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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果老皱着白眉,白髯掩嘴,一副苦闷的样子。
猴族?人像?N九千总监看出张果老对寻找美人的遗传物质感到困惑,便对他说:“要么这么办吧?你先把美人的姓名、画像、个人传略搜集来,先到炀帝那里,让他和肖后认可,然后再到我这里来,你看如何?”
张果从褡裢里掏出几张纸来,有美人西施,王昭君,大乔,小乔,
甄妃,虞姬,还有当代死去的张丽华,等等,她们每人都有画像,简单纪事,出嫁,死后葬地,等等。这是张果老的徒弟给他准备的。N九千看了看,说:“张先生,这些美人画像都是街头年画,不准确的,不像她们的本人,我要她们本来的面目。”
张果老把美人的画像装进褡裢里,说:“俺去找她们的真实的画像去。”
N九千说:“这些美人都是几百年前的古人了,你找到她们的庙宇和坟墓,就能找到她们的塑像和画像。”
张果老想了想,问:“俺找到她们的真实身份,画像,然后弄到她们的遗传物质,你能把她们复活?”
N9001笑了,说:“说准确一点,那不是复活,是用她们身上的遗传物质再造,就像你在实验工厂看到的生产虎人一样。”
张果老听了精神振奋,他想为皇上找到几位夫人是不成问题了。他向N九千告辞,N9001送他出来,到了门口他说:“张先生,你年纪大了,行路辛苦,我送你一样东西,”他拿出一根鞭子来,外星稀土金属制成,能伸能缩,他说:“这叫缩地折叠鞭,外星科技所制,一鞭打下去百里之遥也就缩成一步之地了,你要不要试试?”
张果老觉得神仙有的是好东西,他迟疑了一会说:“你有没有毛驴,俺喜欢骑驴?”
“有。”
N9001取出一张纸来,银光闪闪,附耳说如此如此。张果老听后喜不自胜,他觉得N9001教的折纸变神驴易行,念的数码就是咒语,便把金银色的鞭子塞进褡裢里,把那闪闪发光的纸折叠成驴形,念了咒(其实念的是数码),用嘴一吹,一条活蹦乱跳的大叫驴落地,他骑了上去,拍打几下毛驴的屁股,又念起“千里咒”来,毛驴展开四腿飞向空中,腾云驾雾。飞了一会,张果老开心极了,便按着驴头落地,想试试缩地折叠鞭灵不灵,他掏出那个金银色的小鞭子一抖,伸长一丈有余,用力一打地面腾起尘烟,念动咒语,百里之地一抬脚就到了。他很开心,到了泗水上相的一处小丘,他收了缩地折叠鞭,一抖又缩成一尺来长,塞进褡裢里。为仔细寻找虞姬的故事和墓地画像,他又折纸为驴,骑上去慢悠悠地寻找。
嵩山山脉自伏牛山蜿蜒东行,为黄、淮分水岭,桐柏山东走,为江、淮分水岭。淮水水系有一百四十多条河流,湖泊众多,尤其是到了古称上相、下相的地方,湖沼尤多,河流纵横,成为泗水地域的特色。虞姬出身在下相,她与楚霸王项羽相爱相随,最后在上相的垓下壮烈牺牲。
张果老在垓下的一个集市上碰到卖卦的赵阴阳,他黄脸,尖嘴,斜眼,是个不出家的道士,对《易经》似懂非懂,以卖卦骗财为生。赵阴阳微胖,满脸油光,一双斜眼睛滴溜溜地转,他是急于发财的家伙,听张果老说是来寻找虞姬的事迹和画像,他便讲了起来。
他说,虞姬是下相人,家庭殷富,兄长在镐京读书,在秦始皇焚书坑儒中被活埋,并要灭其族,因此,她离家躲避,在途中与项籍相遇,渐渐相爱,跟随他南征北战,直到自刎而死。牺牲前,她听项羽慷慨地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她泪下如雨,和而歌之,拔剑自刎而死。虞姬死后葬于何地?后世传说纷云,有的说葬于上相,后来有人把她移葬在她的家乡下相,又有传说有好事者把她与项羽合葬,而项羽的坟地也说法不一,无法确定。赵阴阳说:“这里被认为是虞姬的坟地有三处,现在都荒废了,只有一处有庙。”
张果老给他一袋钱币,说:“如果你能帮俺得到虞姬的画像,俺再给你钱。”
赵阴阳得了钱,带他去虞姬庙。虞姬庙在一座小山丘上,土山丘不高,荒草萋萋,有一处松林,松林下有一座小庙,后面是大殿。庙里面塑有虞姬的一尊塑像,手提宝剑,目视远方,刚毅而温柔,是个美人像。张果老掏出褡裢的画儿,一对比张张粗糙,面目皆非,他说:“赵先生,你能否找个画师,把这尊塑像画下来?”
赵阴阳问:“仙师,画下来何用?”
张果老说:“实不相瞒,俺领了当今皇上隋炀帝和肖后的旨意,是来寻找古代美人和她们的后裔的,……”
“寻她们何用?”赵阴阳不解。
张果老对他不太信任,提高了警觉,故意说:“不清楚。”
赵阴阳想了一想:“啊,听说皇上在找美人,奇怪,他派你来找古代美人?真是想美人想疯了……咱们到后面去看,殿后墙上有画有故事看完了再说。”
张果老知道,寻找古代美人的事是炀帝因梦而生的主意,这个主意是否是馊主意还难说呢?他觉得这不是他要弄清楚的问题,他的任务是把古代美人或她们的后裔找到,带到龙船上去。他俩转到大殿后面,赵阴阳指着墙壁上一幅幅彩画说:“仙师,你看,你选中那幅画,俺找人临摹下来就是了。”
张果老见墙上每幅画都有文字说明,讲述虞姬的故事,有的故事他是知道的,有的故事是当地的传说。有个故事说虞姬在与项籍初恋时,念起《子衿》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她的画像是个少女,满面桃花,青春勃发,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姑娘。张果老说:“就要这张,与前面塑像一起临摹下来,要多少钱?”
赵阴阳听说是皇差,他想巴结张果老,拍拍钱袋说:“你刚才给俺的钱够了,俺去找人替你画。”
一会他找来两个画匠,一个临摹虞姬塑像,一个临摹虞姬吟诗图,半天功夫,两幅画临摹完成。张果老十分满意,又付点小钱,收了画,与赵阴阳来到山下,张果老说:“就此告辞,后会有期,将来有事,必请赵先生帮忙。”
赵阴阳斜着眼,张着尖嘴:“好说好说,俺总在集市上闯江湖,很好找的。”
他们拱手而别。
张果老走到山拐角,见四处无人,折纸为驴,吹口气获得一条活蹦乱跳的毛驴,骑将上去腾上云端,一会便降在洛阳西苑的蓬莱山下,遇见一个扫地的道童,问道:“你师傅在家吗?”
道童说:“师叔,师傅他们跟皇上皇后去巡游广陵,龙船在运河上已走了好几天了。”
张果老关照道童,好生看好道观。他立即骑上毛驴,腾云驾雾直奔淮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