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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次美丽的邂逅结下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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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络长篇小说

    巴尔扎克与冰美人

    潇湘才女阿荣著

    第1章一次美丽的邂逅结下不解之缘

    龙文星的头脑里开始了反复激烈的思想斗争,爱与恨交织缠绕在一起,该狠下决心抛弃心中的恋人吗?

    “我实在做不到,我不能背叛自己的誓言,做没有良心的人。我应当继续治疗她的身体,抚平她心灵的创伤,哪怕还有一线希望也要争取医治好未婚妻,直到完全痊愈为止。可是,这巨额的医疗费到哪儿去弄呢?”龙文星自言自语,不知如何是好。

    夜空中的星辰寥落可数,像深蓝的天幕上镶嵌着几颗宝石。路旁的树叶在车辆驶过随风卷起的风尘中婆娑摇曳,发出颤抖的**。

    龙文星在接侯雪莉回家的路上,不满的数落她从前所犯下的种种错误,似乎要把满腹的牢骚一股脑儿全发泄出来:

    “以前你是怎么堕落下海的?告诉我,为什么要干那种卑鄙下流龌龊下贱的勾当?快告诉我,你是怎么避孕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为什么?”

    龙文星一面艰难地蹬着自行车,一面委屈自己忍受内心的痛苦折磨。侯雪莉的脸色一阵苍白,似乎她的心里也十分难过。然而,她却气愤地瞪大眼睛,从车后的行李架上跳下来,气呼呼的反驳道:

    “难道做过一次小偷就永远都是小偷吗?曾经有过失,犯过美丽的错误,就意味着永远都要生活在错误的阴影当中吗?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好不好?下过海的女人就永远都是**坏人吗?犯过一回罪就永远都是罪犯吗?天底下就真的没有一个善良的好人能够包容、宽谅、饶恕了吗?”

    “难道你错了都不肯认错?错得还有理由吗?”龙文星发怒了,“你把自己的人格尊严和良心道义都廉价的卖掉了,真是可耻、可恨、可悲,实在是叫人心疼、心酸、心烦。难道一个出卖自己灵魂败坏了名气声誉的女人还能企求她会有什么本质的改变吗?”

    “你不要老翻我的旧账,行不行?算我求你了,你要是真的讨厌我,嫌我丑,嫌我坏,嫌我脏,就丢开我是了,就当作是扔掉破抹布或者泼掉污水得了。反正我早已受尽了伤害,破罐子破摔,又何必在乎你再刺伤一次呢?”侯雪莉伤心的带着哭腔,真诚地吐露肺腑之言:“现在你一次次的揭开我的伤疤,相当于拿刀子扎我的胸口,遍体鳞伤的我怎么还有脸去面对你跟你家里人呢?我只能又羞又愧的逃到远远的地方,躲藏起来,再也不想让你看到。”

    龙文星望见潮湿的空气中雨滴随风飘落下来,在扑朔迷离的灯光辉映中,雨点寂寞的敲打着马路两旁的梧桐树叶,缓缓地落在我的脸上,也溅到我的心里。干涸的心田潮湿了,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无边的黑夜之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竟也迷蒙一片了,仿佛许多孤独的荷花在次第开放。

    龙文星的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在眼前泛起的泪光中偶尔闪现往昔与侯雪莉和谐相处的一些生活情景,同样细雨蒙蒙的天气,他和侯雪莉爬上青翠的山岗去摘野菜、采蘑菇、掰竹笋,她那天真可爱的音容笑貌,朴实纯洁的本来面目总定格在带有山地泥土气息的温馨记忆里。

    在热泪的牵动下,龙文星也向侯雪莉敞开了心扉:“莉莉,我真的一直好爱你,可我内心里却矛盾到了极点。你知道吗?我这颗年轻的心早已因你而苍老了,仿佛饱经风霜、历尽沧桑,就像一只在锅子里倍受煎熬的蛋。我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关——那是因为你不是处女,你早已被别的男人占有过。我一次次的劝自己要心胸开阔些,只要你不再跟别的男人往来,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终于战胜了自己,被你俘虏了。我又像红军战士爬雪山过草地一般非常艰难的熬过第二关——那是因为你曾经沧海桑田,沦为风尘女郎,我再度一遍遍劝慰自己,心灵要比大海还要辽阔,只要你的本质能够像荷花那样‘出淤泥而不染’,这又有何妨呢?”

