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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景看了看外头,对糜诗道:“这边上有家药铺,我去给你抓点药。你就在这里坐会儿,等我回来。”
糜诗正吃得欢,头也没抬的应道:“好的,我先前要了枣泥糕,给你留两块。”
“好。”欧阳景随口应了声,就走了出去。
欧阳你怎么还不回来,枣泥糕都要冷掉了……糜诗瞟了眼桌上的两块枣泥糕,不时朝外面打量,这配个药的时间也太长了些吧。
就在这时,她看见门口欧阳景的身影一晃,没有来店里,却是走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什么情况?
糜诗心中疑惑,起身跟了上去。
远远看见巷子里除了欧阳景,还有另外一个穿着很普通男子。
欧阳景背对着糜诗,另一个男子则露了个侧脸,离了远了些又背光,看不清长相。
距离两人有些远,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说到后来,两人好像起了争执,声音大了些,糜诗这才依稀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跟踪我这么久就为了和我说这些?”欧阳景冷着脸。
“阿景,你不应该这么固执,毕竟他是你父亲。”男子的声音听着很年轻,语气里感觉和欧阳景很熟悉。
“这时候他想起来自己是个父亲了?”欧阳景显然不愿多说,转身就要走,被男子抓住。
“阿景,你真的要和她在一起?”
欧阳景突然抓住那人的领口,语气冷森严厉:“我警告你,你敢告诉任何人她的事情,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糜诗想了想,转身正打算走人。
“糜诗。”突然却听见欧阳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应了声,“我在。”转过身去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经不见了。
她笑了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老远就闻道你身上白玉糕的味道了,你到底吃了多少啊。”欧阳景调侃她,脸色瞬间就变得柔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糜诗真的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嘟囔了句:“真的很好吃啊。”
她嘴角上沾着白玉糕碎屑,欧阳景伸手轻柔地替她擦去,“吃完也不记得擦嘴。”
糜诗惊了一下,抬手抹了抹嘴角,傻笑,过了会儿问:“先前那人是谁?”
“什么?”欧阳景神色停滞了一下,目光闪烁。
“我看见你和一个人在说话。”
“没什么,先前抓药的时候碰到这人找店家麻烦,我教训他几句。”欧阳景轻松地道。
“原来是欧大侠路见不平啊。”糜诗笑着调侃,她原本想说破的,可突然决定不问了。
欧阳景的家世如今她也知道了,这样的人家自然有不能与外人说的地方,她选择相信。
“怎么突然跑出来了?不吃了?”欧阳景问道
“等你半天不见人影呀,再说……”糜诗摸了摸肚子,“也吃不下啦,真把我当猪啊。”
欧阳景眼睛瞟了一眼她的肚子,戏谑道:“我看也差不远了。”
“好你个欧阳景,我还是个病人,你就这么欺负我!”糜诗嘴一撇,佯装要哭。
欧阳景脸色顿时变了,“我说错了,你不是……你是仙女……我……”第一次看见欧阳景结结巴巴的样子。
糜诗得逞般哈哈大笑。
她一定会守住自己得来不易的幸福,一定!
糜诗暗暗发誓。
西洲,从名字上就能分辨,位于天曜皇朝的西部,也因为一条西江横穿而过,由此命名,是非常重要的交通要衢。
北面的山货,南面的海鲜,中部的粮米,东面的丝绸,因为紧挨着京都,又有西江这个地理优势,所以全国各地的东西都汇聚在此买卖,绝对称得上商贸第一城。
要在这样一个大城镇,找一个几乎没任何信息线索的人,可谓大海捞针。
糜诗和欧阳景来西洲已经两天了,对此一筹莫展。
迦夜进入魂司前的身世,在魂司的卷宗上记录十分简单:迦夜,西洲人士,孤儿。六岁由西洲府魂司收容,十八岁入京都魂司。
而对于迦夜的身世,糜诗本就没有报太多希望。
她相信魂司在迦夜死后,肯定做了全面的调查。
只是,她的目的和魂司不一样,或许会有遗漏的地方。她去了西洲府魂司,也找了找当年和迦夜一起在西洲的师兄弟,可众人都带着一种很谨慎回避地态度,往往一上来就以我和迦夜不熟为开场,接着五句里问不出一句来。
糜诗这么问了两天后,心情就有些低落,说不上什么感受。
人人看待迦夜就犹如瘟疫,唯恐避之不及。
她觉得可悲,世态炎凉。若是换个情况,迦夜师兄成了魂司的英雄,怕是路上都会有人跳出来与他沾亲带故。
“今天不去魂司了?”欧阳景看糜诗难得没有起个大早,倒是悠闲地喝着茶,吃着早点。
“不去了,问么问不出什么,还憋出一肚子火来。”
“怎么?看见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迦夜心里不痛快了?”欧阳景语气里透着嘲讽。
糜诗发现这件事情欧阳景一直不怎么积极,几乎就是在边上看她折腾,连个建议都没有,偶尔还话中带刺,更不用说亲力亲为地帮她忙了。
“欧阳,我其实很早就想问你了,迦夜师兄得罪过你?”
“没有。”欧阳景冷冷地道。
“也是啊,你也就他病倒的时候见过,两个人根本都没打过照面啊。”糜诗不解,“那你为什么这样?”
“哪样?”
糜诗盯着欧阳景的脸,上下仔细审视,欧阳景别过脸,伸手推开她。
“你!”糜诗瞪着他,“不是吃醋吧。”
“吃……醋,我吃什么醋!莫名其妙!”欧阳景恼了,脸色古怪,双颊上染上一丝可疑的红晕。
糜诗表示怀疑,脑中闪过好些事情,路上他突然对自己冷言冷语好像也是说了迦夜的事情……
“欧阳,我和迦夜师兄一点事情都没有,真的。”糜诗很认真的道。
自从告白后,虽然她也一直安慰自己,这时代的人就是含蓄,要他开口说喜欢估计难,但她心里其实一直没什么底。
看着眼前神色别扭的欧阳景,糜诗禁不住就笑了起来,心里甜得乐开了花,嘴角咧着怎么也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