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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灶火我曾经也烧过,这倒是一点问题没有,烧好水扔下面条,念青不知从哪儿居然找了点葱蒜出来放上,再把牛肉干煮进去,味道更好了,我哗啦哗啦吃下去,只觉得从没如此的爽滑。
我把汤也喝干了,咂巴着嘴说道:“味道真好,可惜了汉斯他们,现在不知道在哪,吃不到如此好吃的面条。”
念青微一笑:“难说他们也在哪儿吃香的喝辣的了。他们现在也在想着,可惜联系不上我们吃不到香辣的。”
我呵呵大笑:“也是,可惜手机……”我刚想说手机没信号,突然想到,既然我们已走出了地道,那应该会有信号了啊,要知道现在的基站已开到了雪山上,雪山上都有了基站,这个山谷里应该也有信号。从地道出来后习惯性的以为手机没信号,就连机都没开。
我翻出手机来打开,却让我十分失望,手机没有信号。我叹口气把手机放下,脑子里又忽然一动,忍不住伸手在自己头上打了一下。
念青见我莫明其妙地打自己,眼睛瞪大了望着我,我嘿嘿一笑:“忘了,我们俩都带着对讲机呢。在地道里不一定联系上,在这地方,应该没问题。”
念青抿嘴一笑:“昨天又不拿出来,现在天还没亮呢,难说他们还没睡醒,你联系也联系不上。”
我扁扁嘴:“一大早的,他们应该也不会做啥事,吓不到。”
念青不由笑出了声:“毛驴哥你的想法总是很特别啊!”
我嘿嘿一笑,拿出对讲机来呼叫汉斯,可惜是我这儿叫了半天,也没得到一点回应。
我叹了口气:“被你说中了,联系不上。”
念青道:“过后天亮到八九点钟的时候我们再联系下吧,现在还早,我们去河对岸看看再说。”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百元来放在厨房里,用一个碗压着,我微笑着看她做这样的事,这是个善良的姑娘,不占人便宜,还为别人考虑。在这时候就算她不这样做,当然也不会有人说她什么,她还是这样做了,这是平时长时间的道德积累才会如此。
出了院子,昨天白天的时候就看过,一座石桥把两岸连接在了一起,不然要过对岸就要坐桥或是游泳了,当然,小河本来也不宽,游泳也不是问题,只是有桥走,实在没必要游泳。
天未亮,我们用电筒慢慢走着,路不熟也不敢走快,到桥边的时候,已过了十多分钟,我特意望了下东边,还没见一点太阳要升起的样子。这儿看来山太高了,太阳升起比外界也要晚得多。
这桥就是丽江非常常见的那种石板桥,前面我看着觉得像是束河的青龙桥,近了看两座桥长得都基本一样,用的都是那种大青石和五彩石铺就,桥面是平的,两面石头砌成护栏,桥面和两边都异常的光滑,看样子是经常有人在上面走动或落坐。这是纳西族的特色,闲时男人就坐于桥头——他们也多有闲,因为不用怎么做劳作,劳作都是女人做,看着从桥上经过的女人,看哪家姑娘已长成,哪家姑娘有贵相,哪家姑娘好生养,然后该去提亲的提亲,该玩笑的玩笑。
站在桥上能感觉到微风吹过,有些凌冽,吸进去却觉得十分的舒服,十分的新鲜,带着水田的那种水腥味,似还微微有点农家肥的臭味飘来,在这样的地方,你不会觉得这臭味突兀地污染了纯净空气。
念青长呼了一口气道:“真舒服。”
我点点头:“真想在这地方长呆下去啊,什么也不用想,守着几亩田,养点鸡鸭牛羊,再挖出半亩鱼塘,生活完全不用考虑太多,那怎么说的?农夫山前有点田!这山前不仅有田,还有鱼塘呢!”
