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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山脉深处,黎人部落族长大屋中,一中年男子正满脸怒容,对周围的人肆意咆哮,破口大骂。
“卑劣的汉人,杀我黎族第一勇士,我希马拉与你们不共戴天。”中年男子愤然一拍桌面,实木做的方桌顷刻间便四分五裂,可见其力道之大。
希马拉是黎人部落的族长,乌托的发小,为人狂妄自大,脾气暴躁。
正愤愤之际,便听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阿弟,不可胡来。”一面容憔悴,眼角中隐约有泪痕的老妇在少女的扶衬下,缓缓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希马拉连忙上前迎道“阿母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要跟汉人打仗,阿母能不来吗?”老妇慈祥的执起希马拉的粗壮大手,说道“阿弟啊,汉人势力庞大,且心里歹毒,残暴不仁,我们不可与之为敌呐。”说到最后,好像忆起上面伤心事,老眼怔怔留出两行清泪。
“阿母,你别担心,乌托的仇,阿弟一定会替你讨回来。”希马拉只字不提汉人,狠狠瞪了对面少女一眼,猛地使眼色示意她快带老妇走。
“阿母,该喝药了,我们先回去吧。”少女反应也是够快,想都没有想便上前劝解。老妇倒是十分听这少女的话,深深的望了希马拉一眼,才动作缓慢的离去。
等老妇走了之后,希马拉突然冷不防的朝身边大汉狠狠甩了一记耳光,怒道“是谁告诉阿母我要跟汉人打仗的,是谁,自己去领族法。”
听到族法,在场的所有人都浑身发抖,面露惊恐之色,你望我,我看你的,谁也没有动。希马拉见没人敢主动承认,又欲发作,却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族长大人好生威风啊。”爽朗的笑声中,夹带着一丝嘲讽之意。不多时一汉人打扮的青年,优哉游哉的缓步走了进来。
“本族长的威风无处不在。”希马拉转身看着青年,脸色一沉,不悦道“不是让你少出现?怎么还这身打扮。”
青年也不在意,轻轻抿嘴一笑,道“贾华已经带兵离开苍梧,现在城中只有三千汉蛮杂军,这可是你们黎人扬眉吐气的大好机会哦。”
“还有三千人?”希马拉神色有些不自然,答道“吕蒙没有走吗?怎么还留下这么多人。”
“族长大人刚才不是霸气侧漏吗?这么点兵马,就怕了?”青年似笑非笑,随便找了个桌位坐了下去,饶有兴致的看着希马拉。
希马拉脸色一红,完全没了刚才的威风,尴尬说道“先生教我,该如何应对。”
“不错,你们黎人的果子酒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青年一口将杯中酒水喝光,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吧唧吧唧嘴唇。
“先生!”希马拉连忙上前给青年倒满酒水,说道“是某怠慢了,还请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快教某该怎么做。”
青年笑呵呵的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说道“联合周围的所有部落,起兵攻打苍梧。”说完也不等希马拉是否明白,扬长而去。
希马拉微微一愣,快步走到门口连连唤了好几声青年,但对方顾自离去,并不理他。心里微微有些泄气,秃废的回到正位斜靠在上面,细细思量青年最后留下恶那句话。
“联系各部落?”希马拉苦苦一笑,呐呐自语道“苦心筹谋这么久,不仅死了乌托,还得罪了汉人,最终得到的还是寄人篱下。”希马拉心情郁闷,抄起旁边酒壶,一股脑的灌几口之后,猛将酒壶掷在身边大汉身上,喝道“去,赶紧派人通知各部落,言汉人残暴,屠我黎人,恳请各大族长施以援手。”
那大汉委屈的小眼神望了望希马拉,问道“族长,你说那些人真的会帮助我们?”
“肯定帮。”希马拉一把躺在椅子上,说道“汉人向来看不起我们,如今乌托他们死在汉人手上,那些老鬼一定会人人自危,不得不帮。再说了,苍梧郡这么一块大肥肉,不可能没人不想。行了你也别问了,赶紧去安排,误了大事,小心本族长族法侍候。”希马拉恶狠狠的瞪了大汉一眼,只把他瞪的通体生寒,腿脚发软。
整个苍梧郡共有十二蛮人部落,其中最大的部落是闽越部落,人口上万,能打仗的也在三千之多。一直都想吞并其余部落,但又畏惧吴巨借口伐他,故而一直隐忍不发。
在苍梧城中,同样也有闽越的奸细,贾华刚带兵出城,那边便有人回到族里报信。这不,一群身穿奇装异服的老头,不顾浓重的深夜湿气,聚集在族长家里面正为此事争吵不断。
“族长,这正是个吞并周边部落好机会啊。”一肥胖老者,满脸激动之色。
“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一瘦高老者连连摆手,说道“此间苍梧城只有三千兵马,且多是我各大部落的子弟,正是攻打此城的绝佳时机。”
“夺汉人的城池,你有想过汉人的报复?”肥胖老者冷哼一声,满是不以为然。
瘦高老者反驳道“等到汉人知晓消息的时候,我们已经夺下城池,并且还吞并了所有部落,那时的我们,岂是容易捏的柿子。”
一时间屋内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句各自争吵。有人支持瘦高老者,有人支持肥胖老者,两方各执一言,谁也不服谁。
“好了,都是上年纪的人了,还跟孩童一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坐在正中面貌威严的老者微微有些不悦,说道“都回去吧,让我再好好想想。”
这个威严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闽越的族长,名叫赛尔坦。那一肥一瘦老者在族中威望也是仅次于赛尔坦,但两人意见向来不合,经常为一些小事都吵个不停。
那些老者还想继续说服赛尔坦,但被他挥手打断,说道“别吵了,赶紧回去好好歇息,明天,我们再好好商议过。”言罢不再理会那些老者,独自转入后室。
主心骨都走了,他们也没了继续商议下去的动力,都各自叹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