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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加悲歌(长篇小说)《印加帝国的覆灭》(下卷)张宝同
皮萨罗见来硬的不行,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开始施展软招。他弯起腰来,从地上拾起波位皇冠,递给瓦伊帕尔孔,说,“年轻人,别发火。这事我本来是让胡安找恰奇卡塔王公调查和了解一下,谁知他竟对恰奇卡塔王公动了大刑。这事我会好好地处理的。”
说着,便对旁边的胡安训道,“你是怎么搞的?谁让你对恰奇卡塔王公动大刑的?难道你不知道恰奇卡塔王公是印加王最信任的王公?”胡安低着头欠身哈腰,连连回道,“知罪知罪。”皮萨罗还是不解气,就对身边的彼得亚说,“把他给我带去关上一个月的禁闭。”彼得亚先是没动,并低声提醒着皮萨罗说,“是不是太重了,司令官?”可是,皮萨罗根本不管那么多,只说了句,“少废话。”然后,便对着躺在床上的恰奇卡塔王公表示道歉,说,“都怪我管教不严,让你受了这大的委屈,不过,我会派最好的医生给你医治的。”
接着,他又用保证的口气对印加王说,“尊贵的印加王,你敬请放心,以后,谁再敢对你的王公不敬不重,你只管给我说,我定不饶恕。”说完,便带着所有在场的西班牙官兵出了房门。
出了房门,皮萨罗又来到了胡安的办公室里,对胡安和彼得亚说,“你们必须给我把眼睛睁大一些,不得让任何消息进入或走露出去。如果再出现这类的事件,我要拿你们试问。”胡安和彼得亚说,“是,长官。”
一连几件事把皮萨罗弄得心烦意乱,天无宁日。这天,有探子来报说索托他们已经到达阿班凯,只要渡过阿普里马克河,翻过维尔卡孔加山口,便可直下库斯科京城。
皮萨罗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马上由阴转睛。心情一好,便觉得吃饭和睡觉都有了胃口和感觉。所以,没等天黑,他便和图图拉早早地就吃过了晚饭,然后搂着心爱的美人早早地上了床。这些天的操心与忧烦也把他弄得寝食不安,筋疲力尽,实际想想,也觉得没啥必要没啥意义。所以,他觉得人还是应该想开一些:活着就得好好地享受,死了也就什么都不存在了。所以,人还是应该乘活着时候好好享受,别把自己弄得那样可怜和凄苦。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跟心爱的美人呆在一起,所以,当他和图图拉呆在一起时,就觉得自己又进到了天堂与美梦之中。那种醉生梦死,神魂颠倒的感觉让他有种永醉不醒的沉迷。于是,他在一次次地与图图拉的生生死死的欢爱之后,便把脸枕在心爱的美人的胸上,一边微微地喘着气,一边在默默地想:自己这些年来历经千难万险,冒着生命危险,不就是为了获得这种现实与感觉?是呀,人生能有这种现实与感觉,还有何求?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咣咣咣”的砸门声,声音之大,几乎要把整个屋子震倒。图图拉的魂几乎都要给吓破了,把身子钻进毡子里,死命地抱着皮萨罗不放。皮萨罗以为是印第安军队夜里偷袭过来了,吓得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便从床上起来,去取挂着床边墙上的手枪。
等他把手枪握在手里,才对外面喊道,“出了啥事?”外面的胡安上尉用哭丧的腔调喊道,“司令官,不好了,印加王让人给毒死了。”皮萨罗一听,提着的心才放下来,他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开了门,让胡安进到屋里。胡安猛然撞入屋里,带进来的风一下子把油灯给吹灭了。
皮萨罗本来就对胡安打断自己的美梦感到特别恼火,憋着一肚子火没好发,见胡安把油灯给弄灭了,便借题发起火来,说,“你是碰见鬼了,还是自己没了魂了?急什么急,慌什么慌,天还没塌下来吧?”
