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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CD)看到志得意满的龚完敬张烺二人,在回师四川署理巡抚之前,以龚完敬为正使,张琅为副使前往皇帝行在拜见永历帝。
路过湖广行省武冈府的时候(今日湖南邵阳)正好遇到皇帝朱由榔,如此节省很大一段路程。
武冈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山青水秀、气侯宜人
刘承胤大明军队专业化干部,因常使一根铁棍,人赠外号“刘铁棍”。
崇祯年间“刘铁棍”曾任黎靖参将,因平定武冈袁有志起义,成功救出岷王世子的“特殊贡献”被升为副总兵。
弘光朝时又被升为总兵,专门负责镇守武冈。
而在满清两广提督李成栋追击之下,南明皇帝永历帝朱由榔到处逃命,这一次从桂林逃到武冈,初来乍到时也曾受到这位“刘铁棍”的热情接待。
为表达谢意,永历帝将其由隆武帝封的定蛮伯,加封为武冈侯,后来更是加封为安国公。
民风淳朴、美丽险峻的武冈,一度吸引了永历帝的眼球,他把此地改为奉天府,打算由“暂居”改为“长住”
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提升为安国公的“刘铁棍”逐渐露出了其丑恶凶残的嘴脸。
作为朝廷国公的刘承胤当然主持朝政,做了一个假曹操,代替皇帝摄政。
这样一个外来和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那些昔日朝廷大员当然心生不满,很多人竟然当众讽刺刘承胤。
也不怪刘承胤张狂,自宋明以降文官越来越权重,武将地位越来越低下。
刘铁棍武将出身,又不能识文断字现在掌握朝廷权柄,居然不听那帮书生的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在迎来送往场合,在朝堂之上,刘铁棍耍国公爷的威风,而这些文人则一点面子也不给,双方你来我往大打出手,拳脚相向。
文官集团越是压制刘铁棍,刘铁棍越是反抗,双方几成水火,如此惹得永历帝朱由榔不快。
作为南明皇帝,武将承不承认没有关系,还需要文官维持其最基本体面。
双方越闹越僵,刘承胤恼火异常挑动手下跑到宫中向永历帝“索响”,以此让皇帝直到谁当家作主。
在虎视眈眈的逼迫之下,永历帝朱由榔只得动员王皇后把宫中“簪珥首饰”拿出来,这才让“索响”的大兵们一哄而散。
经此一事,永历帝在武冈的生活,便变得“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了,日日夜夜、惶恐不安。
经此一事,“刘铁棍”知道君臣情分已绝,开始密谋废掉永历,立自己的女婿岷王为帝。
经过一个多月跋涉,化妆成茶叶商人的龚完敬张烺一行人在四月中旬赶到武冈,此时刘铁棍正与永历帝闹矛盾,听到杨麟大败清军,主持国政的刘铁棍令人请来龚完敬张烺。
前几个月大家虽然曾经耳闻义勇军大败清军消息,大家多引以为谣言,满清天下无敌,怎么可能阴沟翻船败于义勇军?
现在听到义勇军到达之后,众人震撼可想而知。
两人感到颇为奇怪,自己是大臣使者应该见皇帝啊,怎么今天竟然见到这个安国公刘铁棍。
但义勇军不受朝廷待见,上次光复CD本以为会得到封赏,谁知道被樊一蘅明升暗降,成为什么郧阳巡抚。
两人当面明白义勇军处境,出发之际可订下最低目标,无论如何要得到朝廷委任的四川巡抚,免得给人名不正言不顺。
两颗硕大夜明珠送上,实打实的拜见了刘铁棍。
刘铁棍指着奏报道:“两位先生,郧阳巡抚杨麟大败鞑子十万大军,光真鞑子就斩杀三四千,俘虏真鞑子就有两千,还有,绿营汉奸部队俘虏达到万人之数,这,这是真的吗?”
