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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愣住了,问闷倒驴为什么唯独阴十三不会害我。
可闷倒驴并没有回答我的话,继续闷头开车。
我通过后视镜开着闷倒驴,他依旧板着脸,可我脑子里却一团乱麻,不断的回想着闷倒驴刚刚说的那句话,全世界都会害我,唯独阴十三不会,凭什么?
车子里,静的可怕。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阴十三,一时间情绪变得我也形容不出来的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也有点堵得慌。
我想不明白,也没继续想下去,不管如何,这次我的断魂鬼头总算是解决了,至于阴十三和闷倒驴到底会不会害我,那就得以后才知道了。
折腾了一天,我也累得够呛,即便解决断魂鬼头的时候在血棺里躺了那么久,可现在一放松下来,困意也是止不住的袭来。
我双眼像是坠了两块铁似的,就在我靠在座椅上准备闭眼的时候,忽然,我隐约看到,后视镜里的闷倒驴的嘴角悄无声息的上翘了起来,笑了。
我顿时浑身发毛,猛地惊醒过来,仔细一看,却发现后视镜里的闷倒驴依旧板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难道是我看错了?我皱了皱眉,也没管,靠在座椅上睡了起来。
“咔擦,咔擦……”
刚睡着呢,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异响。
这声响有点像是啃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一出现就直往我耳朵里钻。
我当时浑身一震,再次惊醒过来,可一看,车子依旧行驶在山道上,车里也只有我和闷倒驴阴十三,没有别人。
阴十三靠在座椅上熟睡着,开车的闷倒驴见我醒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皱了皱眉,问他刚才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闷倒驴皱了皱眉,摇头说没有,又说应该是我这几天神经绷的太紧出现幻听了,让我继续睡,别紧张。
这两天我确实在封门鬼村里时刻神经都紧绷着,难免会出现幻听。
我点点头,让闷倒驴开车小心点,实在熬不住了就先停下休息一会儿,毕竟这两天我和闷倒驴都是熬过来的,估计他也有些熬不住了。
闷倒驴说没事,能熬得住。
我也没管,就继续靠在座椅上,可这次没等我睡着呢,忽然,我浑身的汗毛子就立了起来,一股寒意席卷了全身,就好像大夏天突然往我身上泼了一盆冰水一样。
我猛地一激灵,人也清醒了一些,紧跟着就感觉到腰杆上有一股强烈的拖拽感,我当时浑身都麻了,猛地反应过来,是女鬼。
该死,之前即便是在村口遇到那几个僵尸的时候,女鬼也没有出现提醒我,可这一次,怎么突然出现了?
就以前的经验,但凡女鬼出现提醒我了,那肯定是有要命的事发生。
我当时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也不敢睁眼,生怕一睁眼就看到极其恐怖的一幕。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车子依旧在行驶中,应该还是在山路上,行驶得很慢很颠簸。
“哼哼……哼哼哼……”
忽然,安静的车子里响起一阵冷笑的声音。
我当时听到这笑声,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响,整个人都僵住了,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到了天灵盖,因为我清晰地分辨出来,这笑声,分明就是闷倒驴的。
这时候他笑什么?我脑子里一下乱了起来,想起之前响起的“咔擦”声和闷倒驴上翘的嘴角,恐惧疯狂的蔓延全身。
当时我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下意识地,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后视镜里的闷倒驴,可这一看,我再次愣住了。后视镜里,闷倒驴依旧板着一张脸,开着车。
我顿时瞪圆了眼睛,仔细看着后视镜,闷倒驴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可如果刚才那些声音不是闷倒驴发出的,那又是谁?
下意识地,我看向阴十三,可紧跟着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阴十三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时候与其说是在睡觉,倒不如说是重伤昏睡,他都这样了,刚才应该不可能弄出那样的动静的。
这时,我忽然感到右手手背上一阵剧痛,我急忙低头一看,我右手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而在手背正中,还有两排牙印,牙印周围还有一些破碎掉的皮肉,鲜血正是从每个牙印洞里流出来的。
当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视线里,手背上的鲜血殷红刺眼,像是无数根尖针,狠狠地刺在了我的眼球上。
我举起右手问闷倒驴是怎么回事,闷倒驴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可一看到我的手背,他突然一脚急刹把车停在了山路上,回头对我说:“你自己咬的。”
“我自己咬自己?”我顿时懵了,我明明是在睡觉的,怎么会自己咬自己,而且还咬的这么血肉模糊?
