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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李赫……我不叫李赫叫你什么呀?……不行,太肉麻,你再啰嗦我叫李同学了……”
“金珠就在我旁边看书呢,其实这样真的有必要吗?挺影响金珠的学习的,我就在学校不乱跑还不行吗?……好吧,我听你的。”
“噢,我跟我妈说金珠是我班上同学的妹妹,有一个富家子弟总是在骚扰她,所以她暂时到我这里来躲一躲。我妈还问我要不要家里出面解决呢,我说不用了,就是小孩子的事情,躲几天也就过去了。我妈挺喜欢记金珠的,我感觉比喜欢我还要多……没有啊没有啊,我没有吃醋啊……”
“奇怪的事吗?没有,我哪都没去,下课了就回家了……嗯……一定要说,就是昨天今天我都在校园大道上遇到落老师了,他好像在这边跑步,不过并不住教师区,每次都是把车停在路边的。”
“他当然跟我打招呼的呀,今天他还跟我说了一个事,让我去帮他的一个学术会议做主持……我就说这事我得跟我男朋友商量,他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好了,你放心了,我这里没事的。你自己注意休息啊,别几头都在忙,一个人不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很好的,要挂科就挂了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呵呵呵,我真不是在损你,不过真的,照顾好自己,寒假的事?等你忙完了再说吧。”
挂了和桑藜的电话,李赫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几天总是觉得心慌慌的,每天都要确定桑藜那里没有问题,他才能睡得着觉。其实桑藜就住在学校里,又有赵金珠陪着,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李赫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究其原因,就是他前世里和桑藜没有交集,不知道她的命运走向,而中途那一段,桑藜却是以为和他有了交集才遭到杀害的,虽然那段记忆现在说来应该是被他抹平了,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重生以来,真是每走一步都比前世更多几分凶险,曾经也愤懑过,现在却已经释然了。是的,前世倒是风平浪静,连打架都没有遇到过,可那又怎么样?换来的是庸碌的一生。也许老天就是在告诉他,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包括他的爱情也是一样。
前世里他觉得自己还真谈不上有什么爱情,除了那一次一直存在于他的记忆里,但他已经完全无法再找到证据的婚姻。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的感情经历苍白得只剩下暗恋,连暗恋,也并不是那么深刻。
而在这一世里,不管是季寥,还是桑藜,都像是遗落在凡间的精灵,而他那么幸运的都遇到了,也恋爱了。可是和季寥的恋爱,就一直横梗着一个遥远的距离,先是首都,然后季寥还去了英国。认真算起来,从他和季寥真正牵手,到最后季寥对他提出分手,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真的非常有限。
现在季寥把他屏蔽了,可是和桑藜走在一起,却偏偏又赶上他刚刚成立集团公司,忙得一天的睡眠都只有三四个小时的时段,明明这么近,却极少花前月下,偶尔他回到学校,坐在桑藜的身边,话没有说上几句,他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人间的至美就在他的手心,可很多时候,他却只能把它放在一边。可他又不能放弃重来一次的优势,就守在桑藜的身边什么也不去做。如果他只能像一个普通大学生那样和桑藜恋爱,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在毕业的那一天,或者在将来的某一天,彼此转过身去,再也不回头。
不需要外部施加什么压力,如果李赫没有现在的基础,就算他硬着头皮去见了桑藜的姑姑桑琳,结果还会是那个结果吗?他自己就会败下阵来的。
李赫突然间明白了《大话西游》为什么总那么让人心碎,那是因为至尊宝不戴上紧箍咒变成孙悟空,他就不可能把紫霞仙子从牛魔王的手里抢回来,可戴上了紧箍咒,他却只能永远的失去紫霞。
前世里看《大话西游》,只觉得那就是个无厘头瞎搞扯的电影,这一世再看《大话西游》,却发现那真的是一种爱情的荒谬,是爱情的一个死结。
这不是你要什么,不要什么的问题,事实上,你根本无从选择。
不过有了重生这个最大的金手指,李赫还是有很大的把握将事业和爱情都抓在手里的,他并没有那么野心一定要去做世界首富,不过有重生这个金手指在,只要他的财富有了一定的积累,光是他预先知道这个Bug,就能使他走在很多人的前面。白手起家的时候总是最难的,等到资本在手,去做一个弄潮儿,他也会比别人轻松很多。
只要不是那么贪心,想把天下都吃下。
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当然眼前对他来说,尽快的帮助老爸和吴彦卓破案就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这个案子让他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感,这种感觉也许只是他过度敏感。但感觉这种东西,不管是好是坏,你忽略了它,它都会在下一个路口等你。不同的是,你忽略了好的感觉,也许还有机会弥补,可是你忽略了不好的感觉,可能就是痛悔终生!