听得出对方声音颤抖,言语中有股不相信,这一路之上常常遇到这种情景,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龚完敬拱了拱手,显得颇为诚恳道:“安国公,卑职当日参与军机,这可是卑职实打实看到的,没有任何虚假啊。
我们大人天纵英才,以一旅孤军恢复顺庆府、潼川州、巴州、达州诸地,驱逐张献忠离开CD),是何等壮烈。
在鞑子入川的时候,我们大人趁鞑子骄傲自大分兵冒进,节节抵抗节节消耗对方锐气,将其引入顺庆城下,然后利用挖掘好的工事消耗清军绿营兵马,疲惫鞑子骑兵,随后反击,一举大败豪格,取得战役胜利。
其后大人率部追敌千里,与鞑子大战七回合,双方在利州对峙月余,然后趁其后方补给不及,川中各路援军源源赶到之际杀出,斩杀满清衍禧郡王罗洛浑等敌酋,俘获绿营总兵王遵坦、柏永馥、刘进忠诸人。”
刘铁棍所部虽然实力不强,但还算是知兵之人,看见二人在地图上熟练的比划,沉思良久道:“即使当日岳飞、韩世忠等人在世也不过如此啊,你们义勇军,你们杨大人真是英雄好汉啊。
两位先生,你说说,这个岳飞到底被谁害死的?”
内心一惊,张琅不敢回答,还是龚完敬聪明,笑着反问:“安国公,在下愚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史书早有明言,这岳武穆是被秦桧这个奸臣害死的啊,安国公,你说说,难道不时这样的吗?”
刘铁棍站起来,渡了两步道:“哎,这种骗人的话你也相信。
你想想,秦桧虽然是奸臣,但如果没有宋高宗的命令,十个秦桧也不敢监禁岳飞啊,十个秦桧也不敢杀岳飞啊。
现在,你明白了吧。”
龚完敬连连揩掉脸上汗珠,满脸佩服的样子道:“是啊,确实如此,安国公,你这话真的让人茅舍顿开啊。”
刘铁棍拍了拍张烺的肩膀道:“两位先生,你们大人忠义无双,难道你们也想你们大人将来落得岳武穆这种下场吗?”
两人大惊,一个个匍匐在地上,连连叩头,口口声声道:“安国公,这个当然不想。
安国公,我们大人被朝廷奸臣迫害,被迫担任这个有名无实的郧阳巡抚,掌握不了实权。
安国公,我们大人只想做岳武穆这种英雄好汉,我们义勇军只想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只想报拳拳臣子之心啊。”
刘铁棍长舒一口气,将二人扶起,待其坐下后问道:“龚先生,你说说当今皇帝如何?”
龚完敬连忙摇头,显得非常局促道:“安国公,我等做臣子的不甘擅议皇帝啊,皇帝乃万历皇帝嫡孙,我等不敢议论啊。”
刘铁棍拍了拍对方肩膀,笑道:“龚先生,天下巡抚多的是,以我看来你们大人是一个人物,本来有心接纳,你们居然给我玩虚的一套,真的让人失望啊。”
龚完敬大惊,再次跪下,声言杨麟年轻但知恩图报,大人将来有什么差遣,到时候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让刘铁棍特别满意,看着两人开导道:“大家不是不知道万历帝,几十年不上朝,今日有此横祸,实在因为皇帝不上朝,朝政为一些嫉贤妒能之辈把持。
这个永历帝,看到鞑子离得远远的竟然仓皇逃跑,我看啊这皇位根本不该他们这一支的人来做啊。”
龚完敬大惊,连连揩掉脸上汗珠道:“安国公,皇帝有千般不是,但我们做臣子的,做臣子的…..。”
刘铁棍拍了拍张烺的肩膀,继续说道:“我女婿岷王乃高祖之后,仁厚孝道,对人也和和气气的,比这个皇帝强多了。
两位先生,杨麟不是想实任四(川)巡抚吗?我可以向皇帝请得明旨,封其为侯爷,令其兼着川陕总督,如何?”
龚完敬心惊胆颤的,不敢回答。
旁边张烺接过话茬道:“安国公,这,这,这樊一蘅为人老朽没有威望,若是我家大人成为川陕总督,是不是不太好啊?
再说了这川陕总督印绶已经在樊一蘅哪里,总不会重新雕刻一个呢?
如此有两个川陕总督,毕竟有点不太好吧。”
刘铁棍沉思片刻,说道:“杨麟如此英雄怎么能屈居樊一蘅这种老朽之下,这样,我向皇帝请旨,任命杨麟为蓬侯,四(川)巡抚,兼任川陕甘三省总督,加兵部户部尚书衔,都察院都御使,假节。
而那个樊一蘅则被委任为云贵总督,专事剿灭张献忠余孽吧。
你看看,我刘铁棍可不像那些酸儒轻视武人,我刘铁棍没有亏待你们义勇军啊。”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跪下,连连叩头表示感谢,且一再要求有朝廷明旨。
刘铁棍一听,大笑不已,一手拍着一人肩膀甚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