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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到了午夜才昏昏沉地睡了过去,累了一天了,洛纯的身体原本都还没好,白日里还和霜非晚打了一场,虽然已经是比较避开了,但是身体实在是倦极了,今日见了霜非晚精神虽好,但是一旦放松下来身体的疲倦就袭了上来,第二天果然就起不来了。
她病了,而且病得非常奇怪,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醒不过来,身上不停地发烫,怎么也叫不醒,霜非晚醒来发现的时候,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检查了一下她身上,也没有伤口,只是身体莫名发烫得厉害,她心惊胆颤地出门想要去找大夫,结果碰到了刚刚打开门捧着洗漱盆子的扶苏,两人撞在一起,扶苏手上的水盆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
霜非晚看着来人,顿时脸色一僵,十分难看,她知道这是主子现在这个身份的婢女,主子的身份不能给外人知道,可是偏偏这个人又不能杀。
“啊——”扶苏惊叫了一声,猛地一抬头看到了霜非晚,一双眼睛惊恐地瞪大,正想叫嚷的时候突然她的脖子上多了一只冰凉的手,死死地按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是什么人……”扶苏艰难地开口,对方的手按住了她的喉咙,疼得她眼泪都下来了,疼痛之余,她突然想到这屋子住的是她家姑娘,脸色徒然一片惨白,“姑娘,我家姑娘呢……”
“你害了我家姑……”娘,她话还没说完,霜非晚的手徒然一紧,疼着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能死命地等着对方。
扶苏本没有罪过,对待主子也是尽心尽力了,霜非晚看着她脸色灰暗,只要她再出一点力就能把对方掐死,最后想了想,手劲却是微微松了松,叹了一口气。
“且不管我是谁,现在最要紧的是主子的性命。”霜非晚低头看了扶苏一眼,目光略带威胁,“你别想着去告诉外面的人,窝藏之罪,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和她都逃不了。”
窝藏罪犯之名,被人查出来是要被同罪处置的。
扶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底的那点希翼也渐渐熄灭,她又不是个蠢的,事到如今也只能让她留下来了,只要她不伤害姑娘旁的她可管不着。
霜非晚见了扶苏的神色,十分满意地松开了她,扶苏被掐得有点呛,还好不曾留下痕迹,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去查看洛纯的病情,她脸色有些红,闭着眼睛像是十分难受的样子,身体也不住地发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扶苏咬唇,浑身哆嗦了好几下,“姑娘像是发烧了,这该如何是好。”
“非晚......”洛纯闭着眼睛,半点儿都动弹不得。
霜非晚听闻主子在喊她,顿时唬了一跳,连忙在床榻前蹲下来,“主子,非晚在,您哪里不舒服?”
“水......”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她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一把火在烧着,那种疼痛抽筋拔骨也不为过,不过等那一阵子过去之后,又有种莫名的贴烫,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并不陌生,那是她刚刚开始修炼的时候,灵气清刷身体和筋脉的沉珂污垢。
“水,水来了。”霜非晚慌乱地在外室的茶几上到了一杯水,那水已经有些冷了,只好将就着喝了一杯,喝了一杯水之后才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她的气息恹恹的,眼睛确实特别亮。
“我无事,你们不必担忧,扶苏,非晚与我相识,她在这里的事情莫要对外说。”她喘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这几日身体还要发烧,你们且不必理会,帮我备着热水,每日给我擦一次身就好。”
“可是.......”扶苏看着这样的主子非常担忧。
“好了,就几天罢了,我的身体我清楚得很,非晚,这两日辛苦你守着了。”
霜非晚点头,道了一声是,她虽然不明白主子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但是她却听懂了主子的话,这几日她会比较虚弱,让她守在这里,不要离开。
洛纯点点头,然后躺下来闭上眼睛,任由体内的火无尽地燃烧这她的躯体。
她这一躺,便足足躺了三日未醒,霜非晚都有些坐不住了,让扶苏出府去寻了消失几日的曲老头来给她看看,可是她这奇怪的症状便是曲老头也看不懂。
主要是她的身体一直发烫,晚上给她擦身体的时候发现她身上积了一层乌黑的东西,而且还有些腥味,又臭又是难闻,换了几盘水才擦干净,彻底吓坏了两人,霜非晚甚至想她家主子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了,所以身上的汗水都会变成了黑色。
不过到了第四日早上,烧竟然慢慢地退了,体温也变得正常了,扶苏很是欢喜,差点没欢喜地拜一拜仙人佛祖。
洛纯醒来的时候,倒是感觉到一身的轻松,似乎的常年沉积在身体之中的污秽之物被排了出去,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躺在云端一样舒服,她小心地观察自己体内的状况,发现体内的经脉十分顺畅,体内莹莹点点的灵气也多了起来,她脑子更加的清明了起来,而且好像她的修为稍稍回来了一些。
而且,而且她好像发现自己像是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了一样,好像有一种荒谬的直觉,这个身体,本来就应该是她自己的,昔日她在洛蝶纯身体里的时候,总有一个使不上劲的感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对那具身体的控制力越来越弱,身体也越来越弱,此时,她却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像是昔日她自己的身体一样,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奇妙得她都想要大笑出来了。
经历了两次生死都还能活着,如今她只会越来越好,上天果然是待她十分的好的!
想到这里,她正坐在窗前的榻上喝水,看着窗外纷纷落下的梅花,伸手摸了摸那擦洗得有些发白的茶几,慢慢地笑了出来。
扶苏从外头拿了一碟子桃花糕点进来,刚刚踏入室内便看到了穿着青素宽松便衣的姑娘坐在窗前的榻上,大把轻柔的乌发随意地散落,一手支撑在茶几上撑着白皙的下巴,神情安然,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她的嘴角微微弯起,带着一些笑意,窗外的树木还是光秃秃的,只见尖儿上有了一点点绿意。
此时的茶几上正放着一盏玉制的青轴白玉杯,那玉杯白玉通透,似是看到了杯中的半盏茶水,上面轻轻描绘的青山烟水图在这茶水中若隐若现,袅袅的茶气映着窗外的冬春新景,不觉让人微微的有些触动。
她从来不曾见过她家的姑娘有这么一面,素衣素面,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便自称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