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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诗瞪大眼睛,心中震惊不已,再向那片火的方向看去,四周却早已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极力回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那是梦境。
但那景象又太过真实了,那刹那间的货火舌从窗户里面狂妄地乱窜,炫目到了极点!
糜诗立刻否认了这是幻觉,只因“妖火”她看得太真切了,完全不是做梦。
之所以脑子里闪现出“妖火”二字,实在是只有这两个字才能贴切地形容她方才看见的那一幕。
她瞬间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深吸了口气,连翻带跃,朝着那妖火窜出的屋子无声地奔去。
一路上偶尔会遇见府上巡夜的人,糜诗都很轻易地避开了。
没多久,她就来了一座院落前,那间妖火喷出的屋子就在里面,糜诗站在外面就能看见那间屋子里,隐约还有灯光透出。
糜诗心中又有些迟疑,只因这一路上陈府这松懈的防卫,实在是不像有秘密的样子。
可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探上一探。
糜诗找了一处有树遮挡的墙边,动作麻利地翻过了墙。
脚刚刚落地,突然,眼前陡然一亮!
糜诗心脏一紧,第一个反应便是:被人发现了!下意识的动作就是藏身于大树之后,可心思刚动,便感觉有些不对。
因为这亮光太亮了,远远超过了烛火应有的光芒。
她抬眼顺着光亮发出的方向望过去。
于是,糜诗再一次地看见了“妖火”!
只是这次的“妖火”不是从窗户而出,而是来自屋子的后面,停留在半空中,像是一大团燃烧着的火球,但特异地是完全静止不动,就好像一个定格的画面。
这景象太诡异,也太令人骇然。
糜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眨眼的功夫,眼前重新又是一片黑暗!
这景象就像她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当你刚缓过劲想看清楚的时候,它便已经消失了。
这“妖火”就像许多魔幻电影里的神秘火球一样,但那只限于在电影里。这和在现实中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码事。
糜诗呆了片刻,才缓过来。
她被这神秘的妖火勾得胆子又大了几分。
蹑手蹑脚地绕道了屋子的后面,想一探究竟,看看这“妖火”到底从何而来。
整个院落寂静无声,一片漆黑,也正如此那屋子偶尔可以听见极轻微细小的动静,以及一抹昏暗隐约的微光。
糜诗唯恐身形被人发现,几乎是猫着贴着墙脚边上一点一点地接近屋子,她慢慢地直起身子,小心地藏匿住身形,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窗户朝里看去。
偌大的屋子,只点了一支很细小的蜡烛,光线十分微弱。
但饶是如此,糜诗还是一眼就看见屋中有一个人,以手支额,肘部则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背对着她而坐。
虽然糜诗本来也没很期望能发现些什么,但在她的猜想中,总应该有些不一样的事情,而绝不该是眼前这样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场景。
要说奇怪,充其量就是屋子里的人,这么晚了不睡觉却坐着,仅此而已。
糜诗不死心,盯着屋子里的人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可那人从头到尾连坐姿都没有改变过一丝一毫。
糜诗有些动摇了,说不定这人真的是坐着睡着了,要这样的话,就算站到天亮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发现。
她正想退后离开之际,屋子里的人身子动了动,他放下了手,突然站了起来。
糜诗连忙侧身一闪,不让对方发现,但她的角度依然可以将屋内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人的身前还有一张一人宽的矮床,先前他坐着正好挡住了糜诗的视线,以至于她没看见。
糜诗心中暗忖好在刚刚没有走人,看来许多事情有耐心是十分必要的。
但是屋内的灯火太过暗淡了,糜诗隐约感觉那矮床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她不能确定。
糜诗继续在窗外窥伺着。
屋内的人在矮床旁弄着什么似的,一会儿抬手一会儿又落下,时而还摆出一些奇怪的姿势。
突然,糜诗听见一连串很古怪的发音,好像是这人在和谁说话。
她非常肯定这是一种语言,但却是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原来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糜诗却没发现。
她大着胆子探头凑到窗前想看仔细些,那人却突然转过身子,朝她所在的地方看过来。
糜诗反应极快,迅速低下身子,片刻不敢停留。几个转身绕道屋子的左面,贴着墙一个翻身越过墙,快速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她回到房间,迅速脱下外套,钻进被窝里。
同房的人应该是被她的动静给影响,闭着眼睛,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一个翻身又睡了过去。
糜诗躺在床上,心噗噗噗直跳,一抹额头,全是冷汗。
真的就差那么一秒!幸好,没有被发现。
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那道从她头顶越过去的阴冷目光,就像来自地狱般让她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不寒而栗。
糜诗又惊又惧又觉得刺激,脑子里思绪纷至沓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糜诗又想了想昨天晚上所见之事,十分肯定那个院落一定有古怪。
她正琢磨着要打听一下那处院落是属于陈府哪一房的。
突然身后有人喊:“柳五儿!哪个是新来的柳五儿!”
糜诗赶紧转身应声:“奴婢柳五儿。”
来人一副管事婆子的打扮穿着,她上下打量了糜诗一眼,“跟我走吧,从今儿起,你被拨到甄三奶奶屋里伺候。”
糜诗一怔,甄三奶奶……
先前看陈府资料的时候,陈老爵爷二十几个儿女,她直到进陈府的那一刻还有些记不清楚。
可陈甄,她绝对不会记错了,因为这位陈老爵爷的三儿子就是替陈府生下继承人的那一位。
糜诗很顺从地跟着来人走了。
照说被拨到甄三奶奶屋里——算得上陈府最得势的一房应该是件极其惹人眼红的差事,而她一个新来的丫头有这福气更应该遭人嫉妒,可糜诗却明显感到旁人看向她的目光里除了惊讶还依稀透着一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