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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超道了声珍重,拿起玄铁齐眉棍,于店外牵过赤兔马,飞身上马往城南楚山方向飞奔而去。
见项超远去的身影,斌燕悠悠的道:“夫君,这里要打仗了吗?”
芈桓将斌燕揽入怀中,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声的说道:“燕儿,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徐盛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他必然会给自己设置很多的障碍,此时出城想必已经不便。更何况这样的临阵脱逃绝非芈桓的行事风格,该来的都回来,不管是明争还是暗斗,他都奉陪到底。
按照最初的想法,芈桓是想要将斌燕事先安置于安全的地方的,但以她的性格,必然坚持要留在自己身边。芈桓最终决定将斌燕带在身边,或许这样她反而是最安全的。
徐盛,你就放马过来吧,看你能奈我何,上次在江心一战并未分出胜负,芈桓也在满心期待着这次的对决,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斌燕乖巧的将头贴在芈桓胸口,更紧了。此刻他们的心意是想通的,她完全明白芈桓的想法,这些日子以来,不管经历多少风风雨雨,多么的艰难困苦,他们都走过来了。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随,斌燕也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
武陵郡守府,徐盛正与一众将领商讨军机大事。
副将贺齐说道:“那芈桓孤身一人,此时不出兵擒拿,更待何时?”
沉默良久的丁奉也开口了:“将军,若此时不动手,待到芈桓出了城,可就难以寻到他了。”
徐盛沉吟良久道:“天下至难得者民心也,芈桓在城中架锅施药数日,民心已得,况目今城中百姓甚多,若此时贸然出兵,恐至天怒人怨,城中必然大乱,恐那芈桓乘隙逃脱。”
贺齐又道:“将军所言虽是,然机不可失,望将军三思。”
徐盛看了看众将,似胸有成竹的说道:“三日后便是芈桓施药完结之日,到那时候,城中百姓散去,可乘机迅速出兵,一举拿下。”
丁奉建议道:“既如此,这几日亦不可松懈,我与贺将军各领一军分头巡视四门,不可放走了任何可疑之人。”
徐盛抚掌道:“有理,就依丁将军之见。”
武陵城四门各加强了警戒,而此时项超早已出得了南门。
项超一路南行,风餐露宿,只记得芈桓的嘱咐,不敢有丝毫耽搁,径往楚山一路狂奔。
那赤兔马有日行八百里之能,加之项超快马加鞭,不消半日,已到得楚山脚下。
项超驱马行走了一天,已是饥渴难耐,嗓子里直冒着青烟,燥热难当。忽见前方有一处村落人家,于是下马想要进去讨一碗水喝。
项超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到门前,轻扣柴门,见开门的乃一干瘦老头,后面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童。
“老丈,在下路经此处,口渴至极,讨一碗水喝,还望老丈行个方便。”项超对着老人行一揖道。
老人唤那男童舀一瓢水递与项超,见项超是外乡人,随身战马,携带黑铁棒凶器,似非善类,于是问道:“壮士意欲何往?”
“特前往楚山寨。”项超干脆的回答道。
“哦,听说那楚山时有强寇出没,壮士需小心方好。”老人试探着说道。
“不妨,我正待要寻他们。”项超简单的回答道。
这项超本是心直口快之人,直来直去的,有什么便说什么。却招致了老人的误会,“正待要寻他们”,老人将之理解成,他带着战马凶器,要上山寻隙闹事。
原来许晟、夏青二人多年来,打着芈桓的旗号,劫富济贫,多行义举,深得当地民心。山下村民多为山寨的眼线,山上的兄弟也有许多亦匪亦民,已成水溶交融之势。
于是老人向那小男童使了个眼色,小男童便悄悄离开了,项超却并未察觉。
老人又拿出来一些瓜果,以便拖住项超。项超也不怀疑,加之腹中确实饥饿,只当老人好客,也不与他客气,便大口吃将起来。
约坐有半个时辰,项超想起自己的使命,便不再久留,辞谢了老人,骑了赤兔马便往山上走去。
项超往山上行不多时,只见从山上冲出一彪人马,为首一位少年,约十七八岁,身着青衣,手持一柄宣花大斧,骑一匹通亮黑色战马。浑身上下如黑炭团一般。
那黑衣少年见了项超,喝一声道:“尤那贼人,却往何处去?”
项超见那黑衣少年好生无礼,怒道:“我待往何处,却与你何干?”
黑衣少年亦怒道:“欲过此山,且问过我手中兄弟,看斧!”