所以李赫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而在他的提示下,他老爸李杰和吴彦卓也从最开始的毫无头绪,逐渐的靠近了李赫前世看过的档案里的那条线索。但李赫现在最大的困扰已经不是不能说的问题,而是这个案子在他的记忆里也是没有结案的,这让他们的每一步,都可能走在最终错误的道路上,而每一步,都可能把真正的凶手放走。
好在,李杰和吴彦卓本身有着十分丰富的经验,尤其是李杰,他在刑侦的业务上,确实很有天份,一方面李赫的提示已经让他得到了巨大的启示,他沿着这条线索迅速的捕捉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另一方面他也并没有放弃原先的方向,在抽丝剥茧一般的整理线索的时候,他比看到过解题过程的李赫更有章法,也更耐心和更细心。
古木在入狱的第二年就死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吴彦卓很郁闷,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之前的推断可能是错的。既然古木死了,那么他当然不可能是凶手,也不存在指使别人犯罪的可能。如果他还在监狱里,你还可以抽调这几年的探监记录,有什么人和他接触过,说过些什么话,这都是有记录的。可他死了,这条线也就断了,你总不可能去公墓查这几年有些什么人来祭拜过他,公墓不是监狱,不会有这样的记录,就算可以查到有人来过,也不可能查得到这个人留下了什么信息。
吴彦卓郁闷的是,这个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但李杰就不怎么看,相反,李杰提出一个假设,这个假设指出,古木的死,恰好是这个连环案的触发点。
李杰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连续多少天没有睡觉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胡子也像荒草一样蔓延着,真正困到不行了,也就是在沙发上靠着打一个盹,一睁开眼,冲一杯浓茶又继续分析刚拿上来的资料。
而在总队,信息的来源确实比他在信仰市的时候丰富、迅速得多,也亏得他现在的顶头上司是吴彦卓,所以除了他自己七组的警员之外,其他组但凡有李杰需要的信息,也会第一时间提供给他。
这时,天刚蒙蒙亮,凌清冽就一身风雪的走了进来。凌清冽最近几天看起来也特别憔悴,没办法,干刑警的,哪怕你再是天姿国色,时光都会格外的给你留下痕迹,短短两三年时间,凌清冽看起来和她到信仰市实习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尽管这种不同更多是气质上的。但已经25岁的她,也不能再叫做小姑娘了。
就是在看到李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比师父还是差得远。
“有新的线索。”在师父面前,凌清冽知道任何寒暄都是废话,在这种时候,一条有用的线索,比什么问候都来得要实在。
红着眼睛的李杰听到这几个字,也是精神猛然一振。
凌清冽说:“五年前的古木案,那个受害的小女孩,后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最开始她家里人只是觉得她精神恍惚,魂不守舍,以为就是受到刺激太大,为了帮她克服心理阴影,他们甚至举家搬出了信仰市,父母都辞去了公职,到省城一边做着一点小生意养家,一边帮她克服心理阴影。可能是认识不够吧,他们一开始没有给她找专门的心理医生,而且说实话我们这种内陆城市,人们对看心理医生还有一些误区。”
喝了半杯热乎乎的白开水,凌清冽才有继续说:“他们从信仰市举家搬迁,连根拔起,但那个女孩的问题还是越来越严重,她更多的时间一言不发,但有时会突然袭击别人,已经完全无法上学。这时候他们家人才在朋友的介绍下带她去看了一个心理医生,那之后似乎好转了一些,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大家以为她都已经好转了的时候,她突然把她妈妈杀了。”
即使是李杰,听到这样的消息,脸上的表情也明显的受到了震动。至于凌清冽自己,最开始她简直无法接受。
凌清冽告诉李杰,因为女孩还未成年,而且明显具有心理疾病,加上她父亲虽然万分悲痛,但不愿起诉她,所以她最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问题是,”凌清冽说:“就是在古木死于狱中的时候,女孩也从精神病院失踪了。她在住进精神病院以后似乎又有好转,但不记得自己杀了自己的妈妈这件事,她的生活能自理,还能帮医护人员做一些小事,加上一直在服药,对她的看管就有些疏忽。我让院方调查了当年的监控,她最后是消失在重度监管区的一个走廊里,那里有一条荒废的下水道,下水道很窄,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但是,那个女孩很瘦小。她很可能就是从那里逃走了。”
李杰说:“现在有两个问题,假设她的逃走,是知道古木死了的消息,那么第一,她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二,就算她逃出去了,以她当时的状况,她能去哪?”
