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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与蔡国的战争已经进行了一个月。当初所有人都以为,这本是场极小的边境摩擦,但它有着向旷日持久发展的趋势,蔡国的率先突袭,陈国绝地反击,这已经变成了一场全面战争,如同一匹脱缰野马失去了控制。
在两国漫长的边境线上,无数的的战役在发生着,沙江变成了一条火线,两国围绕着这条江进行了无数次攻防。
而在这所有战役的起点沙县,却迎来了一个月以来久违的宁静。镇守沙县的官长是蔡国安国幢主麾下昭威校尉领3000石余定远将军。
说起这个余定远,简直是平步青云,本来只是一个区区郎将,一打起仗来,三天一升,居然坐到了校尉暂摄沙县城主的位子,蔡国公亲口许下了三千石的封赏,也就是说,他日解甲回家,他也是个爵爷了!简直是士兵听了沉默,长官听了流泪,怎么自己没摊上这么好的命?
要问为何余定远这么好命,别人不清楚,他自己个儿门儿清,在开战前一日,他忽然收到线报,说是明日陈国奸细将要凿沉他们的主战楼船,只待蔡国这边跟上,就是摧枯拉朽直抵沙县城下。
很快余定远就发现这个所谓的线报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军,上到主帅下到军曹,全都知道这个所谓的线报。军人之间口口相传,很快这个消息的来历便模糊问不出出处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配合这个线报:因为蔡国根本就没有在陈国安插什么奸细!
蔡国坐镇指挥的主帅耳闻这个消息后,甚至哑然失笑:“陈国必是诱我明日进攻,才放出如此谣言,他以我乃小儿乎?”
他的意思就是三岁小孩才会上你这种歪当。
余定远不是三岁小孩,但他很老实,也多想了一层:敌人也不是三岁小孩,若是想诱我们出击,何必搞出这么滑稽的名堂?于是他当晚便叫手下士兵备战,最可笑的是连士兵们都对这传言有所耳闻,听到自己官长的命令还发出嗤笑:居然真信了如此滑稽的谣言。
到了第二日那“细作”约定的时间,余定远让自己的船先起了锚。天气正好,对面的几艘主战楼船却莫名其妙的就沉底了。
两国隔江相望,楼船水寨相互可以目见,余定远早发现不对,便早早的让自己的船先出了邬,直奔敌方水寨,一船当先,到得敌营前,才发现敌方楼船真的沉了,江面上全是落水的士兵。
楼船沉了可是非同小可,剩下的都是些舴艋小舟,哪里是余定远战船的对手?余定远就此不废吹灰之力,剿灭了陈国沙县的全部水师。
这一战余定远当然是首功。但这一船之力操翻敌人全部水师,搁谁都不会信。他们渠帅上报战功还颇不放心,结果蔡国公闻书大悦,下诏将余定远连升三级。
后来渠帅也不好解释敌营的楼船怎么莫名其妙就沉了,于是干脆把这个功劳也安在了余定远头上。国家正值战时,需要这么一场鼓舞人心的大胜,于是蔡国公将余定远又升一级,还赏了三千石封邑。这一下蔡国人尽皆知沙县出了个水师神将。
由于蔡国在第一时间控制了沙县外的江面,蔡军很轻松地便拿下了沙县县城,镇守县城的将军在城破的同时自刎,县城县令带着一帮官员自缚投降。蔡军俘虏万余士兵,收获粮草器械无数。
余定远的长官也升迁了,他也跟着升迁了。新打下沙县需要尽快稳定,今后这里将是蔡国在江对岸最重要的军事重镇,因此要赶紧恢复生产。蔡国公慧眼识珠,把新近得意的红人余定远安置在了这里。
蔡军节节胜利,很快,沙县就从前方变后方,余定远一时倒没了用武之地。
这一日,沙县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人一男一女,走路带风,到了沙县县衙门口,径直入内,居然没人赶阻拦。
大中午的,余定远才醒。他昨晚跟两个新收的婢女胡闹了一宿,现在还觉得身体亏得慌,正打算让手下去准备些燕窝来补补,结果忽然上报门外来了两个仙人。
余定远顿时睡意就去了一大半。仙人,对于凡人来说,是只能仰视的存在,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皇亲国戚,见了仙人,都得恭恭敬敬的。
对于余定远来说,来了两个仙人,不仅是来了两个机缘,更是来了两个麻烦:
试想想,若是自己招待好了,两个仙人一高兴,赏赐一两道符下来,自己那可是终生受用不尽的;若是自己不幸惹恼了仙人,仙人一生气,给你背后使点绊子,你的前途可就全完了。
虽然说仙盟禁止修行者杀人,但修行者花样繁多,要整你还是很容易的。
余定远急忙问:“来的是道童?还是道长?还是……”
那下面的小厮紧促地说:“来人自称‘本尊’。”
“尊……尊者,结丹期……”余定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筑基期的修行者就有以一当千的实力了,若是结丹期的尊者……那自己还不得当个祖宗供着?
余定远鞋子没穿就跑出去迎接那两位道士了。
那一男一女两名道士,看上去模样却颇为疲惫,不愿多说话的样子,只是简单地说:“备两间房,弄干净点。”
这两位爷是把自己这县衙当客栈了。余定远在心中苦笑。
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呢?人就是把自己这儿当马桶,他也不敢放半个响屁。
余定远很快让手下士兵收拾好了两间房。那两位道士却走进一间房中,关了门听不到声音了。
余定远也不敢揣测仙人们会做什么,躲得远远的了。
房间里的两个道士,就是已经在外奔波许久的染汀兰和丹腾子了。
却说两人自到了仙盟,就受尽了那帮仙盟办事员的鸟气。只是区区调用一段影玲珑的影像,就费尽千辛万苦,找了各种机构,开了各种证明,在自己宗门和仙盟之间来回跑,最后到手的这段影玲珑,却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的内容。
两人拿到这段影像后,仔细琢磨了一整天,没琢磨出什么门道,带回去给师傅,又琢磨了一整天。这个时候染汀兰已经受不了了,她觉得她再不修炼,恐怕境界要崩塌,忽然此时丹腾子又提出了质疑:
“从影像中我们可以看出,师弟是在攻略一个虿母洞穴,只是遇到了困难。”
染汀兰没好气地说:“本门一个筑基弟子,居然为了斩灭区区虿母而送命,说出去恐怕惹人耻笑。”
“不,”丹腾子打住染汀兰的话头道,“师姐应该这样想:区区一个虿母,有可能让本门筑基弟子,特别是师弟这样的优秀弟子送命吗?”
染汀兰想了想,道:“好像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他们的师傅忽然发声说。
“所以,其中必有蹊跷。”丹腾子下结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