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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离丝毫不羡慕卿贤贵妃的盛宠,她安于自己如今在宫中的地位,既不会低至受人欺辱,又不会身居高位而处于风口浪尖……
“皇上驾到!”
内侍的一声响亮通传,打断了她的独自沉思。而紧接下来的一句,则让她始终保持沉静的心,忍不住轻轻一颤。
“……赵王到!”
踏着通报之声,两个同样高大年轻的身影,一先一后快步踏了进来。
前者身着黑底红纹五爪龙袍,十二旒冕冠前长长的旒珠将面容遮住大半,正是大魏国九五之尊许攸之!
而紧跟在他身后的贵气男子,身着蓝底黄纹四爪蟒袍,脸上是一片洒脱不羁的笑意。
乍见他邪肆风流的桃花眸,苏白离的心毫无征兆地猛然一痛!
听闻他不是离开京都到各省巡视去了么?为何又会突然出现在这宴席之上?
本以为,她可以无爱无恨地躲在这深宫之中,守住心中的那份宁静。却怎知,再次遇见他,心中本渐愈合的伤痛,又再被悄无声息地撕裂开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众人起立迎候之声中,许攸之快步踏上龙座,抬手一挥坐了下来:“平身!今日宫宴,众卿与嫔妃不必多礼,只管尽兴!”
闻言,众人皆谢恩落座。许逸然也在主坐左下方第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时,歌乐齐起,众人举杯畅饮。
酒过一巡之后,许攸之再次朗朗开言,声音悦耳却透着无上威严:“今日朕宴请各位爱卿与嫔妃,除了饮酒尽兴,还有两件重要之事要宣布!”
众人皆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那年青的帝皇。
许攸之微微一笑,道:“其一便是,后宫近来和睦安宁,朕深感欣慰!尤其是两位嫔妃品行出众,理应晋封嘉奖,今日在此一并宣诏。来人,宣旨!”
闻言,众人皆心中一凛。
嫔妃晋封,在大魏可是事关后宫与前朝的大事。一番晋封调整之后,朝臣的权力地位,都将发生微妙而深远的变化!
许攸之话音甫落,站在龙座旁的甘公公便展开手中圣旨,大声宣读起来:“贵人楼小涵品行端雅,晋封茵嫔。”
众人心中了然,楼小涵是“三公”之一楼太保的侄女。楼太保膝下无女,侄女入宫数年连连获得晋升,无疑显示了皇上对他的倚重之意。
向来冷傲孤清的楼小涵,闻言起身离座,跪在殿前谢恩:“臣妾领旨,谢皇上隆恩!”
“爱妃平身!”许攸之的声音悦耳而威严。在大庭之众之下,他始终保持着君威,没有流露出一丝对后妃的宠溺之情来。
待楼小涵站起回座,甘公公又在众人的期待中大声宣读:“良人苏白离贤淑慎言,忠心侍君,晋封姝嫔。”
“啊?”“哇!”……
甘公公话音未落,席间却是一阵阵极力压低了的惊叹之声。
楼小涵从贵人晋升为茵嫔,不过是升了一级。
而苏白离从良人晋升为贵人,却是跨越了答应、常在、贵人三等嫔位,一下子连升四级,这在大魏后宫几乎是绝无仅有的,如何不叫朝臣与后妃们震惊得瞪目结舌呢?
到底,是因为皇上宠爱极了苏白离,还是因为皇上对苏少傅尤其倚重?
一时,席间竟有人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苏白离心中的暗惊同样无法形容!
在之前有限的数次宫宴中,她从来都不必开口说话,也从来都不会受人注意。可今夜,她却突然成了这盛宴中的焦点。
她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将她连晋四级,就如她看不清他隐约藏于十二旒冕冠白玉珠后的神情一般。
目光所及,座上几乎所有人脸上皆是讶异之色,包括父亲苏嵩与两位哥哥。只有赵王许逸然仍是一脸淡笑。
他将碧玉茶杯举至唇边,事不关己地轻啜着杯中的茶水。
心中一股痛意悄然升起,苏白离不及理会。她镇定站起,稳步走到堂前跪下:“臣妾领旨,谢皇上隆恩!”
“爱妃平身!”许攸之的声音仍是威严而好听,却不带任何感情。
“谢皇上!”苏白离站起,带着一身艳羡与疑惑的目光,回到座上。
“好!今日两件大事,已完成其一!”许攸之向来威严冷漠的声音竟透出一丝爽朗笑意,“那么其二么,便是赵王选妃之事了!”
话音刚落,许逸然惊得嘴中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他一手捏着茶杯,一双风/流横生的桃花眸,带着不满之意扫上座上皇帝:“皇兄,您今夜这是,要给臣弟挖个坑往下跳么?”
许攸之侧首看了许逸然一眼,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赵王年及弱冠,正妃与两侧妃之位却仍是虚置。莫说是朕,便是太上皇与太后,均已为此焦急不已了!朕决意为赵王选妃,各位爱卿可有举荐人选?”
“皇上!”坐于右下首的卿贤贵妃语笑嫣然,率先说道,“赵王选妃已是当务之急,臣妾倒有一人举荐!”
“爱妃说来听听!”
“臣妾举荐之人,皇上也是知晓的,那便是楼茵嫔的亲妹妹,楼芷依。”卿贤贵妃笑着望了一眼一脸清傲的楼小涵,“楼茵嫔是皇上的妃子,若她的妹妹配与赵王为妃,岂非亲上加亲?臣妾还听说,楼小眠自小便对赵王情有独钟,若然婚配得成,皇上岂非成人之美?”
“哈哈,爱妃深知朕心!”许攸之难得地朗声笑道,“楼小眠才貌双全,朕确实早有此意!众卿以为如何?”
一位朝臣连忙站起来回道:“启禀皇上,楼芷依乃是楼太保的亲侄女。臣以为,其家世身份婚配赵王,再是合适不过……”
“呵呵!”座上的许逸然却嗤笑着打断了他:“许大人,这选妃到底是给本王选,还是给许大人选?许大人说合适,便真的是合适么?”
“呃,这……”一片热心却遇着冷脸,许文才站在那里怔愣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皇上!”许逸然又转向许攸之,正色说道,“臣弟如今不过二十,尚且年轻,皇兄何必为臣弟立妃之事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