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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老包穿得跟个老太太差不多,满脸大疙瘩,狼狈不堪。掌柜的在旁边帮着擦药,老包呻吟不已。
“哟哟哟,轻点儿,轻点儿……”
“哎呀,你咋弄成这个样子嘛?”
“这就是命啊,我刚刚逃出去没几步,他们就追过来了,我赶紧藏到柴禾堆里面想躲一下,脑袋就听见,嗡嗡……”正好掌柜的碰到老包的伤口。老包又是一声惨叫:“啊!这就疼了,我还没等我喊出疼来,我就听见……啊!我的脖子上又被蛰了一下呀,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面,他们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群殴啊!不对,是群蛰呀!只要是露着皮的地方,没有一处放过呀。”
楚南看了看老包脸上那厚厚的脂粉,又看了看一边有些不安的掌柜的,笑道:“你这是自找的,涂得这么香,马蜂不蛰你蛰谁呀。”
老包满腹的委屈:“不是我涂的呀...”
掌柜的暗地里踩了他一脚,咬牙道:“不是你又是谁呀。”
老包到底还是有一点节操,关键时刻没有恩将仇报出卖队友。不过楚南发现展侍卫已经眯起了眼睛,看来他已经察觉了掌柜的花招。
“是我,是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我才来了这几天,你看看我这张脸,我这手,我这个腿,我这全身上下,只剩下脚还能用了。”
“活该,以后还逃不逃了?”
“还逃……”
可还不等老包的话说完,小六直接拔刀,往老包脚上一杵。
“啊!”
众人低头姨看,老包的脚上扎了把刀,还在晃动。
“都看我干嘛,谁让他说还逃的?以后再让我听见一个逃字,我就把你俩脚都剁下来,腌吧腌吧,当酱猪蹄啃喽。”
等小六的刀拔出,老包又疼昏过去了。
“这叫防患于未然,伤了他的脚,看他怎么逃,对吧,走。”
掌柜的同情看了老包一眼,“哎,你好自为之吧。”
佟湘玉一转身,被面前的展侍卫吓了一跳:“啊,你咋回来了,有啥事?”
“一句话,对罪犯的同情,就是对百姓的犯罪。这话我想你明白,下不为例。”说完,展侍卫直接出去了。
佟湘玉愣了半晌,打了个冷战。“这个人话不多,毒的很。”
。。。。。。
后院里,展侍卫神色严峻,手指轮流轻敲磨盘,小六和无双候在一边。
“行了,别敲啦,人都抓住了,直接带回去就齐活啦!”
祝无双白了小六一眼:“呵呵,人证是有了,物证呢?”
“他那儿不是还有口供嘛?”
“口供跟人证有区别吗?”
“是啊,如果没有曹公公的证据,这个案子会很麻烦,非常麻烦……”
小六有些不以为然:“要不然我再去审审他,不行再打他一顿。”
“没用的,他的东西都在这儿,如果有的话,早就搜出来了。”
“不,那那那……那怎么办呢?”
一边的无双嘀咕开了:“咿,怎么办,有人还好意思问呢,好好的证据,非给人烧了……”
小六一叉腰:“嘟囔什么呐?”
无双也不给留面子了,直接开喷:“本来就是,说起来还是堂堂捕头呢,正事不干就知道添乱!”
“祝无双,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正是!”说着,直接摘下摘帽,“帽子还你,我不干啦!”
“还有刀,还有那身衣裳,全都还我,现在就还!”
“还……还就还!”
无双愤愤脱衣,被展侍卫拦住。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这件案子,应该还有转机!”
无双抢过帽子,问道:“什么转机?”
“如果你是他,有机会逃走的话,最想见的人是谁?”
小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寻思开了:“我师父,还有我七舅姥爷和他三外甥女.....”
无双推了他一把,直接将他打断。
“你推我干嘛?”
“拜托,展大哥是说包大仁!”然后一扭脸,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他最想见曹公公,只有曹公公出马,才有可能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不错,只要我们一路跟过去,总有破案的机会……你上哪儿去?”
跑了半道的小六一扭头,“我去放老包走啊!”
“你这么放他,他还会去找曹公公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放还是不放?”
展侍卫已经考虑清楚了,“放……但不是明放,无双,你去把佟掌柜找过来!”
小六和无双都很疑惑,好端端的找佟湘玉干嘛?
“相信我,这件事,由她来办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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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包正躺在床上哼哼,佟湘玉端着餐盘进门。
“你的伤好点了吗?”
“你来啦?坐啊……我实在起不了身!”
“那就躺着吧。”佟湘玉拿着勺子给他舀了一勺米粥,递到他嘴边,“来,喝点粥吧,一上午没吃了。”
“我不喝,你不知道,蜜蜂蛰我,我不敢喊,我就找了一根木棍咬在嘴里面,哪晓得蜜蜂顺着缝爬进去了,现在还在肚子里面折腾呢,不信你听……”说着,就把肚子凑上去。
佟湘玉赶紧躲开,但看到他难受的样子,掌柜的也是心有戚戚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那可是你叫我逃的,还好意思说我?”
“我错了,当初我就不该同情你!”
包大人一听,赶紧道歉:“我倒没那个意思,佟掌柜,你的大恩大德我感激还来不及,哪敢说您的不是?我是个粗人,说话办事,经常不过脑子,要是说错啥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还差不多!”
包大人挣扎着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来,递到佟掌柜手里:“我琢磨着,这次进京横竖是一死,这几万两银子……你拿去吧!”
“赶紧收回去,你死不要紧,孩子以后不花钱啦?”
看着又被递过来的银票,包大人感慨万千,真是个好人啊。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包直接交了底:“我没孩子,头先是骗你的,我家除了我,还有十五个姨太太,可惜肚子都不太争气……”
“你……为啥要跟我说这个嘛?”
老包已经彻底绝望了:“我不想逃啦,再逃一次,我这条命也保不住了,不管咋说,这个情,我记你一辈子,回头等我人头落地,作了鬼,天天跟着你,保佑你……”
“不用,不用……你真的不想逃啦?”
“打死我也不逃了!”
佟湘玉一听,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就不给他们下蒙汗药了。”
“蒙汗药?!”
“是啊,为了让你有机会逃走,我把他们迷晕了,现在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似的!”
包大人一下来了精神:“早说呀你……哎呀!”
“站得起来吗?”
“你放心,就冲你这份深情厚意,爬我都得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