闷倒驴点点头,说:“我刚才看你睡得香,把手背放在了嘴巴边上,以为你是做梦了,所以没有叫醒你。”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浑身一阵阵发麻,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窖一样,浑身恶寒。
如果闷倒驴说的是真的话,那这次我能毫无痛处的把自己手背咬成烂肉,那如果下一次呢?
我不敢往下想,感觉喉咙上顶着一柄利剑一样,难受的厉害,我忙问闷倒驴我怎么会这样?
闷倒驴沉吟起来,脸色越发的凝重,眉头紧皱在一起,咬牙吐出几个字:“应该是赶尸匠干的。”
“控尸?”我猛地哆嗦了一下,这一哆嗦,就好像停不下来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之前我就被赶尸匠控尸说出了生辰八字,现在又被他控制的咬烂了手背,之前白莺告诉过我,赶尸匠想控尸,必须在足够的范围内才能施展术法。
换句话说,现在赶尸匠能控制我,那他,岂不是已经跟上来了?
我忙对闷倒驴说:“赶尸匠跟来了。”
“我知道。”闷倒驴点点头,顿了顿,又说:“继续走,他应该不敢真的靠过来。”
说完,闷倒驴就再次发动车子开了起来。
我用力的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在封门鬼村的时候,赶尸匠就一直没现身和闷倒驴阴十三死磕,应该是忌惮闷倒驴和阴十三。
现在闷倒驴和阴十三都在车上,那赶尸匠估计就算跟上来了,也不敢真的靠近动手。
下意识地,我回头透过车子后挡风玻璃看向了崎岖的山道,可这一看,我登时一声惊叫,瘫在了座椅上。
后方崎岖的山路上,空荡荡的,可在山路中间,却矗立着一根量寿尺,静静地立着,伴随着山风,轻轻晃动着纸筒。
“怎么了?”闷倒驴问。
“加速,快加速。”恐惧快速地吞噬我的理智,我忙抓着驾驶位的座椅后背对闷倒驴喊。
闷倒驴也没说话,一脚油门让车子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加速开了起来。
很快,山路上那杆量寿尺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我瘫在了座椅上,开车的闷倒驴问我刚才叫什么,我说:“我看到量寿尺了。”
“别怕,他故意的。”闷倒驴说了一句,就沉默下来。
我反应过来,同样的事情,在封门鬼村里的时候,赶尸匠就已经做过一次了。
他是想让我恐惧,失去思考的能力,然后……犯错。
想明白后,我靠在座椅上,强行不让自己去回忆之前的事情,努力的呼吸着保持镇定。
车子里静的可怕,气氛像是都快凝固了一样。
闷倒驴开着车,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我也不敢再睡,生怕一闭眼就又被赶尸匠控制的咬自己手背。
车子离开大山后,我们也没停歇,闷倒驴开着车就上了高速,一路带着我和阴十三回到了涪城。
所幸的是,这一路过来,也没再遇到什么事情。
到涪城后,我和闷倒驴把阴十三送到了医院治疗,然后我也处理了一下我的伤口,就跟着闷倒驴回了阴十三的堂口。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一进阴十三的堂口,我顿时放松下来,之前阴十三说过,那些鬼东西不敢进他这堂口,而且在出发去封门鬼村的时候,我也确实在这屋子里睡过一觉,平安无事。
我瘫坐在客厅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要陷进沙发里似的,一阵困意来袭,正要闭上眼睛呢,忽然,外边传来了闷倒驴的声音:“张天灵,我能进来吗?”
我睁开眼睛,看着外边的闷倒驴,他站在门口正看着我,当时我就纳闷了,这家伙玩的哪一出,进阴十三的堂口,还得先问我了?
“张天灵,我能进来了吗?”闷倒驴见我发愣,再次开口。
我皱了皱眉,也没当回事,摆摆手:“你要进来就进来吧。”
话音未落,忽然,一股寒意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猛地一哆嗦,耳边忽然响起了女鬼的声音:“不,不能应。”
女鬼的声音很费力,像是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我猛地一惊,难道闷倒驴问我的话,不能应?
念头刚起,门口的闷倒驴就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这可是你让我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