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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傍晚。
莫家马队并叶开诸人已然行至一座雄伟的城门楼前。
在二十余丈门楼上方,银光闪耀着两个大篆:杨吴。
杨吴城称得上离州最为鼎盛之地,此间繁华只从门洞中来往穿梭不绝的人群便见得三分。
熙熙攘攘进城的队伍人群延绵出数十丈去。
城门处两侧站立着数百个守卫,笔直站立着,凡需进城的不拘人伍,皆是一一盘查。
城门旁边的高大城墙上,隐约可见黑红黄各色相交的符文,交结成巨大的法阵,苍苍茫茫的射入高空之中。
有禽鸟越于其上,便陡然跌倒在地,被腐蚀的仅剩白骨。
“好歹毒的禁空法阵!”
叶开只观察片刻,便在心中得出结论。
这般高度的法阵,以他如今的道行怕是越不过去。
而那城门之间的守卫,叶开一眼望去,更是发现数道浑身真气充盈的人物。
杨吴城不愧为旁门外道在离州的大本营,竟连城门守卫都有凝气实力者……
叶开心中考量着,莫家庄的一行队伍便到了城门口。
朱刚来跌足一跃,就到了队伍之前,取出一枚红色狭长的令牌往守卫手中一扔。
“焦西莫家庄,前来拜会红纱公主,其钦赐通行令牌在此。”
那守卫将令牌翻开一下,身躯一震,毕恭毕敬的将手中令牌递了回去,挥手喊道:
“速速放行!”
………………
不到半个时辰之后,杨吴城的一处富丽堂皇的别院之中。
叶开适意的靠着客座背椅之上,李洪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
莫秋裳座于他身旁,朱刚来侍立其后。
而在正中主位之处,是一方宽大锦榻,榻前两面红纱帐斜斜挂起,一个娇小的少女正斜靠在榻上。
这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是肌肤胜雪,面若娇花,少女全身红衣,头上简单的束了条金带,黑色秀发蓬松铺展开来,她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捻起榻旁的一枚鲜果塞到嘴里。
这般模样,真真是慵懒恬静到了极点。
莫秋裳正笑着与她汇报着情况。
莫秋裳说完,这少女便坐起身来,笑着说道:“太好了!莫姐姐,有了这砂灵,红砂这次一定功行大进!”
不过随后她又脸色一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叶兄对莫姐姐的援手之情,红纱亦是感同身受,不过既然叶兄非是人族修士,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你才好啊。”
“公主客气了,叶某此番只为了见识离州的风物人情,护送之事只是顺路,而且这一路上也未曾如何出力,答谢之说却是不必。”叶开轻声说了一句。
红纱公主听了却是摇了摇头,言道:“这可不行,你帮着莫姐姐护送砂灵来此,便是于我有恩,我夕红砂恩怨分明……”
她说着说着便慢了下来,随后突然抚掌,高声清脆说道:“对了,你不是要见识我离州的人情风物吗,晚上在幻月楼有个法会,你和我同去,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这……”叶开脸上露出一丝意动,却又迟疑的说道:“这合适吗?叶某毕竟初来……”
只是还未说完,便被夕红砂出言打断:“没什么不合适的,就是寻常法会,又不涉什么机密。”
“也好,那叶某便跟着公主去见识一番。”叶开眼中一闪,微笑着说道。
红砂公主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后又闲聊数句,她便唤过厅中侍女,令其引着叶开去客房稍微休息片刻。
“水族公子……”
只等叶开带着李洪离了大厅,这红纱公主喃喃一句,随后脸色一整,问向莫秋裳:“莫姐姐,你二人再与我仔细说说,与此人相交的过程……”
夕红砂做为赤砂宗的小公主,并不是其表现出来的这般单纯,是以这一番问话,真正是细致之极……
叶开到房间休息了片刻,凝神观想了会虚空自在,便有女侍前来呼唤。
他心中一震,知道已是前往法会之时,便跟着这女侍去见了红纱公主,一并向着幻月楼而去。
幻月楼位于离州西北方位,坐落于城角,俯瞰无垠海,浪潮声声振,楼高数十丈,双檐如揽月。
此刻楼顶阁楼之内,有六人坐于案前,案几陈列整齐,鲜果美饮摆放到位,阁楼外的宽阔平台之上,有女安坐抚琴,亦有女对月起舞。
众人形状各异,却皆是品饮欣赏。
这时,其中一位黄衣修士叹了一声:“无趣,无趣,要说这花楼女伎的歌舞,也算是精彩,只是比起红砂来,却是无趣之极。”
“公羊兄说的极是,这些胭脂俗粉自然是不能与红砂师妹相比的。”
一个黑衣修士亦是出声附和。随后他又问像场中的另一方位:
“周师兄,这次法会是你组织,可曾给红砂师妹发了请柬?”
他一出声,又有两三人附和的问道。
那周师兄闻言,心中却是无奈,竟是有些分辨不清,这些人到底是为了法会而来,还是为了夕红纱而来。
他心中如此想,表面上却是笑道:“红纱师妹如今已然开脉,自是我辈中人,这请帖自然是发了的,不过她一向不喜这等场合,来与不来,为兄却也不敢确定。”
他此言一出,那几人脸上却是露出失望之色,尤其是那黄衣修士,更是直接对着周师兄说道:“周兄,若是到了时辰,夕红纱不来,这法会我便不参与,你是知道我的,万勿怪我扫了你的面子。”
周师兄微微一笑,含笑点头。
而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不过这些人来后都是与他们恭敬招呼,坐于侧席,将这六人隐隐围成中心。
而这六人之中,又以组织之人周师兄最得人恭敬。
过得片刻,楼阁内有人指着楼下高呼一句:
“来了,来了,红砂公主来了!”
众人皆是起身观看,尤其那姓公羊的黄衣男子,更是忍不及掠到栏杆处向下看去。
正见得楼下一道红衣娇小的身影在月色之中漫步走来,美不胜收。
只是叫人颇为奇特的是,这夕红砂尽不是孤身前来,在其身后一丈左右,还跟着一个苍青长袍的颀长少年。
“咦,这少年是谁?”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却也正好呼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哼!”那姓公羊的男子一声冷哼,复又掠至案前坐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酒杯重重的往案上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