“来得好!”项超喝一声好,举七十斤玄铁齐眉棍急架相迎。
黑衣少年当头一斧砍来,来势凶猛异常,项超不敢怠慢,抬手中齐眉棍接架,那斧头砍在玄铁棍上,只砸得火星四溅,的一声,那宣花斧被弹了回去。
项超只觉双臂微麻,心中暗道:好气力。
那黑衣少年见一斧不中,横了斧面,斜刺里又是一斧头扫来,项超忙举棍侧身斜挡,那宣花斧以同样的方式被挡了回去。
项超被接连两斧劈得性起,举棍便乘隙向黑衣少年砸去,那黑衣少年见状,既不躲闪,也不接架,抡起斧头也是一斧砍来。
好家伙,哪里来的野孩子,竟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吗?黑衣少年这种打法,倒是将项超惊出了一身冷汗,急抽回棍势,硬生生接了他一斧头。
斧来棍往,约战三十回合,未分胜负。
三十回合以后,项超见黑衣少年的斧法已全然没了章法,一来二去也就那么几着狠招,其余皆是举斧一阵乱砍。
项超心下暗道:原是个虎头蛇尾的主儿,看我用计拿他。
项超待到黑衣少年又是当头一斧砍来,不慌不忙,拉动缰绳,侧身躲过。黑衣少年这一斧用力过猛,身体前倾,其势已老。却被项超一棍往胸前捅来,黑衣少年无法急速抽回身子,只好弃了宣花斧,一把抓住那玄铁棍。
两人在马上各自抓住棍子的两头,用力撕扯,互不相让。
项超看准时机,侧过马身,腾出一只手,扣住黑衣少年的衣带,大叫一声,过来吧,一把拉过黑衣少年,举在空中。
“勿伤我兄弟!”山上又一骑飞奔而来。
来人正是许晟,原来那黑衣少年正是夏青,夏青在山寨之中得到山下那小男童报来的信息,只说山下有一人手持铁棍打上山来了。夏青愤怒的率一众喽啰先杀奔下来,正遇着项超,于是二人便打了起来。
许晟、夏青二人与项超并不相识,加之误会在身,便有了矛盾冲突。
项超心下想到,这黑衣少年与我也不甚冤仇,不可妄害了他的性命,于是将夏青扔了过去,对着许晟道:“还于你。”
一众小喽啰上前接时,却被夏青的身体撞到在地,皆东倒西歪,痛的只在地上打滚。引得项超一阵哈哈大笑。
这边惹恼了许晟,此人单枪匹马竟敢前来闯山寨,还打伤自家众多兄弟,当真是岂有此理。自己占据这楚山数年之久,何曾受过这等气,于是怒道:“哪里来的贼人,敢在我寨前撒野?”
“爷爷踹的便是你的破寨门。”项超也毫不示弱的大叫道。
“气煞我也,你胜得我手中这口大刀,再出大言吧。”许晟将手中刀一展,这刀生的奇特,两边开刃,这种刀利于实战,刀刃两面皆可挥砍。必要时,还可以当做长矛刺杀,酷似后世唐朝陌刀。
许晟当下举刀便欲接战,却看到了项超胯下的赤兔马,此马不是芈大哥的吗?怎么会在此人手里,正待要问。
那边项超抡了坦公棍道:“赢得我手中长棍再说。”
项超已然举棍往许晟面门砸来,许晟大喝一声,举刀相迎,二马相交,大战一处,真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这个是舞动刀扇如万点寒霜,那个却是提撩棍影似千重苍龙。
一来二往,战五十合,并未分出胜负。二人俱各自在心中暗暗佩服,然而却都各不服气,只道再战数合便可降服对方。
二人各自怀着这样的心思,这战阵自然就止不下来。于是各自抖数精神,刀来棍往,又战三十回合,仍未见胜负。两边的喽啰及夏青何曾见过这般棋逢对手的酣斗,都看得呆了,不时发出阵阵喝彩。
看看时至傍晚,如此斗下去,纵使挑灯夜战,也绝难分出胜负。终是许晟心中惦念芈桓,于是他虚晃一刀,乘势猛拉缰绳,调转马头,跳出圈外。
众人见许晟未败而退出,心中不解,神情中却流落出了一些失望之色,项超也大出意外,正待要策马追赶。
许晟将手一摆,抱拳道:“敢问壮士高姓大名,来我楚山作甚?”
项超猛然间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刚才只顾争强好胜,却将其抛之脑后了,当真该死,项超这么想着也便叫出声来:“该死,项超有负主公所托了……”
项超良久才反应过来,抱拳回礼道:“在下项超,特奉我家主公之命,前往楚山寨有要事。”
许晟指着项超胯下道:“原来是项超兄弟,这赤兔宝马……”
“此乃我家主公坐骑,这次奉他之命,权且充当脚力。”项超回答道。
“你家主公可是芈桓芈子轩?”
“正是。”
许晟急跳下马,问道:“芈大哥现在何处?”
夏青闻言也围了过来,急问芈桓的下落。
“二位壮士可是许晟、夏青两位兄弟?”项超忙问道。
“正是!”许晟、夏青异口同声的答道。
“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啊!”项超急跳下马来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