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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诸全程保持着轻松写意的微笑跟着领路的小厮绕过一条条走廊,努力无视着对方那略显浮夸的肢体动作。
或许是以为南诸初来乍到,不知是要给下马威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小厮已经领着绕了好几次同样的地方。
虽然对方极为小心,沿途所经过的建筑物都异常相似,而且还七拐八拐,特意营造一种路程很长的感觉。
要是遇到其他人,估计早就被这复杂似迷宫的路线给弄晕了,哪还顾得上想对方是不是别有用心,谁知今天碰上了南诸这个怪胎。
本来在穿越之前,南诸就极为擅长细节记忆,即使再多变的路线也是手到擒来。穿越后更是有了原身的过目不忘的技能buff加成,对于记忆找茬也愈发得心应手。
跟在小厮身后的这段时间,早就足够南诸一边背下周围的建筑分布,一边分析对方的跟脚。
虽然对方略微僵硬的身体反应已经完全暴露出他是个萌新的事实,南诸还是十分尽责地配合演戏。
啧,这么蠢萌的手下一看就不是风护法派来的,也不知谁那么看得起我,故意派人来试探。
不知过了多久,南诸突然感觉四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骤然增多,粗略一估,起码不下于50道,这不得不让他感慨古代暗卫高水准的工作素养。
毕竟在南诸的感知范围里,这一路上暗中监视的人只多不少,可环顾四周,却一丝人影也没看见,也没察觉到可疑任何蛛丝马迹。要不是他在这一方面感知极其敏锐,估计连有人监视都不知道。
要知道他那原本堪堪入门危险感知的能力经过几个月的磨练,已经精进了不少。可就算这样,也确定不了准确的人员分布位置。
刚踏入小院,映入眼帘的便是风护法那极有辨识度的身影。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南诸心中不禁一紧,对接下来可能进行的对话也不像之前那般有信心。
对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那通身的气度,让南诸也不禁为之侧目。
整个小院空旷无比且一览无遗,可他却有办法在第一时间牢牢抓住他人的视线,就好似整个世界是以他为中心,就连一个简单无比的站立姿势也被他做得如此赏心悦目。
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出声。
地上的落叶被偶尔吹来的微风轻轻抛起又重重地落下,枯黄的落叶恰到好处地盘旋在他们中间,隐隐地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分界线。
南诸轻咳了一声,率先出声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风护法,这些日子您的办事能力真是让人大为惊叹,玉书之事也是多亏了您鼎力相助才如此顺利,难怪爷爷以前一直让我多多向您学习。”
听了南诸的恭维之语,风护法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喜怒。
他轻轻地震落肩膀上的落叶,略微抖了抖衣袖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少主过奖了,青玄只是做好了自己份内之事,不值一提。”
明明是如此平静地话语,南诸却从中嗅到了淡淡的杀机。
看来有些不妙啊,这明显就是想要过河拆桥的预兆。要不是自己早有预料,估计今天就阴沟里翻船了。
谁会想到原本一直忠心耿耿的属下会临时反水?不过说来也奇怪,虽然南诸早就预料到风护法的不安分,但是没想到他会挑在这个时候摊牌,毕竟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最好的时期,以他这么利益至上的性子,这种两败俱伤的事应该是最不屑做的。
南诸迅速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摆出早已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微笑,用略微上扬的音调说道:“风护法,您以后就不需要那么辛苦啦,科举之事我已经找到人帮忙了。”
听到此话,风护法的眼色微变,虽还是一副云清风淡的样子,但其本来放松的身体也略微绷直。尽管幅度很小,但还是瞒不过南诸的眼睛。
见到刚刚的话语似乎有效果,南诸继续补了一句:“虽然得到廪生的希望不大,但是增生或者附生还是能保证的,想不到我一时兴起交的朋友竟有如此大的身份,人生的境遇真是意想不到啊,你说是吧?风护法。”
意识到南诸所说之事很可能是真的后,风护法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就切换成以往温和的神态。
他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南诸的肩膀,一脸欣慰地连连道好。那柔和的目光和故作亲密的姿态简直差点闪瞎了南诸的狗眼。
他果然没有低估聪明人的无耻程度,果然有女乃就是娘,上一秒差点翻脸不认人,下一秒便可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如既往地演着其乐融融的戏码。
果然自己的道德修养还是有待提高啊,南诸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毫无异样之色地与风护法拉着家常。
想必过后风护法必定回去确认我所说之事是否属实,越查不出来,他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南诸倒是庆幸宁王刚好是和自己有着共同利益的队友,虽不知对方秉性如何,但能命令那个摸不清深浅的妖女给他办事,也是不容小觑。
即使万一对方尾巴没扫干净,被风护法一路摸上门,也没有任何关系。
地位悬殊在那儿,人家是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王爷,而风护法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说句不好听的,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果然自己一开始定下的方针是正确的,只要有利用价值,那没什么事情是妥协不了的。
结束了虚与委蛇的对话,南诸强打精神地走了回去。
回到房间后,他再也难忍疲惫之色,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床上。
刚刚的压力实在过大,只是是翻出底牌,南诸也不能保证对方是否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掀桌子,毕竟这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言,所幸,结果还在意料之内。
正当他舒服地抱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时时,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东西在敲击着床板。
声音断断续续的,很小声,要不是刚好趴着睡,可能都察觉不到。
南诸挣扎着稍微抬起眼皮,没毛病,是白天啊!
“别敲了,还没天黑呢,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