    “别说了。”侯雪莉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情形真叫人心碎。

    龙文星心想:除了我,没有谁能听到她心灵深处偷偷的啼哭声;除了她,没有人会关注到我心底世界无尽的凄惨、荒凉与忧愁。当时,悲伤与痛苦成了他心头形影不离的朋友,缠绕着爱得死去活来却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现在面临这第三关最严峻的考验——那是因为你没有了正常的生育能力,丧失了人最重要的一项本能,我实在是力不从心,尽管一次次劝告自己要振作精神,尽最大努力去挽救你,但我怕是无可救药了,无法从病魔手中夺回我想要的一切了。我只有祈祷上帝保佑你,能有神医妙手回春,让你早日恢复健康。”

    “没有钱,怎么治病啊?”侯雪莉十分痛楚地皱起了眉头。“看来我得想法子挣点钱才行。”

    “莉莉,我既不想把你牢牢地捆在身边吃闲饭,又怕把你放飞出去,你会慢慢的变了样,变了心。我好害怕失去你,你离开我久了,我就像掉了魂一样,可是又无可奈何,不得不要慢慢地放开你,让你离开我。”龙文星已是欲哭无泪。

    “我的铁杆妹子黄鹂跟我联系好了,到县城一家发廊去打工,有空还可以客串到KTV酒吧、夜总会唱歌陪酒跳舞,赚点外快,有机会就到外面去发展。但是,请你放心,那种赤裸裸的交易打死我也不会再干了。”侯雪莉坦诚地告诉龙文星,为了能有一个美好幸福的未来,还是要先赚到钱再说。

    她话语里面包含的意思,龙文星明白,她不会再去做粗鄙、无耻、下流的**,跟人家上床发生性关系;但是,为了尽快多赚点钞票,她极可能会去做另类“三陪”女郎。

    他的心又被深深地刺疼了一下,仿佛被蜜蜂蜇了一口,伤口隐隐作痛。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爱的天使与堕落的魔鬼的化身,就像狮身人面像。龙文星在崇高与庸俗的夹缝里挤扁了身子,勉强艰难地挣扎着活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四伏的感觉袭遍了全身。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仁和供销社大院里。半月形的花池前面,几棵芙蓉树摇摆着枝叶,在微风中震颤着,笑迎来宾。黄鹂和一个陌生人从车子里钻出来,向着紫罗兰花丛走过来。

    侯雪莉正在帮未婚夫洗衣服,一身淳朴的村姑打扮。龙文星端坐在幽暗的小屋子里,郁闷焦躁的搜肠刮肚进行笔耕,意欲写出一块砖头般厚重的大部头著作来,给世人创造一番奇迹,带来轰动效应。

    遗憾的是,不知那时是志大才疏,还是欲速则不达,他心里越急躁不安,笔底越是捕捉不到动人的诗意和畅快的激情。所谓的神奇的艺术灵感和思想的火花迟迟没有闪现,他只是一阵接一阵徒劳无益的写写划划,既缺乏整体的架构,又不懂设置悬念巧作铺垫等文学表现技巧,就像一只困兽坠落陷阱,苦闷的挣扎不休。

    “滴滴——滴滴······”小汽车的喇叭不停的鸣响,仿佛在催叫“走了,走了”。侯雪莉同黄鹂跟来宾打招呼的时候,龙文星放下手中的笔,走出房屋来迎接来客,只见黄鹂装扮得十分妖冶,另外那个素昧平生的家伙戴着一副墨镜,显得怪里怪气的。

    商谈了一阵子,侯雪莉一再婉拒老板的邀请,瞧了瞧龙文星的脸色。他沉默无语,木讷的站在门口,任凭她何去何从。从他内心来说,实在是一千个不情愿侯雪莉到外面的社会大染缸去沾染旧有的恶习气,那是极其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重新感染某些肮脏的毒素与害人的病菌的。但直面残酷的现实,为生活所迫,他又无可奈何,只好提醒她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别再重走老路了。

    老板拿出了一千元聘金,并当场答应决不会让侯雪莉去做见不得人的事。侯雪莉终于同意了,接过钱,递交给龙文星,叮嘱他赶快寄钱去报名参加北京鲁迅文学院举办的函授学习,想办法提高写作水平。

    龙文星不禁怦然心动,多么体贴人,多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侯雪莉转向黄鹂,叫客人先坐一会儿,等她洗完衣服再走。龙文星连忙招呼两位来宾喝茶,随后打理家务,做起饭菜来。

    饭熟了,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饥饿的小猫咪绕着锅台轻声的呼唤:“妙——妙噢······”侯雪莉把衣服晾晒好了,回到厨房,搂抱住未婚夫好一阵拥吻。

    “男人,我实在是万般无奈,才出门去打工赚钱,我舍不得离开你。”

    龙文星忧伤了好一阵子,紧紧地抱住侯雪莉。

    “我错了,莉莉,千万别分手,抛开我,要不我会死的。我真的舍不得你走。”

    侯雪莉慢慢地挣脱了他的手,傻笑着,凑在耳畔轻声地说:“我每隔两三天回来跟你团圆一宿还不行吗?我又不是到遥远的地方去,得啦!你自己要努力加油干好工作,要有前途有出息有成就,才是对我最大最深的爱,你知道吗?”