胡安吓得赶忙从衣袋里掏出火柴,点着油灯。平时,这位上尉总是自负而傲慢,即使在皮萨罗的面前也总是摆出一副是兄弟而非下属的姿态,可是,眼下,他却是整个一副狼狈不堪,身负大罪的样子。
皮萨罗恼怒地喝道,“啥事,慢慢说来。”胡安还没说话,身子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腰也弯得几乎快要跪倒在地。他吱唔了好一会,才把话说到一起。他说,“印加王瓦伊帕尔孔让人给用毒药毒死了。”皮萨罗问,“是谁放的毒,你查清了没有?”胡安说,“还没查出来呢。”皮萨罗骂道,“饭桶,废物。除了赌博玩女人,你还能干啥?”接着,又大声地对胡安吼道,“去把安东尼奥和马丁给我叫来。”胡安马上答道,“是,司令长官。”
皮萨罗很快穿好军装,把长剑和手枪佩戴好,把帽子一戴,就出了门,来到了自己的司令部办公室里。点着灯后,他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别人。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胡安把安东尼奥和马丁叫来了。但是,皮萨罗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一边吸着烟一边朝安东尼奥问道,“你觉得这种事有可能让谁干的?”安东尼奥想了想,说,“是不是跟那个结绳有什么关系?”皮萨罗点了点头,说,“是应该有些关系。要不,早上查出了那事,晚上就出现了这事。可是,其中的意义是什么?”安东尼奥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是,两者之间肯定有关系。”皮萨罗沉思了一会说,“可是,从那个结绳中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安东尼奥说,“要不,咱们过去查查再说?”皮萨罗把烟蒂一丢,起身,说,“走,先到印加王住的地方看看。”说着,便带着安东尼奥、胡安和马丁一起径直地朝着军营里面走去。
来到印加王和王公大臣们住的地方,整排房屋都已站满了岗哨。火把把整排房屋门前照得通明。皮萨罗带人就进到了印加王住的屋子里。
屋子里点了好盏油灯,把宽大的屋里照得很亮。屋子里面的那第大床上,躺着那位年轻柔弱的印加王,几个年轻女人围在他的旁边在低声地抽泣着,见皮萨罗带人来了,便悄悄地起身立到一旁。
皮萨罗走到瓦伊帕尔孔的床边,见印加王已被一大块黑布盖上,但死者的眉头紧皱,面部表情显得有些痛苦,嘴角边上有一些未擦干净的乌黑的血迹。显然,这是被人用毒药毒死的。皮萨罗做很痛心很悲哀的样子,向死者低头默哀致意了一会,然后,对胡安说,“把印加王的尸体看好,没我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胡安大声回道,“是,司令长官。”
皮萨罗出了瓦伊帕尔孔的屋子,问,“那些人呢?”胡安指着旁边的一间屋子说,“都关在这间屋子里。”皮萨罗来到门前,看守的士兵便把门打开,拿着火把进到屋里为皮萨罗照亮。屋子很大,里面关着几乎所有这次跟着印加王一起上路的王公贵族,总共有二三十人。见皮萨罗带人进来,屋里的人都从地上站了起来,站成一片。
皮萨罗用非常凶狠的目光朝着屋里的人扫了一遍,然后说道,“年轻的印加王瓦伊帕尔孔被人用毒药毒死了。我想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应该对此负责。”接着,用暴怒的声音喊道,“到底是谁干的?”他的声音非常地大,以致于把整个房屋都震得有些晃动了。屋里的人都被他这种暴怒凶狠的声音吓得有些发抖。但是,却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到底是谁干的,请站出来。”他再次大声地喊道,但是,还是没有人理示他。这反让他感到有些尴尬和失态。这时,他又看到了那个支着拐杖的熟悉的身影。
这个低矮瘦小的老人老是让他有种憎恶与嫉恨的心理,但是,他却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如此地憎恶和憎恨,也许是他是印第安军队的常胜将军,但更重要的是他有股不屈不挠的狡黠和倔强,而这种狡黠与倔强曾多次让他感到过恼怒与无奈。在这块被他征服的土地上,就连印加王见到他都服服帖帖的,可是就是这个硬汉老头却始终在跟他玩弄着一种智慧与品质的游戏,也可以说是一种内功的较量,而且每次都把他弄得既尴尬又无奈,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着一种制服他的理由和办法。
眼下,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这种理由和办法。因为他一直都坚信桑托斯遇难一事与他有关,而今桑托斯一事还未查清,又在眼皮底下出现了瓦伊帕尔孔被害一事。这事再清楚不过地表明在这些印加王公中有人在暗中与外界摇相呼应里应外合。而这个人肯定就是查尔库奇马。于是,他走到那位老人跟前,冷泠地说,“查尔库奇马将军,你不觉得你应当对此事负责吗?”
查尔库奇马慢慢地抬了下头,却用一种很不屑意地神态朝着皮萨罗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对此负责?”这句话反把皮萨罗给问住了。皮萨罗用凶狠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查尔库奇马,口气决断地说,“因为这种事除你之外,别人谁也不敢这样做?”查尔库奇马轻蔑一笑,说,“为什么别人不敢做的事,我就敢做?”皮萨罗说,“这是因为你的个性和身份决定的,还有你的胆量。”
查尔库奇马似乎很风趣地问道,“是吗?”皮萨罗并不喜欢查尔库奇马这种印第安似地恢谐,恶狠狠地说道,“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会让你老实交待的。”但查尔库奇马轻蔑一笑,说,“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这个年轻的印加傀儡国王就是我用毒药毒死的。”
皮萨罗本想采取酷刑逼讯,但没想到查尔库奇马却自己承认了,这反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站在这位印第安老人面前,用逼视的目光对着他看了许久,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毒杀年轻的印加王?你这个不忠不义之臣,是要犯死罪的。”查尔库奇马却不以为然道,“国家都要完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皮萨罗点了点头,又紧逼问道,“这样说桑托斯他们被捕遇害也与你有关?”查尔库奇马说,“无可奉告。”皮萨罗狰狞地目光露出了一道道血光,咬牙切齿地说,“很好,我会让你得到很好的下场的。”说着,便对身边的胡安说,“把他给我押下去,戴上镣铐,关进死牢,等到了库斯科,我要把他活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