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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川的想法,其实挺好的。
别看之前他是为了悬赏,但现在既然有更大的目标出现,就算让他倒贴钱他也愿意。
他有人脉,没钱可以先借,但神兵错过了,那就真的是错过了。
为了一次成功,能帮忙的人手自然是多多益善。
可惜的是,计划从来没有变化快。
第二天,龙安衙门。
“什么,骆叔!我们不去帮忙!”
丁延浑身颤抖,以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瞪着骆征。
“县令下的命令,我也没办法。”骆征叹了口气,别过头,不敢面对丁延的眼神。
“可是骆叔,为什么啊!为什么!那畜生在我龙安县造下这么大的孽,现在有除掉他的机会出现,我们反而不去管?”丁延嘶声叫着,语声充斥着无比的失落和痛心。
就在今天,那索朗丹珠现出身形,出城去了。
一帮番僧,还有穆川、龚纬全都追出去,只留他通知骆征派人手去帮忙。
可没想到,到了衙门,他心中代表着龙安正义,也是他最敬爱的骆都头,竟然反悔了。
“我们龙安是小县城。”
骆征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们……经不起太大的损失。那畜生之前在龙安县作孽,我们一来避不开责任,二来地利也在我们手中,所以还是可以出手。可他现在出了城,此獠又是很凶险的恶徒,我们……犯不着为了追杀他搭上太多性命。”
“可难道表妹她们,就这么白死了?”丁延捂着胸口,整张脸因痛苦开始扭曲。
“我身为都头,也要考虑我们龙安县的大局,你知道为了追杀他,我们龙安可能会损失多少人手么?而之后,因为这些损失的人手,可能会因为守备空虚,给我们龙安带来更大的灾难。”骆征语声沉重地说着。
他又何尝不想去追杀。
可是官职在身,很多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
“好!好!你们都不去追,那我自己去,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追杀他到最后一刻!”
丁延满目绝望之色,愤懑地说下这句话,一跺脚就要离去。
“慢着。”
骆征看着丁延的背影,缓缓地说着,“你这点修为,去帮忙能起到作用么?”
“就算战死,也好过做懦夫!!!”丁延嘶喊着,毫不停顿地继续迈动脚步。
“送死就算英勇了?可送死能解决问题么?”骆征冷声说了一句。
丁延离去的脚步顿时停住。
骆征叹了口气:
“我们官府的力量是不能出手,但还有民间,你就不知道,从民间去找帮手?”
“民间。”丁延喃喃道。
“走吧,我带你去找一个人。”
骆征沉声说着,带头走出了门。
丁延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跟了过去。
不一会儿,丁延跟着骆征来到了一个破落的巷子。
房屋又矮又破,像是几十年没有翻修过,不少垃圾胡乱堆放在巷子中,还弥漫着粪便的味道,几只土狗见到他们,汪汪地乱吠一阵,围过来。
还有几个闲汉,正在吹牛打屁,可注意到骆征和丁延,准确地说是注意到他们身上的捕快服饰,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来到这里,丁延就皱起了眉毛。
他并不喜欢这里。
每个城市,都有贫民区。
即便是大炎朝最繁华的京城,也不例外。
他们现在所在的,就是这样的区域。
他之前也来过这里。
而每次都不例外,是因为一些犯罪事件。
似乎在这样的地方,犯罪更容易发生。
骆征却面无表情地往里走。
又穿过几条巷子,环境更显破败,也更阴暗而偏僻。
无一例外,这里的人,除了一些老得走不动的老头子,凡是见到他们两个的,全都吓得扭头就走,好像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
就这样,两人最终在一个狭**仄的角落停下了步伐。
旁边是一扇半掩的木扉。
骆征随手推开。
丁延跟了进去。
可刚一进去,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很奇怪。
像是恼怒,像是尴尬,总之不太对劲。
一阵喘息和动作的声音正在里屋响起。
“啊!啊……不,不要!”
“美不美,开不开心?”
“官人……不,不要停!”
“求我,只要你求我……”
丁延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大叫一声:“里面有人么?”
屋子里面的动静,这才戛然而止。
“小兄弟,你知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打扰别人是很不礼貌的。”
里面,那个之前的男声很不高兴地开口。
“白日宣淫,还有理了?简直伤风败俗!”丁延冷冷地说着。
他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多待,扭头看向了骆征。
可骆征却摆摆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似乎对这里发生的情形,他一点都不觉意外。
过了一会儿,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一男子这才推开里屋的门,走了出来。
这人大概三十上下。
一身衣服懒散地披在身上,露着多处古铜色的肌肤,锐利的眉毛竖起,一双狭长的眼睛正斜视着两人,满是不乐意的神情。
“贼眉鼠眼,没个正形!”
其实这人的长相也并不丑,但丁延还是立刻给出了一个鄙薄的评价。
盖因之前听到的那一幕,使得他对此人印象极差。
“金兄。”骆征拱了拱手。
“骆都头,我的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非得这时候来找我?你们就不能等一等!”这男子很不爽地说着。
“金兄的爱好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确实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金兄相助。”说罢,骆征就将索朗丹珠的事情迅速讲了一遍。
这男子摸起了下巴,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追捕淫僧是吧,好说。难怪你们这么着急,此等事情,确实不易贻误,那我就原谅你们这一回。那位小兄弟,是你要为表妹报仇?很好,有骨气,咱们这就出发吧。”
接着,这男子又摸索了一会儿身上的口袋,掏出一把铜钱,返身放在了窗檐上,高声道:“莲儿,我有事先走了,等我忙完再来找你,记住,下次要先求我!”
女子似因刚才的羞涩,没敢出声回应。
丁延这时候却还有些云里雾中。
就这么一个白日宣淫的嫖客,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