一刻,真浪漫。
突然,沿着茅屋边缘灌进来的冷风将这一刻的浪漫打的支离破碎,战栗无力的笑笑,裹紧衣服往炕边走去。
临走之前,她抓起桌上的一双筷子,紧紧握在手里。
她的眼神敏锐的扫过炕上,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带着此起彼伏的鼾声。
谁知道沈不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谁知道他半夜醒来,对身边躺着的娇嫩女郎会不会冒出不该有的想法?
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战栗想了很多,最终决定握着筷子睡觉。只要他敢有非分之想,有越矩的行为,这双筷子就会狠狠的插进他的心脏。
沈不缺大概都想不到,他能用筷子对付马长河,她同样能用筷子对付他。
战栗和衣刚刚躺下,沈不缺就醒了,半躺半坐,眼神锐利,如鹰锁住猎物一般的危险。
他推了推战栗,面露不悦。
“这屋子是我的,炕是我的,筷子也是我的。你住我的屋,睡我的炕,拿着我的筷子,你来对付我。你觉得你这么做合适吗?”
从沈不缺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战栗就保持全身的警惕,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筷子。
但她不能真把沈不缺当成敌人,毕竟是她在这里,在身体痊愈之前的唯一依靠。
她眼睛半睁半闭,“我觉得合适啊,你看你这屋、这炕、这尺寸分明是为我量身打造,整个屋子里也就你显得比较多余。”
沈不缺环顾四周,他的身高在这个窄小的茅屋确实格格不入。
可就算如此,这个茅屋也是他一草一泥亲手盖起来的。
是他的茅屋,怎么就他显得多余了?
沈不缺眼睛微闭,看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尺寸?你确定你要跟我谈尺寸的事情?”
战栗点点头,她倒想看看沈不缺能耍出什么把戏。
沈不缺一下子坐起来,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一身紧实厚重的肌肉,像雕塑出来的一样。
他言语充满诱惑和暧昧,“我的尺寸惊人,未必是为你量身打造。但你要知道,我这人无耻,真要把你办了,我未必会对你负责。我这么大年纪,也负不起责任。”
他特意拍拍结实的双臂,就是想吓吓这个小丫头,让她知难而退,趁早回家去,别跟着他瞎混。
可惜此时躺在他炕上的是战栗,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其中一项就是美人计,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对你做出何种诱惑的承诺,都要不为之所动。
不过这个沈不缺的身材真是不错,厚实紧致的马甲线简直完美,看的人垂涎三尺。
她从炕上爬起来,伸手拉了拉沈不缺的亵裤,“来让我看看你的尺寸有多惊人?”
沈不缺指的尺寸是自己的身材,而这丫头所说的尺寸竟然是指那方面的尺寸。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如此的……不可理喻。
他连忙拿过自己的衣服迅速度穿上,万一在这三更半夜,真让这小丫头给你办了,他以后出去没办法做人。
战栗侧头笑着,手中的筷子却没放松。
“你别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她笑道,朝沈不缺谄媚一笑,话音一转,“也就是买个棺材的事情,简单的很。”
沈不缺眼眉下沉,暗道这小丫头还真不简单。他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想吓唬吓唬她,而她竟然想要他的命。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阎王殿前走过一脚的人还真就不怕那些想要好好活着的。
算了,他认输,想在他这里待着就待着呗。
……
第二日一早,沈不缺早早起床,将吃剩的野鸡汤又热了热,趁着栗子熟睡的功夫,又给她熬了药。
他坐在屋外搭设的简易灶台面前,看着扑腾扑腾的药罐,不停的往药罐里添水。
他不停的唉声叹气,怎么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日子过的逍遥自在,怎么这才几天功夫,全都变了样子。
他怎么就成了那小丫头的熬药大夫?
那县令周志成为了女儿周无双的幸福,就随意指派他人婚姻。
这件事情如果没发生在他身上,他可以视而不见,两耳堵上不闻不问。可是哪个缺德玩意给周志成出的主意,把那臭丫头许给他了,这不明摆着坑他。
他就不信那个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的县令周志成,会知道长流村有他这号人。
要不是有人给他出谋划策,那真是见了鬼了。
他一个大男人给她采药治病那都不算什么,那是医者仁心,可凭什么居然还要伺候她吃喝。
这事还真是……
还真是不好说。
他不能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去找周志成算账,佯装不知这件事情的内幕,就这样生活下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沈不缺冒起的怒火终于被理智取代。
他慢悠悠的站起来,慢悠悠的端起药罐,慢悠悠的将药倒出来。整个动作都很缓慢,像极了一个古稀老人的迟钝。
他将药送给战栗,轻轻推醒她,“栗子,醒一醒,起来吃药了。”
混沌中睁开眼睛,战栗看着送到嘴边的药碗,用手撑着炕坐起来,接过药碗,很配合的仰头一气把药喝了。
她现在身体状态不佳,就是要吃药治病,容不得半点马虎。就算药味再难闻,药再苦,只要能养好身体,她就会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喝完。
沈不缺将药碗交给她,转身就去了屋外去端热好的野鸡汤。
他将鸡汤盛好,放在矮桌上,“药喝了就吃饭吧,还是昨天的鸡汤。”
沈不缺做完这些,沉默一阵,还是不甘心,总想着再唠叨几句,“我都跟你说了,跟我过日子会很苦的。现在天气还好,鸡汤能放个几天,还能有口吃的。等到了夏天,你连口吃的都没有,你这是何苦呢?”
“你怕什么,这不是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