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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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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

    诗会现场奇迹般安静下来。

    刚才仓皇逃出抱月楼的人,在门外或窗口探出惊魂未定的脸,甚至又慢慢朝门内挤入,可能是觉得种机宜的出现,展现出的威严稳重气度,让人多了几分安全感,认为局面已稳定下来,对惊天变故原由的好奇心,稍稍压盖过对抱月楼内一地腐碎人耳的恐惧。

    当看到种师道看向高守,人们也不约而同的也转回高守身上,希望能从高守口中,得到答案。

    见到种师道一声询问,然后朝着自己瞅来,目光中却深含热枕与歉疚,高守知道,他期待自己给出答案,这次他会全力信任与支持。

    不等高守回答,鲁达已愤声道:“我等是绝非逃卒!地上之耳,皆是割自西贼,人头是西夏将领首级,这柄西夏宝剑,便是他的随身佩剑!”说罢,他高高举起犹在滴血的利剑。

    惊声一片。

    不懂内情的众人半信半疑,开始窃窃私语。

    跟随鲁达等来到抱月楼的商队护卫和市井汉子,万万没有想到,鲁达一直不离手的皮袋子中,装的竟然这些东西,这一袋耳朵,怎么也得有上百人命。

    如果是宋人的,那鲁达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狂魔,滔天大罪,他们一起把酒言欢,也可能牵连上干系。

    可如果西夏人的,那正相反,非但不用担忧牵连,还与有荣焉,并要向鲁达、高守等道贺。

    因为这每快碎肉都代表军功与赏赐,西夏将领首级更代表着沉甸甸的赫赫大功,他们便是为国杀敌的勇士和英雄。

    几个汉子本想跟来助拳,特别是被鲁达等救过性命的商队护卫。

    可见到是赖豹等厢兵,又出现一整袋的恐怖物事,他们不敢上前,但也没有离开,只站在人群中观望。

    其中一个叫马兴的商队护卫领头,他做贯走私商队护卫,常年闯边,因此对西夏风物颇为熟悉。

    听鲁达说完,马兴低头仔细查看碎耳一番,然后抱拳对种师道说:“禀报种机宜,西人男女皆穿耳垂珰,佩戴耳环,这些耳朵虽有糜烂,却也能看到耳朵上的耳洞与环饰,可证明是西人无异。”

    宋人深受儒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些教诲的影响,鲜有刻意穿耳,而党项、契丹等番族,正像马兴所言,男女多有戴耳环的风俗习性。

    经过马兴提醒,一些人才开始朝着碎耳定睛瞄去,不然谁愿意认真看这又恶心又可怖的烂碎耳。

    很快人群中就响起了赞同和附和的声音,讨论声大了起来,对于地上的碎耳与人头,一些人感觉渐渐没那么可怕可怖了,因为这可能代表着一场久违的胜利,是个大喜讯。

    这次诗会主题应和的,也正是大宋与西夏之战。

    要斩获如此多西贼人耳,还有西贼将领首级,想必是一场大胜战,也能想象到当时厮杀有多惨烈。

    再与高守与鲁达的不久前的武勇展现,以及高守所作破阵子,全部联系在一起,许多人,大为惊喜,恍然更为明白为何高守小小年纪,会作出破阵子这等气势恢宏,肃杀悲壮的绝佳之词。

    大有可能是身负大才的高守,因报国心切,弃文从军,率队拼死厮杀,斩获良多,却反被申都监等诬陷为逃卒,在强权下又无处诉说,心中悲愤无奈,因此最后用“可怜白发生”来阐述心境,也解释了他为何丝毫没有兴趣在诗会上吟诗作词,直到被申玉才逼迫无法,才爆发出来。

    当然,一切皆是众人揣测,似真似假,交头接耳流传中,也不敢高声语,要避开申玉才或申家的人。

    而赖豹等厢兵,也根本不知道高守、鲁达等居然有这番功绩,特别是恢复些许精神的赖豹,他寻思要是当日截住这个皮囊,这一堆战功,就是自己的,升官重赏不在话下,但一想到鲁达、高守的狠厉手段,心下又一阵战栗。

    种师道对马兴露出一丝赞许笑容,微微颔首,他当然早有察觉这个细节,不过先从马兴口中说出,自然是更好。

    马兴见到种机宜赞许,受宠若惊,心中热腾腾的异常激动,种机宜是何等奢遮人物,平日想见一面都不可能,居然对自己这个普通走卒点头微笑?这是拜鲁达、高守所赐啊!

    受到鼓舞,马兴喜上眉梢,更加敬重的朝陷阵士拱手施礼:“鲁义士,高义士,快给我们讲讲如何斩获这些吧。”

    许多人跟着一阵附和。

    鲁达这次没有说话,而是侧身转头,望向高守。

    高守心中一叹,本来不愿张扬,私下对种师道说说就行了,这下却曝光在几百对目光之下。不过摆上台面也好,弄清楚了,申都监就不敢再对自己和鲁达下手,至少明面上不敢,而种师道代表的经略府,怎么也得给予一份保护。

    至于军功奖赏,自己看得比较淡,给个官职什么的,肯定是要找个理由拒绝,有赏钱拿的话最好,没有也无所谓,相信自己回到江南后,赚个小富不成问题。

    倒是更加感受到武学的重要性,刚才自己如果还是个弱鸡书呆子,不是被擒走任人宰割,就是当场被砍死,这也多亏鲁达对自己的打熬与传授,面对这战乱年代,以后必须把习武摆上第一重要位置,不能懈怠。

    而现在,面对各色目光聚焦,不说几句是不行了。

    高守对着鲁达微微点了下头,想了想,就大致把出破戎寨后,袭破西夏粮营后,奔逃回渭州的经过,简洁的说了一遍。略过半路遇到赖豹杀良冒功等。

    因为现在说空口无凭,反而徒生事端,牵扯到王家商队走私,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李瘸子,在破戎寨李瘸子同自己和鲁达吃住一起,关系密切,申都监迁怒于李瘸子的话,那就不妙了。

    所以自始至终,他没有公开对申都监或赖豹,说出半句恶语怨言。

    生怕影响李瘸子这点,在归程中,与鲁达与杨九指等,有过商谈。

    杨九指自进来后,一直死死盯着死仇赖豹,一副恨不能生吞活剥的样子,但没有言语半句,对高守阻止鲁达杀赖豹,他也能理解。

    鲁达也许是觉得高守的讲述,太过简单,忍不住又补充了几句。

    他似乎力求证明是高守扭转战局,带着他们绝境求生,着重提起高守的随机应变,奇谋频出。

    例如,当发现西夏粮营后,高守如何悍然出策,结合毒烟与火攻发动奇袭;如何鼓舞士气,细致筹谋,镇定备战;如何在绝境中果断指挥陷阵士,擒贼擒王……

    鲁达每说出一段,必能引来众人一阵惊叫,各种唏嘘。

    特别是说到血战西夏将领,在千钧一发,必死无疑的绝境中,高守居然能在须臾间,想出易装之计,扮成西夏兵,成功骗过西夏将领,一击格杀!

    这简直就同他的破阵子一样,宛如神来之笔。

    光听鲁达粗略一说,已叫人喘不过气来,可见当时的惊险离奇,任何词汇都难以名状。而高守这等逆天心智,这等明辨决断,放眼整个大宋,兴许都难以再找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