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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夏看着面前的西安侯爷,“侯爷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司夏说着,面色也严肃起来,拿出凉王妃的玉牌,“不知道侯爷是如何想的?”司夏的声音虽然还带着几分软糯,但是,听上去多了几分凛冽,就像是凉王殿下一般,恍惚之前,西安侯爷似乎看到了木双笙一般,西安侯爷看着司夏,“我想,我的意思,王妃应该是知道的,安宁她该是跟你说过的。“
“我需要的,不止那一些。”司夏直接开口,“北方,匈奴,为我所用,侯爷,你觉得如何?”司夏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面前已经目瞪口呆西安侯爷,心情是真的好,西安侯爷听到这话,不由得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司夏,“你想用匈奴?你可知这是有风险,一不小心便是造反。”西安侯爷说着,面上多了几分不愿,看着司夏,“王妃,你可是想好了对策的?”
“并没有。”司夏开口说着,看着面前的西安侯爷,西安侯爷见此,不由得微微皱眉,“王妃没有想好对策,便敢这般,当真不惧?只是我西安侯府却是没有王妃这般的魄力,不敢轻易冒险,哪怕王妃说本侯爷胆小也是可以的,与匈奴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本侯爷还是不敢轻易相信王妃的。”
司夏听到这话,也没有特别奇怪,就是她自己,也觉得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王妃,眼下京都局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太子殿下虽然是正统,但是支持四皇子殿下的人却占绝大多数,司夏笑了笑,“但是,侯爷,我在匈奴认识一个人,我相信他,故而,我坚信匈奴能够为我所用。”司夏开口,唇边带着几分笑意,倒是自信满满,西安侯爷见此,皱了皱眉头,沉思了片刻,开口,带着几分犹豫,“王妃若是来这儿游玩,本侯爷欢迎,若是图谋其他,本侯爷只得想一想了。”西安侯爷说着,看了看司夏,司夏倒是毫不在意,眼下这般便是拒绝了,司夏只是低声笑着,“侯爷偏安一隅,当真认为四皇子殿下上位之后会好好对待您么?您可别忘记了,你可是太子一党的人。”
“本侯爷什么时候成为了太子一党的人?”西安侯爷问着,带着几分不解,看着司夏,“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凡是位高权重的人,都有一口好口才和颠倒是非的能力,对此司夏是毫不怀疑的,司夏只是笑了笑,“就在今日,您让凉王妃进府,这便是证据。”司夏看着西安侯爷的面色一变,不由得笑了笑,“我此番前来,说句不见外的话,就是要拉侯爷下水的。”
“你……”西安侯爷听到这话,面上的和善也不装了,看着司夏,眼眸中闪过些许杀气,手更是捏紧了,指节发白,看着像是恨极了,“我西安侯府,向来中立,王妃这般又是为了什么,若是逼得急了,本侯爷倒是不介意与王妃鱼死网破。”
“侯爷愿意,司夏可是不愿意。”司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得像是一只阴险狡诈的狐狸,“侯爷真的认为,西安侯府是中立的吗?侯爷心中最属意的皇位继承人到底是谁,你我心知肚明,侯爷眼下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这般,岂不是伤害侯爷与我太子一党的情谊?”司夏说着,微微挑眉,“我相信京都之中,也没有任何人相信,侯爷是中立的,否则四皇子殿下也不会放那么多的眼线在侯爷这边了。”
“你说什么?”西安侯爷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惊讶,“你如何发现的?”
“凉王殿下曾经捉到过四皇子殿下的眼线,他们隐藏得极其隐蔽。但是所到之处都会留下这样一个图案,以告诉同伴,他们在何处,这个图案只有他们内部的人知道,王爷想来是不知道的。“司夏说着,笑了笑,这还得多亏前世的记忆,只是她没有想到,木双域这一世竟然还是用着这暗号,连改动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自负,真当前世的她就是一个草包吗?司夏这般想着,慢慢走到书桌面前,描绘出了那图案的模样,拿着给西安侯爷看着,”这东西,向来侯爷也是不陌生的。“这般说着,看到西安侯爷的面色就是一变,”怎么了,侯爷之前见过?“
何止见过,这图案曾经就出现在他的床边,当时只觉得可能是安宁的恶作剧,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哪里知道,这竟然不是安宁画的,而是四皇子殿下的手下画的,想想都觉得渗人,司夏见此,不由得笑了笑,心里想着,看来,效果倒是比她预想得好许多,司夏开口,”侯爷,我说过的,您从来都不是中立的,四皇子殿下也并不认为您是中立的,我的提议虽然大胆,但是眼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您不如就听我一次?“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司夏虽然问着,但是眼神却是极其笃定,西安侯爷迟早会答应的,这般想着,司夏唇边不由得勾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既然如此,”西安侯爷还是有些犹豫,这毕竟是拿一个侯府和边塞所有将士的生命在赌,自然不可大意,司夏只静静地等着西安侯爷的下文,西安侯爷开口,“你有几成把握?”
