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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国瀚统率征西大军陆续退入子午道,杨麟自知清军大势已去,短期内难以卷土重来,留下副将杨成统率本部第1协、王树极第8协、王之邦第10协剿灭清军在散落在各地据点,歼灭清将南一魁、张天福、侯大捷等清军残部,并伺机攻占兴安州(今日安康)所属各个州县。
而杨麟则亲率护卫协、景可勤第6协、冯有庆第7协、与卜宁郭崇烈两个骑兵协赶往骆水谷口。
在义勇军猛攻李国瀚部征西大军之际,吴三桂得到消息之后本想回撤,但大将赵良栋、张勇力劝,现在正值两军决战之际,若王爷一战不打就退回关中,如此清廷必然猜忌更甚。
吴三桂点齐兵马准备渡过骆水与李国瀚部回合,恰在这时五十余艘船只顺流而下直逼骆水谷口。
参将王复臣指挥水军在河道上来回巡弋,并不是逼近清军营地炮击,骆水江面不宽,水流也不湍急,看到义勇军水军浩浩荡荡杀过来,吴三桂大惊急忙下令迎敌。
关宁兵马利用岸上火炮,枪支、弓弩射击,双方激战两个时辰,王复臣部水军损失十余艘大小船只退走。
吴三桂正准备指挥关宁兵马渡过骆水营救,副将廖启芳指挥本部第4协,龙之帧第3协、杨秉义第5协赶到,大家利用这两个时辰早已经构筑工事,随时威胁傥骆道入口骆水谷口安全。
如今清军吴三桂部控制傥骆道,李国瀚部控制子午道,虽然清军控制两条道路,但考虑到清军人数实在太多,这傥骆道几乎是吴三桂唯一的退路。
傥骆道一失,吴三桂几乎没有什么归路,就像明末闯王高迎祥那样被挡住战败被俘,最后被明廷五马分尸。
吴三桂当然不愿意放弃自己唯一的退路去救李国瀚。
而要击败对岸义勇军,可不容易,别的不说,利用水军拖住关宁兵马两个时辰,义勇军占据对岸十余个山头,控制着方圆两里的一个小山村。
廖启芳控制骆水附近七八个山头,在山头多为佛朗机炮阵地,他们在山头上来回移动,对靠拢进入目标的敌人远距离射击,由于居高临下,大炮打得远打得准,对方根本够不到毫无还手之力。
冲近之际正要攻山,但常常为鹿角阻挡去路,道路要隘常常放了一排排鹿角,这些鹿角多用木棒、竹子制成横亘在道路中间,常常三排放在一起,对准来袭方向多为削尖的树木与竹尖。
义勇军将士居高临下躲在鹿角后面,面对来袭敌军近距离放枪放箭,若胆敢冲近搬开这些由鹿角组成工事,常常从山上杀出一标人马,一番厮杀,难以讨得什么便宜。
经过一天厮杀,在付出数百人代价之后,虽然攻下一座小山,但对方安然撤走,根本没有讨得什么便宜。
第二天战场形势更加严峻,经过一晚休整,义勇军多在山道上挖掘多道壕沟,平添攻击难度。
如此两日,外面传言纷纷,一时半刻之间难以辨别真假。
有传言李国瀚军被围,现在两军交战正酣。
有传言征西军与义勇军大战于子午镇,双方激战两天,未决胜负。
更有传言刘体纯贺珍部奇袭腰岭关,李国瀚为了保后路不失,率领大军从子午道撤退。
……
传言纷纷扰扰,吴三桂一时半刻之间难以辨别真伪,虽然派出侦骑前往打探,但往来不到五十里路,战火纷飞,派出的使者不是被杀,就是半刻之间难以收集什么确凿消息。
到第三天,终于得到确凿消息,刘体纯贺珍稀奇腰岭关,李国瀚全线溃退,现在率领满蒙汉八旗从子午道撤走。
吴三桂叹息道:“老夫一心为国血战数日,本来期望局势能够逆转,但谁料到这个李国瀚根本没有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勇气,腰岭关遇袭风声鹤唳的全军退入子午道,真是可恨啊。”
幕僚方光琛点了点头,笑道:“李国瀚贪生怕死早早退兵,我军再驻于汉中再无道理。
王爷可率军退回关中,力保关中不失,当日诸葛亮足智多谋尚且不能谋取关中,杨麟虽然也算智勇之士但要想夺取关中难上加难。”
大家自知汉中战事基本结束,纷纷恳求退兵。
恰在这时,门房来报,义勇军使者求见。
数月前义勇军使者求见,吴三桂为了避嫌没见,谁知道对方无中生有造谣生非,向军中散播两军勾结,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让满蒙汉八旗将领对吴三桂心存怀疑,更让关宁兵马人心惶惶。
现在两军厮杀正酣,想不到对方再次派出使者,吴三桂本来不想见,但被幕友方光琛劝阻,既然对方可以无事生非造谣生事,那么何不光明正大接见,沥青双方关系。
吴三桂没有办法,只好令人打开城门接见大明使者---龙乾旺。
吴三桂本来想要沥青双方关系,澄清大家爱是否有密会,谁知道这次使者居然开门见山挺着腰杆进来,浅浅一礼道:“吴三桂,本使奉了我家总督之命,这次前来,就是给你这个汉奸指明形势,否则的话豪格,罗洛浑、尼堪、都类、鳌拜、王遵坦、张德胜、刘进忠等人就是你的明天。”
龙乾旺抱着必死之心,言语虽短,但说得铿锵有力。
吴三桂毕竟是武将出身,何曾受过如此了窝囊气一拍案几道:“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在本王面前张狂,义勇军虽然厉害,我关宁兵马也不是吃素的,本王在这里,要战杨麟率部过来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一仗,婆婆妈妈的,像一个娘们,派一个狂徒过来干什么?”
