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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
云郁很成功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这个女人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哪怕是前一阵子看到八品玄尊时他都没有过这样恐惧的感觉,但相较于她深不可测的实力,更让人觉得不安的是她身上散发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可以随随便便杀死这里每一个人,而这句话,甚至听起来都不像是威胁,而是简单地在陈述一个事实,似乎人命在她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杀掉所有人才是她应该做的事一样。
云郁的心中七上八下,这个女人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的眼神让云郁觉得自己像是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一清二楚,就连灵魂深处都被她看得真真切切,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没错,这种在她的目光下一丝不挂的感觉让他兴奋,那种随时会被她抬手抹杀的刺激也让他兴奋,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要能死在她的手里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似乎是看出了云郁的心思,女人笑着移开了目光:“为了容易区分,你可以叫我……呃,大蘩,嗯,就大蘩吧。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从小蘩的记忆和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只要把你牵制住就可以了,对吧?”
云郁没有回话,他此时的心智已经完全在大蘩身上那种像是罂粟花一样致命的危险气息中迷失掉了。
大蘩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直接伸手在他的脖颈上砍了一记手刀,然后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她可不想继续被外面那群人围观,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想办法把小蘩叫醒才是最要紧的。
“消失了!”所有关注着小蘩与云郁的观众都被吓得不轻。
要知道,修士并不能真的凭借自身的力量实现隐身,所谓的隐身不过是通过精神力来影响周围的人的视觉,从而达到一种在他人眼中消失的效果,这种隐身说到底不过是一种幻觉,并不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消失。但现在,小蘩竟然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在所有观众的眼中消失了!难道是她影响了所有人的视觉?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赛场外的护罩材质特殊,任何精神力影响都无法穿透,这也是为了防止外界有人会使用精神力干扰场内比赛的一种手段,而现在,小蘩就那么消失在了所有人眼中,不是传送到某处,而是真正的在赛场中消失了!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潇洒走一回的前辈们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只有熟悉小蘩的几位前辈面色铁青。
在消失之前,小蘩曾经抬头看向进行实况转播的隐藏装置,他们对那个表情再熟悉不过了,那个人,不是小蘩,而是那个曾经如杀神降世般大开杀戒的恶魔……
虽然之前就感觉到不对劲,但看到小蘩在和云郁交谈,长安前辈便稍微放下了心。前辈们一直都知道小蘩体内有仙君大人留下的针对小蘩狂化的后手,所以对这种情况并不是非常担心,在他们看来,仙君大人留下的后手绝对是无解的,却没想到,这所谓的后手甚至没有发挥任何效果。想到这里,长安道人不禁觉得后脊发凉,如果刚才,这杀神醒来以后二话不说直接开杀,那这赛场之内的天云宗弟子,能有多少人活下来?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道心,怕是会碎裂得再也无法修补了……其他的前辈也都是一样的想法,一反应过来都是冷汗涔涔,心中满满都是自责和后怕。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藏身于小蘩体内的杀神,可是完全不能和仙君相提并论的更高层次的存在啊,如果她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许叶的后手可能还有点效果,但现在,她已经差不多完全清醒,那种程度的防备措施简直就是儿戏。不过也好在她完全清醒了过来,这才不至于不分敌我见谁杀谁,不过这种理智能保持多久,就连她自己心里也没数。
偏偏这种时候许叶却不在,真是让人头疼啊。大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脑海中仔细拼凑着小蘩零零碎碎的记忆。小蘩不知道许叶去了哪里,但她可以隐约猜到,这家伙八成是去找司命了,也不知道司命会跟他说多少,但愿司命能好好遵守和她之间的约定啊……
比赛还在继续,天云宗一队和二队的弟子对于小蘩这边发生的意外全不知情,还在认真地互相拼命,到现在为止,一队虽然把积分追回了一些,但总体上还是和二队有一定差距,比赛的输赢已经可以一目了然了,然而双方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依旧拼尽全力,场面竟然还有点悲壮。
为了防止杀神突然失去理智对新人修士出手,长安前辈等人悄悄地潜入了赛场,隐去身形把失去行动能力的参赛弟子都带了出去,然后守在这些还在拼命的弟子身边,默默地保护着他们的安全。和前辈们一同进来的,还有潇洒走一回的尊者前辈们,小蘩的狂化状态,可不是闹着玩的,仅凭他们这几个人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然而,直到一队被全灭,比赛彻底结束,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这倒是让前辈们松了一口气。不过一直找不到小蘩,却让前辈们更加担心起来,现在的小蘩,无疑是一个行走的定时炸弹,不,她的破坏力已经不能用炸弹来形容了,而是核武器!要是一直找不到她,那新人赛估计就得真的中途停赛了!
