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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银子数额太多会引起我的疑心?”陈凌看刘玉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老实人,至少不贪财。
玉儿介绍的人果然有出色的地方。
刘玉点点头,这是肯定的,别说陈凌,就是他自己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带着银子跑路。
这可是几万两银子哇,大宋有多少人能有这么多的银子!
“老刘,你还是多心了,在洪州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南堂的所有银子你随意动用,我不管过程,不管你拿去做什么了,我只要结果,那就是让南堂的银子越来越多。从这里亏了那就从别的地方给我赚回来。银子只有流动起来才能变更多的银子,否则我找你来干什么?”
刘玉结结巴巴的说道:“此话当真?”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问,这个少年居然就同意让他动用这么多的银子,这是何等的魄力?“你就不怕我带着银子远走高飞?我如果想躲起来,自信你不会找到。”
“你不会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那种缺银子花的人么?”陈凌笑着说道:“老刘,我把你弄到南堂来,就一个目的,赚钱,这是你最擅长的,不要让我失望,你会做到的。”
刘玉呆呆的看着陈凌,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少年会这么无条件的相信自己,这算是收买人心?他当然知道有这样的成分在里面。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几十年来苦苦最求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么。
一想到自己可以随意的操作数十万两银子刘玉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他不求功名利禄,求的就是操作银子的那种快感。
那种在生意中杀伐果断任意驰骋的舍我其谁。
“东家,刘玉拜上。”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仅仅是这一拜,就代表了刘玉的决心和诚意。
李三人很狡猾,从进门孙进宝说话开始就一直惦记着刘玉的功夫,现在趁刘玉走神的机会猛的一拳打了过去,想试试他到底有没有孙进宝说的那么厉害,结果拳头打的虎虎生风,却并没有结实的触感传来,刘玉柔弱的身体轻轻一滑就避开了李三的拳头。
不用太多的试探,也不用大战三百回合,这一招李三就能看出来刘玉的身手不在自己之下。
抱抱拳回礼,这个老头子的身手还可以呀,李三这种人对身手好的人天生就有一种好感,咧嘴装傻开始笑。
刘玉在洪州的时候就见过李三,知道这是陈凌最忠心的护卫之一,笑呵呵的还礼,也没有放在心上。
南堂还是那个样子,和陈凌走之前没有什么变化,最大的不同就是院子的那个小花园现在被种上了很多的花,当然不可能出自孙进宝之手,这家伙不把花园的花给扒光已经让陈凌很意外了。
刘玉对住的地方不挑剔,就住在南堂的一件书房里,说是书房,原来是当酒窖用的,反正南堂的人也没几个人认字,有没有书房都无所谓。陈凌倒是有学问,但是和那些圣贤书八竿子都挨不着,现在张墨轩不在这里,他才懒得看去看那些之乎者也。
“听闻东家对算学一道颇为精通,连祖先生都甘拜下风。”刘玉把陈凌迎进来之后说道:“这汴京城外的算学院就是因此而修建。”
“我算什么精通,不过就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略懂,略懂。”陈凌打着哈哈,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一看刘玉发光的眼睛就知道这家伙也想和自己探讨一下算学。
刘玉学的财务管理呀,虽然每天都要用到算学,但是好像加减乘除也就够他用了,对算学这么感兴趣做什么。
已经有了祖应元,每天都吵闹着要和自己一较高下。你出的算学题目倒是有些难度呀,总是那鸡兔同笼的问题来就没意思了。
明明已经告诉你这种问题用方程式可以轻松的解开,但是他就是执迷不悟,那些认识的动物都快让他用光了吧。
三元方程既然能解开,没道理四元就不能,都是一次方程,真的没有难度。
自己知道的算学公式就那么多,都快被他掏光了。
高中数学本来自己学的就不怎么样,现在倒好,都给祖应元软磨硬泡给套走了,以后想装个逼都不能,以祖应元在算学上的德行,这些公式十有八九会被他编纂成书,然后给每个祖家子孙发上一本当作传家之宝。
接着就会在算学院把这些知识一股脑的教会来求学的人。
让算学发扬光大,是祖应元最大的心愿,至于这算学里面的知识是谁的,那他就管不着了。
算学院终于开始招收学生了,祖应元足足准备了一个月。他最担心的就是没有人前来报名,毕竟学算学在大宋的人看来只是小道,能有什么出息?