    “那好,你去吧!千万别学坏,要不我饶不了你。”龙文星看见灶台上面锅子里的猪油在“劈哩叭啦”直响。

    “吃过午饭再走吧!”他挽留道。

    “算了,免得人家久等,下岗工人再就业,我得加油苦干,珍惜工作机会了。”

    “就依了你吧!”

    侯雪莉跟随着黄鹂和老板步入了那辆黑色的轿车,望着小汽车奔驰而去扬起的一路风尘,龙文星的心怅惘失落了,仿佛一下子从半山腰上跌入谷底的深涧里。

    他返回到晦暗冷清的“荷香书屋”,脑海里空荡荡的。他拿出那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中篇小说精品》来阅读,爱不释手,直到天黑才放手掩卷沉思。

    这又是一个难忘的不眠之夜。龙文星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无眠的夜晚。

    灯火在燃烧,照亮了小屋。静寂的深夜,树叶在窃窃私语,虫儿在浅吟低唱,蛙儿呼朋引伴,仿佛都在倾诉无尽的思念。

    龙文星独坐窗前,压抑不住内心热情的火焰,又重新开始编织稿纸上的梦。他抚摸着自己隐隐发疼的胸口,感到受过伤的心在缓缓地流血,一点一滴的热血都融入浓情蜜意。他自命不凡,把自己当作中国的“巴尔扎克”,视侯雪莉为“冰美人”。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不停的心跳声,仿佛从肺腑里发出心灵深处坚定有力的呼唤:“雪莉,我永远爱着你······”

    灯光那么柔和,那么温暖,就像侯雪莉深情注视的目光,洒在他身上,照亮他的心头。他仿佛感到侯雪莉就靠在身旁,抚摸着他的手,轻揉着他的肩膀,为他点上蚊香,递过一杯热茶,提醒他该歇歇啦!

    往常这时候,侯雪莉睡醒过来,看见龙文星还在灯下写写画画,冥思苦想,便会爬起床,来到他身后,为他********,温柔地告慰他:男人,小心着凉,该休息了。

    她那亲切清脆如银铃般的话音自然的在耳畔响起:“文星,我最了解你,只要你努力坚持写作,凭你的聪明才智和能力,靠你的笔杆子,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你能行,你千万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我期待你走红的那一天早日到来,我等你,等着你出一本书。”

    这几句平淡而鼓舞人心的话语在他的心田里深深地扎下了根,久久的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在他单独一人稍有闲暇的时候,那番话就像一条鞭子钻空隙敲打在他的心坎上。

    他满脑子里充斥着侯雪莉的身影,她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形象呼之欲出。

    “哦,莉莉,你对我的鼓励多么重要啊!尽管我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可是一次次的挫折、失败、打击,几乎摧毁了我心底残余的一丁点儿信念了。”

    龙文星握笔伏案疾书,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一切靠自己摸索、尝试,一切只能靠自己奋斗。我得抓住头脑中记忆的残片,绞尽脑汁,敲骨吸髓,偷空抽闲的挤出宝贵的分分秒秒,来完成《巴尔扎克与冰美人》这部长篇小说的创作,我要把自己个人的命运和时代人民的要求紧密联系在一起,置于宏大的叙事背景架构之中,与时代的脉搏跳动在一起······”

    他想起了侯雪莉,浑身又充满了巨大的精神力量。他觉得自己重新点燃了希望的灯火,在爱的鼓舞下,正沿着理想的光明大道艰难而奋勇地前行。

    在那遥远的无人问津的穷乡僻壤,没有人告诉他该写什么,该怎样写作,同时也没有任何人来造访,打扰他进行写作。他只凭内心真实的感情和亲身独特的经历体验直接、简单、质朴的表达自己对人类社会生活的思想感受,抓住脑海里稍纵即逝的形象、意念,倾诉心灵世界里的喜怒哀乐、思念与悔恨、遗憾······

    他酝酿已久,心儿早已焦躁不安,渴望插上腾飞的翅膀,翱翔在广阔、自由的天空。他孤芳自赏的阅读自己用第一人称手法写作的《巴尔扎克与冰美人》,在灯下逐字逐句的品析、斟酌、修改——

    深秋时节的一个艳阳天,峰峦叠彩,层林尽染,大雁成群,飞过湛蓝的天空,留下一个大写的“人”字。远处,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竖起的巨大烟囱,正冒着滚滚浓烟——那是红砖厂生产排放出污染空气的烟雾。近处,半月形的花池里芙蓉花笑盈盈的望着行色匆匆过往的人们。

    我骑着“凤凰”牌自行车路过仁和供销社,图景文体用品门市部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绝色美女。她就是我生命中的至爱——侯雪莉。

    我只轻轻地瞟上一眼,就觉得好面熟,十分投缘,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在哪里呢?我一时又无法回忆起来。