念青稍有些黯然:“如果没那么多责任,没那么多事,生活在这儿是真的舒服。可惜啊,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去面对。毛驴哥,你也一样。”
一句话把我拉了回来,我心里暗一叹,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也只能是想想了,像念青说的,有种叫责任的东西压在我们的肩上,拖着我们不让我们采菊。
“走吧!”我说道,手指向远处山下:“记得昨天见的时候,大致是在那儿看到了炊烟,现在看不到烟,只能一家家去找了。”
两岸白天望去没有多少区别,走到这儿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两边没什么区别,如果要说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这边河岸山边没有那棵巨大的柳树。
按着记忆走到那几座院子前,院子看着都差不多,也不知道哪是哪,只能是推开院子门,然后叫一声,这样做让我有点汗颜,毕竟现在天还没亮,我们就这样把人叫醒,实在有些不好,但为了消失不见的汉斯,也为了知道这儿是怎么一回事,找人来问是必然了。
叫了两家,跟我们在河那边一样,都没人在家里,昨天我们是不会看错的,一人看错倒还可能,俩人都看到炊烟了还说看走眼,那就说不过去了。
再走了两家的时候,在靠山的一家院子感觉到了不对。这家的居然没有院子门,不像是前面那些只是小院,这个院子就是标准三房一照壁的格局,而且照壁上绘的不是纳西族常见的东巴文,或是图腾大鹏鸟这样,而是一副参拜西天极乐世界图,这图我看着很熟悉,一时却想不起这在哪儿见过。不仅照壁上是绘了图,两边的院墙上也绘了一些参佛图,再就是院子里放着香炉烛案这些,也不知这家是干嘛的,整个院子看着倒像个寺院。
看到香炉,我算是明白昨天我们为什么能见到烟了,那些烟就是这香炉里燃烧香烛时产生的,现在香炉里还能见到昨天燃烧剩下的香柄插在炉里。
念青轻轻一声:“这是个寺庙。”
我知道她家全部都是佛教徒,她自然也不例外,看这些应该不会看错,只是我有些不明白的,这寺庙看着就像谁家一样简单,没这些香炉的话,谁也不会认为是寺庙,怪不得现在人影都没一个。不对,这儿人本来就没有,再说天黑的,谁会凌晨五六点四处乱晃?也不对啊,不是说和尚居士们都起得很早的吗?
我有些搞不明白,但这些都没影响到念青跪在地上向着院子内跪拜,我想了下,也学着拜了几拜,我不想让姑娘觉得我太过浅薄,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但别让人讨厌是最基本的。
等念青拜了起来,她带着我先到厢房去看了下,果然在里面供着一些罗汉,我电筒只是一晃看到大致,也不敢多照射。不例外地念青都拜了拜,左右厢房都拜完,已十分钟过去了。
正房因天黑,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我跟着念青走了进去,里面没有香火,我一样用电筒照了下,却不料这看着不大的房子进深却十分的深,这间差不多七八米高的主房,宽也就二十米不到,但我电筒照进去,里面却还是黑漆漆一片,我根本没有照射到房墙。
我有些诧异,这外面看着不大的房子,实在想不到竟然是如此之深,也不知道房子是怎么盖的,难道这房子外面是依山而建的房子,然后再在山里挖出一个巨大的空间来,一直向山内延伸。
如此奇异的现象,让我再顾不得不适宜用电筒照射,我用电筒前后左右仔细地照了下,左右两面各是四大金刚怒目而立,再前面就是一片漆黑的,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
念青没有说什么,对着金刚拜了几拜后再领着我向内走,似是对这样的寺庙见惯不怪了。她不说,我就只是跟着她走了进去,也没一点让姑娘在前面顶着的不好意思。
里面居然不是平地,而是有台阶向下,与我们从古城口那儿进的防空洞相似,也是一个山洞,看不出是天然还是挖出来的,台阶高度也相仿,只是这儿就要大上不少,台阶盘旋向下,我大致数了下,走到五十六级时变成了一片平地。
这一片就是块空地了,四周比较漆黑,我用电筒照去,也没见有什么反光,这个我就有经验了,在地道里的时候,就有寺庙因香火旺盛,到处都被熏得漆黑,现在这儿就跟那儿差不多,就连石壁上的那些罗汉像大小都相差不大。
这儿还是没人,我啧啧称奇,这儿就像是复制了地道里的寺庙般,有区别的只是这儿没有最前面的佛祖像,整个石洞就全是罗汉像,看这洞巨大的样子,不再是五百罗汉,而是八百罗汉了。
我见念青又要拜下去,不由苦笑说道:“念青,如果你一直这样拜下去,我们只怕到明天也拜不完,咱能不能见到大神再拜呢?”
念青哦了一声,脸色有些红,想来也知道了自己这样不合适,于是没再说什么,跟着我继续朝前走去,我暗暗摇摇头,这信佛的姑娘是漂亮温婉、贤良淑德,只是像这样太虔诚了也不是好事。
一路往前,两边都是各种塑像,也有直接雕在石壁里的,走了四五十米,又有一台阶往下去,宽度有两米上下,是蜿蜒着一直向下,到底又是一个大的洞穴,两边还是各种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