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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纳芯的办公室中,列洛格在杜纳芯面前汇报工作。
由于这些天,列洛格忙里忙外顾不上休息,所以一回到北地之鹰,就尽显憔悴之色,他是强撑着精神来到这里,站在杜纳芯的面前。
杜纳芯摘下眼镜,他看出列洛格的疲惫,也知道列洛格这会儿来找他是为什么。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看你也是累的够呛,尽早回去休息。”
列洛格双手撑到办公桌上,似乎是因为激动,脸色又恢复了几分红润,“为什么我们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把那些贵族“钉死”在法庭上,却要在最后放过他们?”
杜纳芯给列洛格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先坐下慢慢说。
“在你看来可能只差一线,但是在我看来前方道路骑士异常曲折,而且千沟万壑。毕竟我们只能对整个案子进行一个明确的定义,我们没法进行最后的审判。”
“可能治安署会迫于我们的压力,在卷宗后面签上他们的名字,但是联邦法庭可从来不认我们。每次审判前,都要走巡仪部这一个过程,这不是明摆着给他们影响审判结果的机会么。”
列洛格靠在椅子上说:“教官,你以前可从来都没教过我们,遇到困难就退缩。”
“列洛格,你自己也是一个贵族,我想这里面的事你比我更清楚。但是我要告诉你,不管我是否在这件事上退让过,我从未对自己的原则退缩过。如果我要退缩,那我就不会在库苏西来之前把整个案子坐实了。”
杜纳芯靠在椅子上说:“你的父亲是一位神官的骑士,你从小就生活在红叶军军营里,遇到的也都领兵作战时的阳谋鬼策,最多也就是见见军中派系对抗,或者随军祭司们为了一个位置花招百出,但是这些都太单调了。”
“北方希斯矿业协会连带着北地之鹰形势有多复杂,相信这几个月,你也都见识过了。北地人的粗狂质朴,在这里一点都体现不出来。我只看到了一堆被金币熏臭了的走兽,当然可能我也不例外。”
杜纳芯接着说:“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没有人能做到洁身自好,下属的贿金你也收了不少吧。”
列洛格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连连摆手说:“你也知道,他们有些人直接把钱丢在我抽屉里,我实在没法不要,不过我可没花过一分钱。”
杜纳溪笑着敲着水笔问:“真的一分钱都没花?”
列洛格勾了勾嘴:“前段时间她管的严,给我寄的钱有点少,我就——就——”
杜纳芯压了下手,“别说那么多了,钱在手边怎么可能不花,坐下来说吧。”
杜纳芯等列洛格坐在椅子上就接着说:“我们不是联邦政府,也不是军队,我们从未明文禁止过收钱捞好处,所以这也不算什么。你跟桑吉不一样,你才来北地,脱不掉那身军人习气,虽然有时痞了一点,但做起事来没话说。”
“就像我之前说的在这潭污水里面,没有人能做到洁身自好,但是一定要有原则。只要不杀人放火、不**掳掠,我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你自己什么什么原则你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那是你的底线,坚守好那条底线就行,如果逾越了那条线,那就跟渣滓没什么区别了。”
杜纳芯还在给列洛格讲着自己的原则,传授着人生经验,试图洗掉他那身军人脾气。但是没想到话还没说完,椅子上就传来一阵鼾声,杜纳芯笑了笑,便脱下自己的大衣,轻轻地盖在列洛格身上。
……
纳撒斯找桑吉的那天,桑吉正在气头上,先艺是他最后的家人,他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但是纳撒斯递给他的门票,诱惑力太大了。
下周三正好是妹妹的生日,所以桑吉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正好当作给先艺生日礼物,非常合适。
前一天晚上,桑吉去接先艺的时候,特地找蒂凡尼请过一天假。蒂凡尼也跟他说,过了这个夏天,所有的课程全部改成半天,只要下午来就可以了。
看着自己妹妹脖子上挂着的胡桃,桑吉心里盘算落空了。他本来打算将库丹送给他的鬼灵花琥珀做成一条项链,但是现在只好直接送给她了。
不过桑吉还有其他准备。
桑吉早就提前跟列车部打好招呼,本来桑吉被杜纳新放了长假,根本没有机会去列车部找列车,但是金币的作用就在这时体现了。
值班的人也听说过桑吉的威名,不想得罪他,见桑吉递过来一小包金币,就决定专门给桑吉在车尾出预留出一个位置。因为没有正式的调令,他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加一节车皮。
生日当天,桑吉早早的拉着先艺去车站赶列车,先艺还不知道是桑吉要带她去哪,只是傻傻的跟着哥哥。
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桑吉真的给他准备了一次乘坐列车的机会。
虽然车尾的空间比较狭窄,但是这样岂不是给先艺一个非常棒的,可以一直趴在哥哥身上的理由。
滚滚黑烟从空中飘过,尖锐的汽笛声划破天空,列车两边的景物开始缓慢倒退,北地之鹰的景色很快就被他们抛在身后。
先艺趴在栏杆上,望着远去的北地之鹰,和他们的家,嘴里一直在高兴的惊叫着。
这辆列车开往普罗镇,要去那边运一些煤炭,中间要途经一片茂密的丛林。
对于先艺来说,她虽然是在北地出生的孩子,但她真的很少去过山林。小时候就在村子里面玩,桑吉从来不让她乱跑。
长大了之后,就跟哥哥去了趟矿场,然后又来到北地之鹰,可以说她从来没有机会,真正去山林里面看看。
这趟列车之行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北地真正的景色。
参天巨树,低矮的灌木丛,铁轨两边虽然树木稀疏了一些,但是对于先艺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
先艺问哥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想坐这个玩意的,你都没问过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