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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看得出来宗芸的问题根本不在禹拓考虑范围之内,他眉头一挑,一脸自信地说道。
“那就好,你们有问题可以过会再来,估计里边也快完事了。”宗芸这么说着,但没想到的是她话音才刚落,里边便有了动静。
那正径直冲门口走来的人,和禹拓正好相对,虽然有宗芸在中间挡着,不过身高差还是让他们的目光正面交汇了一次。
那是一双,深沉的眼睛。
漆黑如墨的瞳孔,表情平淡,无悲无喜,给人一种不在乎外界一切事物的冷漠感。
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个不好相处的家伙,而他的表现也刚好证实了这点。
他从里边出来,目光从始至终没有往让道的宗芸身上偏去过一点,对禹拓也只是稍稍掠过,估计要不是因为他站的角度,只怕这一眼都算是多的。
真正意义上的目中无人。
对于这种人,禹拓是打心眼里不喜欢的,平白地摆出一副高冷范,装比给谁看呢?
“看来里边已经完事了,你现在可以进去。”宗芸倒是不在乎被那家伙给无视了,一点恼火的意思都没有。
禹拓眨眨眼道:“学姐你都不气么?”
“气?气什么?”宗芸愣了,这话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当然是刚才那个男的啊,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看了就觉得不爽。”禹拓这口倒是实话,他觉得,宗芸心里对刚才那家伙肯定也是半点好感都无的。
哪知宗芸居然笑了出来。
虽然只是很勉强的笑容,不过也说明了她压根就没有生气的意思。
“那个家伙……怎么说呢,确实是待人态度差得过分了点,不过他对谁都是一样的,连会长都是这样,更不用说我们了。”
“哈?”禹拓这下倒是惊了,“对袁智的态度也是那样?”
宗芸点点头,以示肯定。
「那看来这也是个有背景的家伙呐……」
禹拓对袁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那整就一个腹黑男心机婊,这人能把他也不放在眼里,那除非是个傻子,不然一定就有所倚仗。
不过看那人的模样,应该是个老师吧?
“他跟我还有会长都一样是三年级的,实力是学院排名第一位,也的确有资本可以傲。”
这话说得实在应景,就在禹拓刚得出这是个老师的结论后宗芸就讲出来了,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刺灼感,仿佛被人当场打脸了一般。
“好了,不该在这闲聊了,我还有事,你也快去找到司马臻比较好,这次事情的风头还没完全过去,你最好别让她轻易一个人。”
这话说是警告,倒并没那么严重,听上去有点像是请求,但禹拓想不出来宗芸有什么保护司马臻的理由,这两人应该是毫无瓜葛的才对。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先去找到人再说。」
打定主意,禹拓决心先把疑问放在一边,他在原地伫立一会儿后,就迈开步子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
在学院后的一座小山坡上,禹拓找到了司马臻。
天宫学院的区域范围并不是完全包含在天宫城内的,或者说,学院是把东边一大块山林和整个东城区一起隔离了出来,既方便学员和老师们的生活,也有大块地方用于训练场地的建设。
像这里,是属于还未被开发完全的半荒地带。
禹拓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跑到这来,但只是隔远看着,都能感觉得到她现在心情不好。
于是,他也没有立即就跟她搭话,只是在后边静静地站着。
而司马臻,则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
“一直在后边站着,不累么?”司马臻幽幽开口道。
“累倒不会,但是怕啊!”
“怕?”司马臻惊讶了,“你,怕我?”
“嗯,你这一看心情就不咋地,我要是过去坐着,你突然发飙了打我怎么办?”
“……”
“怎么不说话了?”
“没,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也有不怎么无赖的时候嘛。”
“那倒是。”禹拓看她现在的心境应该是正常下来了,上前几步在她旁边坐了下去。
“而且,我那不能叫无赖好吧,你应该换些词,得叫风流倜傥、豪放不羁。”
“嗤~”司马臻一下就笑了出来,“行,我倒是明白你了,你这个人,脸皮实在是厚得无与伦比啊。”
“过奖过奖。”
既然已经被定位成这样了,那禹拓干脆放开一些,司马臻白了他一眼,又转头看起了风景。
“诶~现在看不到呢。”
“……看不到?你指什么?”
禹拓来兴趣了,原以为司马臻不过是单纯在发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样。
难道这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就是一种,额……我不知道名字,但是很漂亮的花。”司马臻略微皱着眉头,大概是觉得这样说有些没面子。
“淡紫色的,还会在天上飞哦。”
“这个啊,你说的应该是蒲公英吧?”禹拓想了想就猜到司马臻说的是什么了,毕竟能在天上飞的花除了蒲公英之外好像也没别的。
不过竟然是淡紫色的,这个颜色的蒲公英算是比较少见的,至少禹拓以前也没有见过。
“蒲公英?唔……蛮好听的名字诶。”司马臻笑了笑,双手撑着脸颊,露出了些许困惑的神色,“可惜现在看不到,估计是过了开放的季节了吧。”
“应该是。”禹拓附和着,他对蒲公英也没什么过多的了解,只是依稀记得这花开放的时节基本集中在上半年,而现在已经是九月,看不到实属正常。
只不过——
“你很喜欢蒲公英吧?以前没见过么?居然连名字都不知道。”禹拓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本以为司马臻出身很好应该见多识广的,不过没想到连蒲公英都不知道。
司马臻显然有些尴尬,讪笑一声道:“是啊,以前没见过,南川那边没有这种花呢。”
“不对啊……我记得蒲公英在南方应该也有的吧?虽然不一定是紫色的。”
“……那倒是不清楚,不过可能因为我家那边火属性太重的原因,花什么的就属于很少见的。”
“这样啊……”禹拓想了想,虽然司马臻说的不一定对,但也不无道理,南川银城据说是个炼器师和炼药师扎堆的地方,就算有什么美丽的花花草草,估计也因为被开发出药用效果而采摘干净了吧?
他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会有保护环境的崇高理念。
“喜欢归喜欢,花期过了那没办法,你想看的话估计就只能等来年了。”心中暗道司马臻果然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生,喜欢漂亮的花当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今年才二年级,自己更是才一年级,这花还够有得看。
“是嘛,那只能等明年了。”司马臻叹了口气,表情却并不苦恼,言语中含着一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真是的,这里的气候明明一年四季都差不大多,为什么不能一直开呢……”
“呃呵呵呵……啊,说起这个,刚才你为什么要突然就跑路啊?”
话题总算是回到正轨了,禹拓其实是准备一上来就直接问的,不过先前看司马臻心情不太好,就忍住了没提。
现在则是时候搞清楚咋回事了。
果然,就跟接了伤疤一样,司马臻的情绪一下又低落了几分,不过这次她没有再逃避了,目光看向远方,幽幽开口道:
“因为,我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