    我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随意的把单车停靠在墙边,就径直朝古色古香的红漆木门奔过去。只见她一袭长发披肩,手捧一卷书,端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翻阅消遣。

    我静悄悄地走近她身旁,看清她身穿一套米黄色西装,宛若一束菊花在默默的开放。她身前的货柜和身后的货架上陈列的商品琳琅满目。

    她霍地站立起来,嫣然一笑,把书放在胸前。我猛然发现,她竟长得跟我一样高,她的笑容特别甜美,简直是美得令人心醉。

    我仔细的定睛一看,她那高挺的鼻梁上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略带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哀怨,仿佛刚流过泪不久,又好像内心里面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显得楚楚动人,令人顿生怜香惜玉的感觉。

    刹那间,我充满好奇和热情的目光不再游弋——像丛林中四处搜索猎物的猎人突然发现了野鹿,像浪迹天涯踏破铁鞋的游子快要回到家门口,我苦闷徘徊多年的心宛如远航漂泊归来找到停靠的港湾。

    我激动、兴奋不已的目光正巧被她投来求爱若渴盼望知音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感情的火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不经意地点燃了。

    我兴味盎然地端详着她的头部,像是在欣赏世界著名的艺术杰作一般。她整个脸庞上的五官匀称而恰到好处,不胖也不瘦,别致得巧夺天工,比雕塑大师精心塑造的美人像更具魅力。额前的几缕青丝稍稍遮掩着弯曲的眉毛,绕过耳垂的黑发映衬着白皙的脖颈,伴随着她含羞地一晃脑袋的动作,让人越看越着迷,越发觉得可爱。

    我沉醉于想象着倘若伸手抚摸到那些目之所及的部位,该是多么的细腻滑爽而舒适。她侧着脸时跃入眼帘的微微泛红的面容娇俏玲珑,还好像一个童稚天真的孩子哩!

    我不由得怦然心动了。她羞怯地避开我贪婪的眼神,似乎害怕被我烈火般炽烈燃烧的目光说吞没。

    这就是仁和的“镇花”,全镇闻名的“冰美人”候雪莉小姐吗?我出奇大胆的打量这秀色可餐的女孩,盯着她冷若冰霜视若无人的表情,发觉她独特的内在气质——在那表面看似冷漠的身体里隐藏着一颗敏感狂热充满激情渴望异性真爱的心。

    我醉眼朦胧,仿佛看透她的心思,不由得亢奋不已,精神陡振,激动而狂躁不安地想:“小宝贝,靓妹子,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我的伴侣,我要完完全全的拥有你!”

    “请问你是要找谁?还是要干什么?”她终于微张丰润的双唇,启齿发问。

    我像个痴呆的傻瓜钉在原地,默默地望着她那乌黑的瀑布一般的长发,静静地倾听她清脆如银铃一般的话音。过了好一阵子,我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微笑着说:

    “您,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侯雪莉小姐吗?”

    “我正是。”她爽朗大方的一笑,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更容易引起我自然的联想起初夏时节最早盛开的一朵玫瑰。

    “我跟你爸爸侯老师是老朋友,停熟悉的。”我开门见山,直爽的说:“我想来看望他老人家,跟你也交个朋友。”

    侯雪莉随手放下了手中的书,打开了货柜中间的一扇小门,摆了一下手:

    “请进来坐吧!”

    我一边挪动脚步,一边继续拉开话匣,想急速拉近彼此的距离:

    “你爸跟我是忘年交,既是棋友,又是球友,当年在鲤溪的时候,我们都爱好下象棋和打篮球。”

    侯雪莉从里面的卧室搬了一张藤椅出来,为我沏了一杯白开水,递给我,淡淡的一笑:

    “既然你是我爸的老交情,也可以算是来我家里的客人,那我只好欢迎你喽!”

    “好,谢谢!君子之交淡如水,你真乖,真懂事!”我说道。

    她笑得更开心了。

    “你说话的口吻,不要像大叔行不行?你没那么老套吧!”

    门外的天空是那么明朗,绿水青山仿佛换上了五彩的新装。鸟雀自由自在地从鲜红的花丛和四季常青的柳林边飞过。宁静的小镇旁边,绿带子似的宁远河偎依着不老的青山,碧绿的河水缓缓地流淌,马路上的行人穿梭来往。

    我望了望远方,心儿浮躁而局促不安,努力地寻找合适的词句来表达心中的意念。

    “候小姐,我对你一见钟情,真可以说是相见恨晚,情有独钟。”我猛然发起了追求爱情的攻势,再度仔细的打量她的身材,像和煦的春风吹拂中的美人蕉似的,既高挑苗条又不失丰满的身段,呈现出娇好的曲线美,对我极具诱惑力,在内心深处涌动起原始的生理欲望,就像冰雪掩盖的活火山,不知在什么时候释放出强大的量迅猛地爆发。