凌清冽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说:“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了,我查过记录,在古木死亡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到精神病院去看望过那个女孩,理论上她是不可能得到古木死亡的消息的。至于第二点,当时的精神病院内部是有监控的,但精神病院本来就比较偏,那条废弃下水道的出口更是一片废弃的荒野,那里不可能有监控,所以小女孩如果是从废弃下水道逃出去的,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她会去哪。”
“这样看来,当年的受害者,很有可能变成这个连环案的施害者啊。”吴彦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顺着凌清冽的话补了一句。
吴彦卓还是和李赫一起来到李杰的办公室里的。现在李赫也差不多都是每天都要到老爸这里来报道,主要是为了了解案件的进展,他也不可能一直让赵金珠跟在桑藜身边,就算赵金珠那个姐姐来了,在现在这个阶段给桑藜配一个保镖也是一件很扎眼的事情。
“有很多地方还说不通。”李杰说:“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我们不是一直难以判断凶手的作案动机吗?表面上看有性-侵的痕迹,但死者身上的性-侵痕迹更像是用工具故意做出来的,目的是扰乱我们的视线,那么,凶手就有很大的可能是个女人。这一点,和小赫最早的假想有符合的地方,现在和这个可疑人物也有一定的吻合。从动机上也有了,她的心理有问题,不光是心理有问题,可能她受到的催眠不仅是当时失去知觉,更可能形成一种类似于信仰的顽固的理念。”
李赫说:“那么,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增加一个方向,重新去调查那几个受害者,你们说她们会不会互相认识?”
凌清冽问:“什么意思?”
李赫说:“法医不是推断出她们在临死前被催眠吗?完全没有反抗的迹象,就跟古木案那个受害者一样,不过那个受害者当时是被卓叔和我爸救下来了,所以她没死。而这几个死者,却并没有及时的获救。她们的被害方式几乎都是一样的,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她们的生活圈子很小,有相似性,但并没有交集,你们也调查过,并没有同一个相似的可疑人物同时,或者先后接近过这几个死者,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几个受害者互相认识,并不是有人同时在接近她们,而是她们先后把对方介绍给了同一个人认识?”
“天哪,”凌清冽瞪大了眼睛,甚至也有些合不上嘴,说:“你怎么会想到的?”
李赫倒不担心别人看出他有预知的能力,只是说:“这其实,也可以是一种销售方式。”他现在在商言商,起码别人不会怀疑他是怎么蹦出一个离奇的思路的。
吴彦卓才不管这是什么销售方式,直接就是叫人,下任务:“重新调查受害者的朋友圈!尤其是她们主动接触的人!”
好了,又把他们往真相上带了一步了,李赫松了一口气,其实他的老爸,还有这些警队精英都是很厉害的,有很多案子之所以会是悬案,不是警方不努力,有时候只是差一两个关键的触发点,而这种触发点,有时候又是极其偶然的。
这时,李赫接了一个电话,李杰和凌清冽就看到李赫的脸色大变,瞬间一个心就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