就在前辈们忧心忡忡地在赛场里寻找小蘩的身影的时候,她正躺在赛场边缘的某个荫凉处暗自神伤。
“啊,睡不着……”她望着天边一朵朵白云,眼里是淡淡的无奈和哀伤。
她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醒过来,所以根本没有准备相应的应急预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睡着再把小蘩叫醒。小蘩现在是被困在那个小子施放的精神法术里面了,刚才她入侵了那小子的识海,发现这法术根本没有解除之法,一旦陷进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全看造化。如果是正常情况,小蘩应该很快就能出来的,毕竟只是个精神法术,也没有多高深,但问题是,现在小蘩的意识睡着了,根本不可能凭自己的意识从那个困境中走出来,而她又没有办法与小蘩的意识进行直接接触,不能把她带出来。最要命的是,在她们两个之中,小蘩才是主要的那一个,只要小蘩不醒,她就没办法睡过去,这情况,简直就是无解啊……
要不,把那个混蛋小子杀了吧?杀掉施法者,法术自然就破了,小蘩也就可以醒过来了,可是这样的做法,许叶肯定会反感的吧?唔,反正他现在也不在,就假装自己意识不清发了狂然后失手把那小子杀掉了?嗯,这个方案感觉还不错诶,所有的锅让她来背就好,小蘩依旧是那个善良的小蘩……
她笑了,对自己这个无比机智的计划感到满意。
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这个笑容在旁人看来,有多苦涩。
……
“找到你了。”
一个温暖的男声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传来。
她被吓了一跳,从梦中被惊得坐了起来。
“阿三前辈?您怎么在这?我……我这是在哪?”
“小蘩,你还好吗?”阿三前辈看到小蘩有些发懵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虽然长安前辈简单地说了小蘩的情况,但也没有完全说明,只是说小蘩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会变得非常有攻击性,而且实力可怕,但现在看到小蘩,完全不像是有攻击性的样子啊。
“我还好……但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我记得我明明是在和云郁师兄过招的,怎么突然睡着了呢?”
“可能是太累了吧,走吧,我带你出去,比赛已经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那结果呢?是哪队赢了?”
“二队赢了。”阿三前辈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师兄们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啊!”她激动得说道,“对了,云郁师兄呢?他没事吧?”
“嗯,大家都没事,走吧,咱们出去再说,下一场比赛就快开始了。”
“好。”
看到小蘩没事,前辈们终于是把这颗忐忑的心给放下了,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只说自己记不清了,于是大家自然而然地把小蘩恢复神智的功劳都丢到了仙君大人那所谓的“后手”上。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倒也给前辈们提了个醒,果然对小蘩的安全还是要再仔细一些才行,尤其是现在仙君大人不在的情况下,于是前辈们集体出面和小蘩商量,看看要不要暂时休赛,等到仙君大人回来以后再让小蘩继续参赛。小蘩知道自己情况特殊,非常痛快地就答应了,反正现在二队已经打赢了一队,云起前辈已经发话,二队退出接下来的团体赛,一是因为目的已经达成,二是为了给一队留点面子,所以团体赛这边算是没有小蘩什么事了。而单人赛这边,小蘩也看得很开,想要切磋,以后有得是机会,不急于这一时。
做通了小蘩的工作,前辈们都放心了许多,直接送小蘩回去休息了。
小蘩一回到房间就看到了趴在床上一起睡大觉的蛋蛋和滚滚,却没有看到胖胖粉粉身影。
“别躲了,我还没进门就感应到你了。”小蘩有些疲惫地坐在床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小蘩的面前,空气扭曲了几下,胖胖满脸戒备,现出了身形:“你是什么人?”
“小蘩之所以能给你授名,就是因为我,所以,你应该能猜到了吧?”
“不,我是问你具体的名字。”
她的双眼微眯,这是她最不愿意说起的话题。
“杀戮。”
这两个字在她的唇间慢慢吐出,同时她的双眸也再次变成血红色。
她讨厌这个名字,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恨。她恨这个名字,更恨自己的身份。如果可以,她宁愿了结自己的生命,而不是无止境地夺取别人的性命,尤其是……
胖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这种威压就连它也承受不住:“喂,你小心一些,若是你在这里暴走,没人能拦得住你。”
胖胖的话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周身的气势也收敛了起来。
“我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所以我来求你帮忙,现在能勉强救急的,就只有你了。”
她低垂的眼神里尽是说不尽的无奈与落寞。
~~~~~~
对于修士来说,是没有真正的夜晚的,新人赛这边的夜市,甚至比白天还热闹。
许叶隐藏着自己的气息,朝着小蘩的位置飞过去。虽然能感应到小蘩现在平安无事,但只要不见到她,他就始终放心不下,尤其是不久之前,他感应到了他留在小蘩体内防止她暴走的阵法被触发了,而且从触发的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非常成功呢。
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许叶便出现在了小蘩的房间中,而此时,小蘩正躺在床上,似乎睡得正香。
许叶看到她的背影,心里安心了不少,但他刚要抬起脚步朝小蘩走去,却又倏地收了回来,神情戒备,面色铁青。
小蘩从床上坐起来,回头看向他,那双眼眸在没有开灯的昏暗房间中,散发着血红色的光。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叶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司命都跟你说了什么而已。”她微微一笑,其实看到他这个反应,她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司命,果然是个很守约的人呢。
“你把小蘩怎么了?”
“放心吧,现在的小蘩还太弱,我不会对她出手的。不过你要小心了,虽然这次出来不是我本意,但是你们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她笑得更灿烂了,眼神里满是嘲讽与蔑视,就像一只在戏耍老鼠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