“不瞒侯爷,司夏眼下只有五成把握,若是侯爷答应了我,我便有六成把握。”司夏看似自信满满,心里却是没有底的,嘴上说得好听,不过是空手套白狼,心里实则一成把握都没有,西安侯爷听到这话,像是终于放下心一般,“那好吧,我可以听王妃的吩咐,只有一条,但求王妃可以护住安宁郡主还有那个神医,安安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在京都又不知怎么喜欢上了太子殿下,太子大婚当日更是哭得昏天暗地,眼下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良配,我实在是不愿意,她再受什么委屈。”这般说着,西安侯爷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眼泪便落了下来,天底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一生顺遂,平平安安?
司夏听到这话,心知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满口承诺,“我定护安宁一世安康。”这一次却是真心实意,司夏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就算最后大事不成,她也要护着安宁一辈子。西安侯爷听到这话,也放了心,“既然这般,那西安侯府日后就任凭王妃差遣了。”
“好说,好说,共谋大事罢了。”司夏这时候还是稍微谦虚了一下,司夏随即正色道,“既然与侯爷已经达成共识,我便告诉侯爷,这位置在哪里,侯爷还是快快派人去,把这儿端了,也好绝了木双域的眼线。眼下京都正是混乱,想来是没有余力来管着千里之外的塞外,于我们谋大事也简单许多。”
“王妃说的是。本侯这就派人前去。”书房倒是一派祥和,两个人都是笑了笑,司夏若是有一条狐狸尾巴,怕是此刻正摇得欢快。
司夏出了书房,看着边塞的天空,只觉得异常熟悉,说起来,她重生四年多,却又三年是在边塞度过的,第一个孩子便是在这儿出生的,第二个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又是在这儿出生,司夏笑了笑,这一次,她想了许久,终究还是选择留下世子和郡主,一则,她并不是不回去了,她是一定会回去,并且这一次出行,途中也是危险丛丛,实在没有拿两个孩子冒险的必要,二则,她相信,凉王殿下有保护两个幼小孩子的实力,就像当年,他有保护她的能力一般,司夏相信他,一如初见,即使被伤透了心,还是相信他。司夏这般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透了,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真是,一想起凉王殿下,便就是这般,司夏摇了摇头,忍冬在一旁看着,知道司夏是想起凉王殿下,便有些愤愤不平,“小姐,亏你还想着他,若是林阳这般对我,我便永远永远不要想起那个人了。“忍冬说着,瞪了晴欢一眼,晴欢心里还是偏向殿下的,她都知道。
晴欢忽然被瞪了一眼,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只得开口说着,“我也是极其讨厌凉王殿下,忍冬姐姐快别这般看着我了,我觉得渗人。”这般说着,笑了笑,看着忍冬还是瞪着自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晴欢没有办法,只得开口,“眼下,可不是我在想着凉王殿下,有本事瞪我,有本事去瞪王妃啊。”说着,看着忍冬似乎想要打她,急忙躲到了司夏身后,“王妃眼下可怀有身孕,你可小心些。”
忍冬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司夏,“小姐,你可快些管管这个丫鬟吧。”
“好了,”司夏出声,“你们啊,快别胡闹了,忍冬,凉王殿下再不对,也是我的夫君,以后不可这般说了。”司夏说着,随即笑了笑,“知道你家林阳宠着你,护着你,从来没有让你受委屈,你家小姐就是这般命苦,摊上凉王这般薄情寡义的人。”忍冬听着,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小姐,奴婢没有这个想法,小姐……”
晴欢听着也觉得不对,跟着忍冬跪了下来,“王妃,忍冬姐姐绝对没有这般想多,王妃还是收回去吧,这话,伤人。”晴欢说着,声音微微颤抖,晴欢和忍冬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无理取闹的司夏,猛然听到这话,只觉得这话诛心极了,这般想着,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给如何。
司夏看到她们两个都跪了下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心里只觉得愧疚极了,自己就是心里有气,也绝对不该朝着她二人出去,这般想着,面上也是愧疚极了,急忙扶着忍冬和晴欢起来,“对不起,”晴欢和忍冬听到这话,又要下跪,司夏死死拉着,这二人才没有坚持,只是还是微微屈膝,以显示庄重,司夏无奈,只得继续说着,“对不起,我不应该把气撒在你们身上,对不起,我日后再也不会了,原谅我好不好?”司夏是认真道歉的,只是忍冬和晴欢却觉得难以接受,“小姐不必道歉,奴婢本就是小姐的丫鬟,撒气是应该的。”