对于这种担心陈凌只能说他真的多心了,怕没有学生?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它发生!那样的话他这个算学院院正开就丢大人了。会被李沆给嘲笑死。
这可是国家正规的学院哇,找到张景,他必须要把这件事给解决。
万事开头难,能做第一个吃螃蟹吃西红柿的人找不出几个来。虽然汴京的人都对算学院充满了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那些样式新颖的小楼,那些蔚然成荫的绿色植物,还有祖应元这个原判,都让算学院看起来很奇特。
但是没有人知道算学院到底是一个什么事物,会教授一些什么知识。
话都说出去了,有功名之人不允许来算学院报名,只为无功名之人敞开大门。
可是在那些读书人看来,就分明就是怕了。不让有功名之人前来,就说明算学院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地方,是怕他们这些读书人来了之后揭穿。
但是找张景就没问题,不是让他找人来算学院报名,是为了制造一种气氛。
古人根本就没有营销的意识,从祖应元每天在算学院挠头发愁就能看出来。
人的好奇心是很重的,不充分利用怎么行!
广告印刷了有一万份,让人铺满汴京城。街上的乞丐都知道,算学院要开始招收学生了。借鉴后世房地产商的套路,让张景找来几百个官二代的公子哥,每天都上街嚷嚷,说想去算学院报名都想疯了。
可是算学院有规定,他们这些人不能报名。
这是赤裸裸的歧视,一定要上奏朝廷,罢黜陈凌的院正的之位。算学院是朝廷开办的,人人都有机会来这里求学,不能把他们挡在门外。
惹的汴京城的百姓觉得自己的腰杆都直了不少。
这算学院厉害哇,那些大老爷家的公子居然都被挡在了外面,可是自己这个头顶没有寸瓦的农夫却可以光明正大的让自己家的小子去算学院报名。
这杨的奇事在大宋还是头一份。
李成辰表演的最卖力,不管遇到谁都是一副痛哭流涕的表情,嘴里的陈凌早就变成了一个六亲不认、没有人性的无量院正。
他爹可是当今宰相,这算学院一个小小的地方居然都不让他进门,这根本就是不把宰相放在眼里。
没有一点尊卑哇,应该上奏皇帝,砍他的头才解气。
就是陈凌听到后都觉得李成辰说的简直天衣无缝,让他都差点信了。
自己在百官里的名声彻底毁了,李沆寇准这样的重臣是知道其中关系的,可是汴京城里的官太多了,有功名的人太多了,读书人也太多了。
这是往死里得罪他们。
可是没办法,要想让普通百姓打消对算学院的疑虑,只能这么做。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他们天生对官府有一种畏惧心理,并且发自内心的抵触和愤恨。
同样的话,只要是官府说的,可信度立刻就要下降几分。
只要官府说不好,并且大肆宣扬让百姓也知道不好的,那些普通的百姓立刻就会疑窦丛生,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种百姓对当权者的不信任延续了几千年依然没有改变,陈凌不相信大宋能够例外。
现在汴京城的百姓就是这样,凑到一起说的最多的就是算学院。
“听说算学院要招收学生了哇。”
“我也听说了,还扬言说凡是有功名之人一律不准报名,连学院大门都不让进。啧啧,我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奇事。”
“是啊,你没看这几天汴京城这几天读书人都闹翻了嘛,说这是瞧不起他们。”
“连宰相的公子都不能去,可是吓坏我了。宰相啊,这是天大的官。”
赵恒的桌子上堆满了官员对他的弹劾,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不立刻杀头不足以平民愤。
一个御史颤颤巍巍的上前奏事,说的声泪俱下,目无圣贤、全无尊卑之念,藐视朝廷重臣、和天下读书人做对,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其罪当诛哇!”老御史最后高呼:“不杀陈凌天下定会打乱,百官定会不服。”
李沆站在那里只咧嘴,尼玛,这哥们真狠,人家不过是做做宣传,给算学院打打名气,没找你没惹你,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