    侯雪莉起身走向里屋,拿出未织完的毛线衣,一边编织一边同我交谈:

    “来追过我的男人很多,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古怪,一开口就大胆直露的表白,还敢主动去接近我父母。”

    “恋爱只是过程,结婚成家才是结果,开花最好要有结果。”我热情奔放,爽朗大方的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并不是所有的花开了都会有果子结的。”她的话语里蕴含着淡淡的忧伤。

    “我写文章喜欢一开头就直奔主题,点明中心,我觉得谈恋爱找对象也不要太含蓄委婉了,也应该画龙点睛,所以,我来会你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娶你做我的老婆。”

    “你头昏了吧!还是神经病发作了。”

    侯雪莉几乎吓了一跳,顿时怔住了。她直视了我一眼,娇嗔的说:

    “你真坏!脸皮真厚,一点儿也不知道害臊,我还根本不认识不了解你,你就胡说八道些什么嘛!”

    “雪莉,我的名字叫龙文星,是个乡村教师。”我坦诚相见,敞开心扉。“我最喜欢像你这样漂亮而温柔的女孩子。”

    “漂亮温柔的女孩多的是啦,你到别处去找吧!要不,我给你物色一个。”侯雪莉浑身战栗了一下,“哟!我好冷,好冷,恐怕又遇到‘狼’了。”她的声音是那么动听,犹如山涧里流淌的泉水发出的声音一般清晰、悦耳。

    “哦,雪莉,让我来给你温暖吧!请放心,我决不是披着羊皮的大色狼,我要做你的情郎,当你的新郎。”我的头脑里的思维细胞仿佛激活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我一直在努力寻找一本耐人寻味比人的生命还长的大书,是厚实的无字天书,那本书的名称就是《巴尔扎克与冰美人》。我好像已经找了一千年了,今天终于找到了。我俩是前世有缘,今生今世注定在一起做夫妻,来世还要预约成双成对。”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和灵感。

    侯雪莉停住了手中的活计,稍微歪斜着脑袋瞟了我一眼:

    “你该不会是玩弄感情的‘盗花贼’、爱情骗子吧?怎么这么能说会道?”

    我拍了拍胸口,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掌心:

    “我绝对是认真的,请相信我。假如谁能够娶你做老婆,那一定会很幸福;要是我能娶你做我的妻子,那肯定会无比幸福;如果你答应嫁给我,我保证会让你幸福一辈子。”

    “不过呢,我看你的相貌,又一点儿也不像专门逢场作戏的坏蛋。”侯雪莉挣脱我的手,站起身来,走进卧室里去。“但可以称得上恋爱专家了。”

    “别给我扣帽子。”

    我跟随她进了屋,看见隔着一层木板的小屋子内陈设十分简单,连放衣服的柜子都没有,一件件衣裳裙子悬挂在一根铁丝绳上迎风微微摆动。一张黑亮的书桌靠在窗前,默默的陪伴着一张木床,不知熬过了多少春秋。

    待我尾随她进入她的卧房,她回过头来,轻声提醒道:

    “你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你不是要去看望我爸吗?怎么还不去?”

    “哦,是的,等你下班关门之后,我再才跟你一起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哼——你这个不速之客,真不要脸,简直像个流氓阿飞。”

    侯雪莉又羞又气又急,慌忙从书桌上拿过一册影集来做挡箭牌。

    “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已经有过八个男朋友了,你找我会倒八辈子大霉的。”

    她好像话中有话,欲说还休。我半信半疑的掀开影集一看,有好几张她和别的青年男子拍摄的合影照片映入眼帘,要命的是里面还夹放着一封火辣辣的情书。我打开来扫视了一眼:

    “亲爱的雪莉:尽管你父母始终反对你嫁给我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打工仔,但在城市里没房没车没多少存款的流浪汉却拥有真爱,我一直死心塌地的深爱着你,我爱你的心将像天上的太阳一样亘古不变,直到我闭上眼的那一刻,我都将会在心底呼唤你的名字,永远念叨着你······”

    “我不管,我彻头彻尾的爱上你了!”我妒火中烧,气愤地扯下那些刺眼的照片,扔下那一纸情书,恨不得立即把它撕烂、烧毁。“没有人能够阻挡我来爱你,没有人比我更加疯狂的爱你,我会不顾一切的爱上你——就像拼命去救落水的美女一样,就像舍身去扑救跳入火坑的姑娘一般。而且,我一定要让这棵爱情树开花结果,万古长青。”

    从午后三点多直到六点钟,整整两个多小时当中,侯雪莉除了偶尔几次售货之外,想方设法搬出各种刺激人的挡箭牌来推挡爱神丘比特之箭火辣辣的进攻。

    “我是个‘病坨子’,头脑、肠胃等都有毛病,还有妇科病,性冷淡······”

    她还明摆出足够的理由来委婉的拒绝我,吓退我。然而,我早已无法遏制自己思想的野马,渐渐地坠入情网,缓缓的堕入爱河。我那颗青春敏感容易冲动的心稀里糊涂地陷入感情的漩涡,缺乏理智的考虑,也根本不想去深思熟虑,只有狂热的激情像猛烈的火苗在熊熊燃烧,旺盛的生理欲望伴随着莫名其妙的**感占据了我的心房,哪还去深入的想长远理性的东西呢?