“……”司夏听到这话,“我早就说过的,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丫鬟,你们都是我的姐妹。”
忍冬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小姐以后千万别再说那些话了,忍冬听着,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小姐该是知道的,忍冬心里没有那些想法,忍冬只是希望小姐好好的。”晴欢见此,也跟着开口,“王妃,奴婢们心里都没有其他想法,只盼着王妃能事事顺遂。”
司夏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这才恍然觉得,肚子有些痛,不由得微微蹙眉,想来是刚刚动气,一不小心动了胎气了,“忍冬,我肚子痛,快点去请大夫过来。“忍冬应声离开,晴欢扶着司夏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司夏这是才想着,医者不自医果然不是一句虚话,每次她生病,都得去请别的大夫,除却她救了凉王几次,这医术,倒是没有发挥半点作用,倒是空有一身医术了。
司夏躺在床上,看着忍冬请来的人,”何云书,真是难为你了,什么事情,都要你过来。“倒是有几分无奈,事事都要麻烦何云书,真是……司夏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半分尴尬,只觉得打扰何云书和安宁郡主谈情说爱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更何况,她只是动了胎气而已,没有必要请神医出手吧,总是觉得心里慌慌的,每次何云书出手,都是她濒临死亡的时候,司夏难免有些紧张,何云书已经和病重、病危、命不久矣画上了等号。
何云书看着司夏这般不情愿,不由得轻轻笑了,“虽然我看疑难杂症更加在行,但是这基本功我可是从来没有忘记过,所以,你不必这般,我保证,你没事。”何云书说着,提笔便写下了一张药方,像是想起了司夏怕苦的性子,特地放了几位微甜的药材,但是还有几分不放心,递给了晴欢,“你去煎药。”
司夏看着何云书,“怎么?还准备着这儿过夜不成?要真是这般,我可是害怕安宁会劈了我。”司夏开玩笑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何云书,何云书也看着司夏,带着几分浅笑,倒是温润一君子,礼貌疏离,“我只是想起来,你一向不喜欢喝药,有些担心罢了。”
司夏听到这话,倒是难得地沉默了片刻,随即笑着,“今后不会再害怕吃药了。”语气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惆怅,何云书看着,挑了挑眉头,没有接司夏的话,恰好,晴欢的药煎好了,司夏接了过来,当真如她说的一般,不再害怕,几乎一口就喝完了药汁,何云书倒是侧目看着,多了几分惊讶,“你往日可不是这般。”司夏往日喝药,便像上刑场一般,只觉得喝药是天朝十大酷刑之首,向来都是拖,无法推脱便耍赖,硬是让人逼着,才像是喝毒药一般,喝了。
司夏只是笑了笑,倒是带着几分何云书看不懂的落寞和孤寂,“不过是没有人哄着了,往后的药,再苦也得咽下去,我再也没有可以矫情的人了。”司夏说着,看了看何云书,“神医,你还是快些回去陪着你的小娇妻吧。我没事的,毕竟可是丞相府打不死的小强,不过是喝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云书听到这话,只得转身离开,虽然心头有一丝异样,何云书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眼下有了更重要的人要去守护了。司夏看着何云书离开的背影,只是笑了笑,躺在床上,眼神缥缈,不知道飘向何方,忍冬看着,和晴欢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退了出去。
不过是日后再也没有没有人哄着吃药了,日后的药,无论是苦还是更苦,她都得自己咽下去,司夏这般想着,只觉得口里还是泛着苦意,心里却是更加苦涩,在黑夜里面,司夏终于落下了眼泪,这一条路都是她选择的,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她才敢卸下伪装,她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也不过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罢了,眼下,却肩负这逆天改命的使命,这担子真的有些重了,她稚嫩的肩膀,真的可以扛起这一切吗?
次日,又是天亮,司夏嘴角依旧挂着甜甜地笑意,昨晚的她像是从来都不存在一般,看着忍冬,“准备一下,今日我想要出关。”忍冬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小姐,再次出关可就是匈奴的地盘了,小姐去哪儿做什么?”
“去见一位阔别许久的故友。”司夏笑了笑,倒是不知道桃夭与那一位白衣公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