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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他被那个昨日在春兰殿里歇息的顾府嫡女勾了魂儿去了!
老爷怎么可能会被人勾掉了魂儿?
“不可能,不可能!”她扔掉手里的木梳转身瘫软在跪地的丫头面前。
“夫人,夫人。”丫头上前扶住。
却被楚伶一把拽住肩头。
“你看着我。”她将目光移到丫头面上,“你告诉我,你说的是假的,你是骗我的对吗?”
“老爷那么喜欢我,又怎会在新婚第二天就被别的女人勾了魂儿。”她疯了似的摇着丫头的身子。
五指合拢,捏得她生疼。
“真的,奴婢怎会欺骗夫人。夫人若是不信就去那春兰殿瞧瞧去,想来老爷还在那处才对。”跪地的丫头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楚伶像只泄了气儿的球一般瘫软的往地上倒去,那丫头适时的扶住了她。
她没想到,前头夜里还在她怀里软言细语道着情意的他竟会在第二日奔向了别的女人。
莫不是他嫌弃自己身份低?
身份,身份,身份!
楚清欢身份多高,还不是……一样的被她拉进了地狱。
她直起身子。
“呵。”她借着丫头手臂上的力气站了起来,而后重新坐在了梳妆镜前。
“起吧。帮我梳头,待会儿我们就去会会……那个顾家嫡小姐。”她抬手从嘴角向鬓间上扶上去,而后轻勾嘴角露出笑意来。
镜中美人倾城之姿,站在身后的丫头却感到一丝入骨寒意。
……
……
齐家虽远据北地,但在京中的势力却是不可忽视,快马加鞭,书信三日即到。
北地的春来的更晚些,京中三月末时杏花开的都结了翠绿的果而远在北地的骆城它才打着花骨朵儿。
“少爷少爷,京中有您的信呐。”还穿着厚重棉服的阿宝才从廊下穿过便开始嚷嚷起来。
惊扰了一路的丫头婆子。
处在山高皇帝远的这儿似乎连规矩都少了许多。
“哟,阿宝,这谁从京里寄来的信啊?”在廊前院子里扫地的丫头拦住了急行的人儿。
阿宝嚷嚷着挣开了丫头的手。
“哎,好姐姐,别介呀,这信可是京中加急送过来的。”他一手高举着信,一手拦着丫头试图上来争抢的手。
“哎哟,这从京里加急送过来的信件那还真是耽搁不起。”右边正在矮树边修枝的婆子停下剪刀说道。
“月丫头,快放宝儿进去。”她继续说道。
“哎。好勒。”那名拦住阿宝名叫月儿的丫头避开了去。
阿宝窜天猴般的奔了出去。
“你慢着点儿,后面又没人追你。”月儿跟在后面慢跑了几步嚷道。
“这家伙。”婆子在旁笑着。
“少爷少爷,京中有您的信呐。”他进了院中推开一处房门,“月儿那丫头还敢抢您的信,你可得好好教训她。”
他进屋边关门边道。
里间的齐少爷正在案边提笔写字,听见他的话便放了笔。
“京里来的?”他将凳子移开又挽起来宽大的袖口。
阿宝扑到案边笑意盈盈的将信件递了过去。
“是京城顾小姐的。”他道,“少爷离京时吩咐了,但凡收到顾小姐递来的信件都要加急送来。所以,这是顾小姐三天前的写的。”
齐书白抬手接过,泛黄的信封上题着“齐兄亲启”四个大字,这四字再不是他在永昌寺大殿上见着的行楷,而是清雅娟秀的小楷。
他看着信封上的字迹却有些舍不得打开。
“少爷,信封都没开您就乐成了这样啊。”阿宝单手将头撑在案桌一脸揶揄的说道。
齐书白将翘起的唇角放了下去。
“噗嗤。”少年发出一声儿清脆的笑。
“你方才说什么?月儿要私自拦截信件对吧。那你就出去替我教训她一顿吧。”他头也不抬的说道。
“啊?”阿宝撇撇嘴,“少爷您这分明是要把我赶出去嘛。”他不大情愿的直起了身子。
“我好歹也在京中呆了那么许久,与顾小姐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了,怎么连她的信都不让我看?”他语气甚是哀怨的说道。
“把门带上。”
“哦……”
齐书白目送着自家书童出了门后才又将信件从案下拿了上来。
“苏府?”他将信件放在案上双手撑着头说道。
那丫头预备去苏府?他将视线从信上移开望着紧闭的房门。
门外隐隐传来阿宝与丫头们的打趣儿声,他不应景的有些烦躁。
这信是三日前的,那她此时应当已经去过了苏府亦或是说还在苏府。
那她准备如何?
他将撑在颈边的手放在桌面上,视线又移到了信上。
“……后几日苏府娶亲,妹当以宾客身份入内。”
苏府娶妻?
他轻抚额头,苏侍郎大婚,身为顾府嫡女要寻这样的机会入内自然容易的很。
“……大兄不必担忧,如今除了你便再无人知晓妹的用意,此行,说难也难,但却也易如反掌……”
那倒是,这世上除了他又有谁晓得楚家嫡女死后变成了顾府人。
“虽是容易……但……”他将信放在一旁,“但是若有旁人也像他一般知晓了她的身份?”
那该如何?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站起来绕着案桌走了几步后又将信件拽在了手里。
“……若此事能成,必能增添一大助力。”
那可不,楚家也是有能力扶天子上位的大户,如今就算败了也不可能败的那般干净。只要她能将自己当年的嫁妆取回来……再重造一个楚家又如何?
“……此事匆忙决定,未能及时与兄商讨,还望大兄见谅才是。”
他叹口气。
你就算与我商量了又如何?时间充裕又如何?前路有险如何?他放下信件低头趴在了案桌上。
“难不成大兄……还能不让你去吗?”他锤了桌子,语气哀怨又失落。
两页信纸放在方才才停下笔的宣纸上,看完信后心情莫名烦躁,他将信件从宣纸上挪开,想了想,又将其拽在手里,片刻后,便落在一旁的暖炉内化为了黑炭。
他又将宣纸摆正,提笔蘸墨,却是迟迟落不下笔。
“大兄……怎会拦你呢?”他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