    待到侯雪莉下班关了大门,我俩相处在狭小安静的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我仔细翻看了她的影集当中的所有照片,其中有几张给人的视觉印象特别深刻。

    第一张玉照只见她身穿粉红的连衣裙,站在一个开满荷花的池塘边,背景是一座可避风雨的亭台楼阁。她整个人影儿看上去就像一朵鲜红的荷花,在含苞怒放。

    我指着照片问她:

    “这是在哪儿呀?”

    她柔声细气的告诉我,那是在她的老家——状元街荷花巷,她因为出生在农历五月中旬,正是荷花开放的时候,所以人们给她起了个外号叫‘荷花女’。“

    我凝视着眼前这幅《香荷美女图》,入情入境了,开心的说:

    “我挺喜爱荷花的,在我的心目中,她最美最香最红,是我们中国的四大名花之一,另外加上荷花的别名叫‘莲花’——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品性好啊!”

    “你看你这文雅书生,书呆子气十足,我真服了你,我从没见过男人有像你这么好玩的。”

    “你这朵‘荷花’呢,真可以说是国色天香,人见人爱,赛过电影明星了。”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赞美荷花的诗来,随口吟哦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好想跟你回老家去看荷花噢!”

    “现在不是时候,要等到明年夏天才能看到荷花盛开的景色。”

    我看到第二张永生不忘的照片,侯雪莉身穿古装皇后服饰,站在宫殿里,俨然一副母仪天下的凤凰姿态,显得端庄、贵气、高雅。

    第三张照片见到她身着美国空中小姐服装,站在一架飞机前面,笑容可掬,脸上神采飞扬。这是她最具魅力的一张彩照,我把它从影集中抽出来,亲吻了一下,揣进左胸前的衬衣口袋里,亲切而坚定的说:

    “赠送给我吧!荷花女,让她伴随我的心跳直到永远。Iloveyoutodeath!”

    侯雪莉微笑着应允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好吧!就算给你的见面礼吧!只要你高兴,喜欢就行了。”

    我问她坐过飞机没有,她摇了摇头。我说将来一定要带她一起去坐一趟飞机,路线是从桂林到北京。她不由得陷入了美好的憧憬之中。

    第四张照片上她身穿日本和服,头发盘卷耸起成了富士山,整个人活像日本家庭妇女,盘腿端坐在木板房里的茶几后面。

    原来,她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的丰富,她对生活多么的热爱,她对未来的幸福生活也是多么的向往啊!我被这多姿多彩的图景深深感染,心儿不禁开始向辽阔遥远的世界飞翔。

    第五张照片里面,她穿着少数民族服装,大概是苗族的衣裳,从那五彩缤纷的花纹图案和扎着的头巾可以看出,她站在青翠欲滴峰峦叠翠的斜山坡上,背着一只小背篓,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看完照片,我邀请侯雪莉到附近的幸福酒家去吃了一顿晚餐,炒了猪心、小肠两道菜,我给它命名为“心心相印”、“天长地久”。在小包厢里,我俩对饮了交杯酒,谈得十分投机,形同热恋的情侣。

    返回小屋子时,夜色爬上了窗棂。侯雪莉拧亮了电灯,一串两米多长的小彩灯缠绕在墙角的小铁钉上面,忽闪忽闪的红黄蓝三原色交替出现,交相辉映,汇成了一条闪光的河,把这十多平方米的空间打扮得情趣盎然,增添了些许温馨浪漫的情调。

    侯雪莉坐在书桌前盘算售货的账目,拨得算珠哗啦响。我拿起一张白纸,挥笔伏案疾书一纸《誓婚书》:

    “侯雪莉,我的女朋友:我指天发誓——真诚专一的爱您一辈子,娶你为妻,跟你结婚,白头偕老,永远不离不弃。誓婚人:龙文星”

    侯雪莉飞快而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眼睛的瞳孔似乎放大了一些。由于酒力发作的缘故,我的喉咙里感到焦渴。我的脑子里想象着她成了我的情侣,任凭我去靠拢贴近她,拥抱,亲吻,爱抚,占有她······有一股无形而神奇的力量推动着我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触碰她的肌肤,跟她亲热。我像是发情的野兽,色迷迷的紧盯着她娇巧俊俏的脸蛋,浑身欲火焚烧,**难耐。

