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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沈家嫡女沈音,在护国寺她曾救过我一命。”于安峰笑容带着点苦涩,略有尴尬,不予诉说。
“哦?救命之恩?那可得涌泉相报呀!不知大哥是否要以身相许?”于晚夕故意提高嗓门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只是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兵部侍郎的沈家都不值得我费心思,何况还只是个商贾之家的沈家?”于安峰说出此话竟有些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些许的犹豫。
“恩……说的也是,堂堂亲王世子妃之位是该慎重考虑,何况还是兄长枕边之人?”于晚夕微微颔首,瞧见自己大哥犹豫之意,进而回归正题,正色道:“大哥那次因何遇难?”
“那日,东霆(于安峰的好友,已逝大长公主于兰亭嫡重孙,现永昌候嫡子)相邀我去护国寺后山有事商讨。我到时,东霆还没到,于是,就在那里等待片刻,不想董霆没到,反而刺客先到了,好不容才得以杀了出重围,腹部中了一剑。当时沈音刚好去护国寺上香,碰巧把我救了。事后,能查到的只是误伤,他们是凌云谷的杀手,有人出钱要东霆的命。”于安峰慢条斯理把他查到的事情一一告知。
于晚夕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凌云谷,这件事交给我来查。”
“恩。”于安峰颔首同意,一点都不意外妹妹会插手此事。
“大哥,近日来跟着大伯学习政务,对于尚书省的六部可有所了解?工部,刑部,礼部,兵部,户部,吏部这六部都掌握着朝廷的命脉,天子所用之人,都是什么关系?兄长切记,这六部尚书互相为敌,疏远可活,结亲或私交甚密。必死。就是这六部之中你断然没有,一家独大的道理。天子的用人之道在于权衡。大哥现如今已是亲王世子,不可和他们牵扯过多。”于晚夕拿起于安峰进门就丢过来的贴子,打开,边看边说。于晚夕暗自咬咬牙,王启平那个老东西,既然亲自送上门,说是赔罪,摆明的不想把事情闹大。
于安峰转身望着窗外沉默不语,心里并没有他自己以为的心痛,只是不免有些失落。少年还未懵懂的心,顷刻间清明了起来。
于晚夕望着这样的于安峰,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沈音是何人?她并没有多少担心,以于安峰这只狐狸的脾气,沈家不被他算计已经该烧高香了,上一世沈音是贵妾的身份嫁入景阳王府,大哥对她不知是有情,还是只为报恩?
似是不愿看见这样的于安峰,于晚夕道:“陈尚书的三子的贵妾也是出自皇商沈家,与沈音应是堂姐妹,皇商沈家与兵部侍郎沈卫军乃是本家,而沈卫军本身与礼部尚书王启平是姻亲,王启平的二儿媳妇又是蒋大学士蒋林渊的嫡女,韩先生说十年前本想算计当时的信阳候世子楚川,未遂。如今又想搭上景阳王府,虽说如今王府不如以前,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这是想干嘛?不过大哥如今好歹也是亲王世子,一个皇商之女,份量太小了。想来那时与大哥相遇,大哥还不是世子。”
于安峰心里虽明白,但是小妹不客气的句句刨析,让他耳根烫有些微红,十分尴尬。瞪了她一眼道:“王尚书可能已经到了,我们去富康堂前厅吧!”不等于晚夕反应,抬脚离去。
望着兄长的背影,紧跟其后。提起沈家不免让她想起沈冰玉那个疯子,她是极不愿自己兄长和沈家牵扯过多,那样她就无法毫无顾忌的对沈家出手。今生,她是不愿与他们牵扯过多,然该报的仇,她是一样也不会少。
此时富康堂前厅,王启平领着长媳苏静茹,孙女王紫韵已到,王爷王妃还有两个嫡女于晚君,于晚华作陪,王紫韵的母亲王大夫人不停的在夸于晚君和于晚华,乐的王妃合不拢嘴,奉承话谁都喜欢听。于晚华在一旁趁王妃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一眼王紫韵,不屑的撇撇嘴。大家都知道王尚书来意,只是不不约而同的心照不宣,谁也不会先提及此事。
“王府的教养就是不同,两位小姐坐在这听我们这些长辈们这么久了,没有一丝不耐烦。”王大夫人巧舌如花,表面上是在夸于晚君两姐妹,其实是在含沙射影她们这些长辈都等了这那么久了,于晚夕这个小辈还没来?不在王府养着就是没规矩。
“王夫人说的是,景阳王府的女儿身份高贵,教养嬷嬷都是出自太后的慈安宫,不敢说中规中矩,那也是挑不出错的,整个王府的小姐,也就我家小妹受不得拘束。”于安峰缓步而来,似是没听明白王大夫人的话,肚子里对沈家的气还没消。和于晚夕一起对王爷王妃行礼道:“给王爷王妃请安,王尚书安好。”
“世子,郡主。”王尚书拱拱手道。看着眼前这对兄妹,不由的心里感叹,都说景阳王府三爷夫妇会教养子女,此言非虚,一向让他引以为傲的孙女,与这二位相比顿时失去光彩。
“王尚书怎么也不等,朝阳去贵府登门告罪,失礼了。”于晚夕自顾自的拿起丫鬟奉上的茶,抿了一口,嘴上说的失礼,面上一丝愧疚也无。
“这位就是四小姐吧?”王大夫人看着来人,也不行礼。不就是八九岁的女娃,真不明白自己老太爷怎么就因些许小事,不仅罚了女儿,改眼巴巴的亲自登门告罪。
“我家小妹身份不高,不过也就是皇上封的朝阳郡主。”于安峰不提是不是王府四小姐,只说皇上册封的身份,也是变相的警告王大夫人,身份尊卑。
“老夫怎敢让郡主告罪,本就是紫韵道错,自应老夫领着孙女来请罪。紫韵还不快给郡主告罪。”王尚书瞪了眼还要说什么的王大夫人,亲自起身拱拱手道。
王大夫人嘴唇轻咬,把不适的情绪硬生生压了下去,她不能因一时嘴快,让自家公公毁了对丈夫女儿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