龙乾旺身体一挺,不为所动道:“本使出行之前,我家大人再三叮嘱本使,说你吴三桂颇为可怜,让本使前来游说游说你。
本使忠言若是听得进去,你吴三桂可以青史留名。
若是听不进去,这或者是你吴三桂盖棺之语,你吴三桂将永远背上贰臣恶名,为我大汉儿女所痛骂啊。”
这两年明里暗里汉奸之名听多了,吴三桂压制住内心怒火,赫赫一笑道:“哦,本王也忠告尔等,刘备、诸葛亮何等英雄豪杰,最后为大魏所困,最后一个不是病死白帝城,一个不是病死五丈原吗?
你去告诉杨麟,若是愿意投降我大清,我大清可以既往不咎,到时候封他一个侯爷王爷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龙乾旺哈哈大笑道:“看来你这个吴三桂真的可怜可耻可悲可叹啊。
当日曹魏雄居北方,魏蜀吴三家鼎力,曹操虽然是一个大,但还是我们汉家儿女。
而反观你们所谓皇帝,不过是后金苗裔,本来就是野蛮人,奸臣进入中原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怎么做起千秋一统的美梦?
我家大人看你虽然作恶多端,但本质上还是与尚可喜、耿精茂、孔有德等人还是不同,你是为了为思宗报仇,才以身事贼,其情可悯,其罪难恕,如此才让本参军出使尔营,以给你最后的机会?”
吴三桂笑道:“龙秀才啊,什么给本王最后机会,本王背靠大山,若是作战不利,便可撤回关中,什么给本王最后机会。
龙秀才,看你也读了两天私塾,杨麟虽然厉害,难道比三国诸葛亮还厉害吗?
在这群山之中,当日诸葛亮就没有杀出来,杨麟想杀出来,比登天还难啊。”
龙乾旺笑道:“哦,我家大人让本使前来告诉尔等,石敬瑭向契丹献出燕云十六州,从而成为我大汉民族历史罪人。
而你吴三桂自比一代名将,但其实非常可悲,那个石敬瑭虽然卖国但好歹还做了一个儿皇帝。
你吴三桂向满清献出北直隶、山西、陕西诸省,到现在还只是满清手中的一个鹰犬,自古卖国狗贼多的是,但象你吴三桂这样卖国,还不多见。
我家大人让在下告诉你,你现在唯一取信于大汉民族的希望,就是斩杀鞑子,与我家大人率军兵进关中,为我家大人前驱,共同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若是你再执迷不悟,在以后就是你哭着闹着要回到我大汉民族,我们也不会同意你这个狗汉奸回归。
若你再执迷不悟,到时候我义勇军必然将你吴三桂男丁满门抄斩,女丁全部充为营妓。
…………”
这哪里是劝说,分明是骂仗,还没有等龙乾旺说完,吴三桂已经把拔出宝刀,用刀刃抵住龙乾旺的喉咙,由于用力过猛,鲜血顺着刀刃流下道:“你,你竟然敢侮如此侮辱本王,想本王上阵杀敌的时候,杨麟还不知道还开着穿裆裤呢?
当日思宗、弘光帝,今日永历帝都对本王礼敬有加,那个杨麟,什么东西,纯粹一个小人而已,竟然敢如此侮辱本王。
你不要认为你为使者,本王不敢杀你,你再胆敢出言不逊,看本王宝刀硬,还是你脑袋硬”
龙乾旺惨笑道:“是的,思宗对你吴三桂可谓不薄,不但在英武殿召见阁下,赐予你尚方宝剑,授予你平西伯侯爵,但你想想,你怎么报答先帝?
思宗不幸惨死,三子流落民间,你兵进北京的时候,未加收留,而且眼睁睁的看着先帝三子被满清屠戮啊。
你想想,你就是这样报答先帝的,你在本参军面前,还有脸面提先帝?”
吴三桂大惊,手中的宝刀应声落地,良久,对众人说道:“给本王拖下去,挖去鼻梁,挖去鼻梁。”
幕僚方光琛大惊道:“王爷,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杨麟派出这样一个疯子前来胡说八道,那里是游说大家,分明是来激怒王爷的,是分散王爷注意力的啊。”
吴三桂推了一把方光琛,说道:“庭献,杨麟这种小计策,本王岂能不知?
你也知道大明别的都缺,像这种迂腐之辈则不缺,这些秀才一个个希望一骂成名而成为世林领袖,而为后世敬仰。
若本王不让这些狂徒付出代价,这个杨麟大概会三天两头的派出这些狂士死士前来羞辱本王,如此本王怎么带兵打仗?”
不顾众人劝住,也不顾龙乾旺高声叫骂,几个吴军士兵冲上来,三下五除二的将我们的龙秀才鼻子挖去。
看着龙乾旺鼻子血流不止,吴三桂甚为得意,让人抬来一个大镜子,指着镜子道:“龙秀才,本王对你不薄啊,看你这副尊荣,不错,不错,非常不错。
而这个龙乾旺仿佛抱着必死的决心,根本不想走,坐在台阶上,将吴三桂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吴三桂火起,提起血淋淋的弯刀,令人削掉龙秀才的左耳朵,然后是右耳朵。
看到这个没有鼻子没有耳朵的怪物,众人大笑不已,也在这个时候,龙秀才含着泪水,用白布裹住受伤部位,一路大骂回到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