    侯雪莉伸手推开了我的手,欲言又止,抛过来一个动人的媚眼,这更加煽动了我好像猎手在草原追逐野鹿子般的情绪,心里顿觉快慰惬意,仿佛置身海洋的游轮上凭栏远眺——望见新生的朝阳在天涯海角马上就要跃出地平线似的。

    我脑海里隐约闪现《魂断蓝桥》、《泰坦尼克》等电影镜头,为主角闪电般热恋的生活画面所感染,我狂放地伸出双手紧紧搂抱住她的肩膀和腰部,仿佛抱住了自己生命中所有的一切。我的嘴里呼出一股热气,美滋滋的喃喃细语:

    “雪莉,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更喜欢你,我来到这个地球上最要紧的事就是找到了你,我好想跟你亲热一下,温馨一番。”

    “疯子,你来得太快了,比特快列车还要快,我来不及躲开,恐怕会被你害死。”侯雪莉紧张而恐慌的挣扎着,从我的双臂里挣脱出来。“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有话就说,不要随便乱动手动脚嘛!”

    她站起身来,往里面挪移了一下靠椅,重新坐到书桌前,双手抓住了桌边。我睁大眼睛望着她高耸的****,自然地联想到连绵起伏的波峰浪谷,浑身奇痒难熬,仿佛刚穿越过茫茫的大沙漠,望到了绿洲上的喷泉,好想痛痛快快的畅饮、沐浴一番。

    我侧着脸伏在书桌上,紧盯着她红润的脸庞,觉得她离我近在咫尺,似乎又距离很遥远,仿佛远在天涯。我把《誓婚书》递给她,郑重、恳切地说:

    “侯雪莉,我真的好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和你结婚,爱你到天荒地老。答应我,做我的终身伴侣,好吗?”

    “蠢子,我只怕你是在演戏,老实对你说,你算是我的第九个男朋友,我可不想再上演第九场悲剧了。”侯雪莉微微地摇了摇头,“傻鳖,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只剩下一具漂亮的躯壳罢了,就像陈放在家里的一只空花瓶,只有外表光鲜亮丽,其实什么用都没有,什么忙都帮不上你,只能作摆设而已。”

    她的脸面冷若冰霜,面部表情顿时显得有些阴沉、忧郁,宛如深秋时节云雾笼罩的湖面。我刚才掏出心窝子里热辣辣甚至有点肉麻的话语,可能引起她回忆过去某些不愉快的事情。此时,我的脑海里也不由得泛起一阵淡淡的哀愁。

    可是,转眼间,年轻、敏感的心便又像围屋那样,关不住满园的春色和愉快荡漾的歌声,躁动不安的情绪和寻找性感刺激的强烈需求取代了烦恼与忧郁。

    “嫁给我,雪莉,别再犹豫了。”我再次拥抱住她的腰身,手指不经意地抚摸到她胸前的敏感部位,我全身立即像触电一般,麻酥、爽快、难忍。

    “不行,我怕你会后悔,我不适合你。”侯雪莉轻轻地推挡,“放开我,你让我安静,我要安静!我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屋外偶尔传来一阵狗吠声和汽车喇叭声。周围的世界渐渐静寂下来。

    “文星,你先去征求一下我父母双亲的意见吧!要是他们两个老人家肯赞同我许配给你,我就正式跟你交往,马上做你的未婚妻都行。我以前每谈一个男朋友,他们都死命反对,有开车的司机,他们说不安全;有外出打工做生意发财的,他们说两地分居不方便;有执法队员,他们说得罪人惹不起······不晓得你能不能过关。”

    侯雪莉欲罢不能,故意再找一个借口来阻碍我前进。

    “你就这么缺乏主见,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现代社会不是都倡导‘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了吗?”我迟疑了一会儿,索然无味的松开了手。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听从你的决定。”

    夜幕降临了,万家灯火在稍带寒意的瑟瑟秋风中传递出一丝温暖。我从商店里采购了一箱牛奶和一袋葡萄,双手提着跟随侯雪莉前往供销大院去拜访她的父母双亲。

    荷塘里的月色依旧那么美。芙蓉花还在骄傲的展露欢颜。两盆摆放在门前的紫罗兰绽开了笑脸。

    候爸爸名叫侯孝忠,他一眼就认出了我,非常高兴地紧握住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夸赞我为人正直懂礼仪,跟我叙旧套近乎,闲聊了一些我们曾经在边远的鲤溪镇工作期间的生活情景,还提到我获得全镇象棋冠军的往事,称赞我聪明在行。尽管他的耳朵有些丧失听力了,可对我说出来的话,他还是听得十分清楚。我提出要和他的女儿侯雪莉结交朋友,打算择日娶她。

