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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场人很多,我很快便跟丢了风离坎,在人山人海中迷茫地看着四周,心中急迫却又无可奈何。
“小朋友,是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吗?”一个和善的声音从我的正上方响起,我抬起头一看,一个毛茸茸的鸭子脑袋出现在我眼前——是一个穿着鸭子玩偶衣服的工作人员,说着,他递给我一个红色的氦气气球。
“不,不是。”我摇摇头,急急忙忙和他比划着,“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孩,也穿着这样的校服?”
“哦?没看到……”工作人员似乎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见我失望的神色,又补充道,“不过看你说的,应该是鬼屋扮鬼老疯子的女儿——风离坎吧?”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我赶紧点点头。
“我记得她除了去鬼屋找老疯子……最喜欢的地方,应该是过山车那儿了……”工作人员回忆了一下道,“我送气球的时候就经常在那儿看到她……就坐在轨道下边,也不上去玩,说是在下边想事情……说来也奇怪,过山车下边那么吵她是怎么还能想事情的……”
工作人员正喋喋不休着,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我早已经拿着那个气球跑远,旁边的人见他一脸陶醉地和空气说着话,下意识地都把他当成了神经病,远远避开他。
“……我的工资啊……”那穿着鸭子玩偶衣服的工作人员见周围的情景,不由哀嚎一声,跑向另一个地方。
“呼……”跟着游乐园路牌跑了好一段路,我有些气喘吁吁,望着眼前弯弯绕绕的过山车轨道,停下脚步稍休息了下,便从一个个围栏地下钻过,挤过一个个排着队的人。
“哎,小朋友,不能插队啊。”
一个个声音似乎是想阻止我过去,我并没有理他们,钻过最后一个围栏,直接冲进草坪。
“他……不是在插队……”
“他跑轨道下边去干嘛?”
“他会不会是想插队结果跑过头了?”
“哈哈哈……”
人群的议论声很快就被过山车呼啸而过的声音盖过,我站在草坪中,向场地中看去,果然看到了风离坎的身影。
此时的她,半靠着一个支撑起轨道的大圆柱子,膝盖微微弯曲,静静地抬头看着天上的夕阳。
“风离坎!”我一看到她,便赶紧跑过去,叫着她的名字。
风离坎也注意到我的声音,将视线移到我身上,原来有些迷茫悲伤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冷淡:“你为什么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我愣了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别伤心了,好吗?”
“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风离坎一字一顿冷冷地问道,那样毫无情感的眼神,看得我不由出了一阵冷汗。
“你爸在担心你呢,我才过来找你……”我小声说道,“回去吧,别伤心。”
“你懂不懂感情?让我别伤心?”风离坎大叫起来,泪水从脸颊流下,但她却并没有发出抽噎声,“你根本就不会懂自己母亲永远离开的感受!……”
我不由心中一痛,一种愤怒的感觉没来由的升起:“你没有了母亲就要恨那些拥有完整家庭的人吗?几句话总离不开对他们的羡慕与讽刺……”
“我的确没有体会过,也不知道母亲离去的感受!因为我连拥有的机会都没有,我怎么去体会失去??”
我也对着她大吼,如同失去了理智,有泪水充盈了我的眼眶,我扭过头、抬起手用袖子一下子抹去。
说完,便跌坐在地,深吸一口气,听着耳旁过山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心中格外烦躁。
顿时,两人都沉默了,只剩下风声、虫鸣、与过山车的声音。
风离坎的嘴唇有些颤抖,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父母?……”
我没有回答,有一些黑色的鬼气或许是因为我的情绪低落而飘在我身周。
“对不起……我……我以为你和他们一样……”风离坎小声说道,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但其实我们是一样的。”我喃喃着补充了一句,随后转过头看向她,“你不打算为你妈妈报仇吗?听你妈妈刚才说的那番话,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嗯……”风离坎苦笑了下,“谢谢你,要不然我还只是为她的离去而悲伤——甚至忘记找害死她的人……妈妈如果在世一定不会希望我那么悲伤……”
说着,她又陷入回忆中。
“这个给你。”我说着,把之前工作人员给我的那个红色的氦气气球递给风离坎,风离坎拉住气球下长长的线的末端,露出一个带着泪的微笑。
“回去吧。”我说着转身,“去找你爸爸,看看能不能一起为你妈妈报仇。”
“嗯,好的。”风离坎点了点头,便可我一起走出过山车场地,走向鬼屋。
不远处的鸭子服装工作人员看到我和风离坎一起出来的那一幕,又看了看风离坎手中的那个气球——唉,为什么现在这么小的孩子都撒狗粮……
…………
“回来了?”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还没脱下一身鬼服装的黑衣风水师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嗯。”风离坎小声地回应道,随即,她一下子扑进黑衣风水师的怀里,呜咽起来。
“别哭了,你哭的样子那么丑,那边还有你同学呢,不怕被看到了笑话吗?”黑衣风水师开着玩笑,哄着风离坎,风离坎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我,十分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依旧抱着黑衣风水师。
黑衣风水师无奈摸了摸风离坎的头:“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害死欣瑶的人,让他得到‘回报’的……不过明天有个有钱人家请我帮忙去看个风水,你明天晚上先跟我一起去一趟,隔几天我们就去找害死你妈妈的人,好吗?”
“嗯。”风离坎小声地点了点头。
“需要我来帮忙吗?”我小心翼翼插了句嘴。
“嗯?你有什么能力?你能帮什么?”黑衣风水师绕有兴趣。
我没有说话,抬起右手,掌心朝上,几缕鬼气便在掌心中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