    他满口答应了,并且毫不隐晦的告诉我:雪莉的脑部受过伤,又曾经患有肺结核和胃病,怕是配不上我。

    我质疑怎么以前在鲤溪镇没有见过雪莉。

    他眉头一皱,含糊的回答:“以后再说吧!日子还长着哩!慢慢的,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夜渐深了,候孝忠提出要跟我斗一盘棋,并许诺:要是我赢了,就当场表态同意侯雪莉跟我结亲;否则,再考虑考虑。

    于是,在灯下,侯雪莉帮她爸爸跟我摆开了棋局。一只小花猫绕着木桌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将军!”我猛然发动进攻,弃马踩相,舍炮打士,形成双车纵横交错,威胁逼近捉“帅”的局势。正在厮杀间,侯母从外面回来了。

    我连忙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她明白了我的来意,为我斟了一杯暖心茶,添上了一些糖食果品和红瓜子。侯雪莉在一旁静观无语。墙壁上的挂钟分分秒秒似乎走得慢吞吞的。

    我施展了浑身解数,终于下赢了这盘中国象棋。候爸爸十分佩服的竖起大拇指,直夸我:“好样的,你真棒!我的宝贝女儿交付给你照管,我就放心喽!”

    “那是,那是!这可是打灯笼都难找到的好人家。”侯妈妈也爽快地答应我跟雪莉正常交往。

    我和雪莉向她父母告辞走了,他们欢迎我下次再来。待我们走过荷塘旁边的小路和半月形花池附近的时候,老天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我只好返回小屋子里,跟雪莉聊天。

    直到午夜时分,风停了,雨住了,我才恋恋不舍的告辞。在我即将走出门口之际,我拥吻了雪莉一次,她半推半就地让我得逞了大约十秒钟,我无限留恋,感受到她源于内心的那份缠绵爱意。

    我缓缓地跨出了大门,她朝我挥手,再挥手,临别时的最后一句话还回荡在我的耳畔:“明晚我等你再来陪我打康乐球。”

    “不见不散!”我允诺道。

    她目送我走出了很远,才慢慢地关闭了那扇红漆木门。

    一轮椭圆的月亮挂在深蓝的夜空中,寥落可数的星星点缀着天幕。我依依不舍的离开静静的庭院,走到来时的马路上,才发现自己那辆“凤凰牌”自行车早已不翼而飞,没了踪影,到哪儿去了呢?谁偷走了我的车?

    萧瑟的秋风吹打着枯黄的白杨树叶,带来一股凉意。我只好步行,向着冯谷村边走边欣赏夜色。我细细地回味着自己当天从下午到晚上如痴如醉的情境,发狂着魔一般疯疯癫癫的言行举止如同放电影那样历历在目,我觉得幸福女神在向我招手,原来两人世界的生活是如此美妙,令人沉醉。

    这第一次美丽的邂逅深深地植根于我的心田里。在路上,我想起侯雪莉的笑靥是那么迷人;在校舍,我忆起她的话音是那么悦耳;躺在床上的被窝里,我记得她的肌肤是那么柔嫩、细腻、滑爽。

    直到半夜三更,我还久久的难以入眠。窗外传来树叶“沙沙”直响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在诉说绵绵情话。公鸡“喔喔”打鸣的时候,我渐渐地进入了梦乡,一直梦见自己跟侯雪莉在一起甜蜜的聊着,跟她打情骂俏,颠来倒去。

    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提笔写到这里,依然忘不了那偶然遭遇激情怦然心动的时刻。我无法解释,那一生当中唯一的一次毫无理智却全身心投入恋爱的开端,那是多么美好多么值得怀想的时光呀!我相信到我老掉牙的时候,也不会忘掉我荒唐糊涂闪电般地堕入爱河的情景。

    接连几天,我稍一有空就往侯雪莉居住的小屋里钻,陪她去打桌球,观赏电视剧,到河岸边散步吹风赏月······小镇子那里仿佛对我充满了无限吸引力。我对青年异性那种爱的渴求越来越强烈,对侯雪莉喜欢的程度与日俱增。

    真奇怪,我对这个让我一见倾心的女人爱慕到牵肠挂肚魂牵梦萦的程度。她不在我身旁的时候,我感到总像缺少了什么,浑身不自在,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安,心里总不够踏实。

    我看到池水中倒映的杨柳,觉得好像她的身影。我常常偷偷地捧着她的玉照,痴痴地微笑,吻了又吻,心中荡漾起一池春水,涌动出一丝甜意。我真有些离不开她了,恨不得马上跟她成亲。

    她家门前的那两盆紫罗兰一直在我的眼前闪现,那一只瘦小的花猫还在我的耳畔叫唤,一草一木,一景一物,仿佛在珍藏着我最揪心的牵挂和思念。写到这里,我心潮澎湃,起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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