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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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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山头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道:“其他修真者的道心也都差不多吗?”

    “到了结丹期,道心的作用才会慢慢显现,但到了元婴期如果还没有修成道心,恐怕终生都无法突破了。所以结丹期以上的修士大多都有道心,以下便未见得有。不过大道三千,世上从来没有同样的道心,修成了‘上善’道心的,据我所知至今也只有我一个。”

    若水尊者说这话时看样子还颇为骄傲,徐文山暗地里擦了一把汗,心想幸好只有您一个人有这么个稀奇古怪的道心,仙盟要是再多几个你,恐怕整个天下都得崩坏。

    徐文山看看那个吓得哆哆嗦嗦的小姑娘,又看看那个一本正经的道士,觉得麻烦不已,这两个就等于两个定时炸弹,若是不弄走,自己接下来很难做啊。

    且不说这道士,这个云家的小姑娘就是一个大麻烦。徐文山在沙县逍遥这么多天,靠的只是坚守一个原则“只得罪公家,坚决不得罪私家”。对于蔡国公家的财产和利益,他是能损两分就绝不只损一分,而对于私人利益,比如那些屯长,比如那些士兵,他都是极尽拉拢,从不得罪。

    公家是公家,他可以往死里得罪,除了蔡国公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但若是他得罪了哪个私家,他可能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现在好了,他现在把蔡国最大的一个私家给得罪了。

    这还得了?

    徐文山斟酌了一下词句,道:“其实,水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顺流而下。”

    若水道:“你是不是想说,有时候几滴水会粘在壁上?也有人如此反驳过我,但那毕竟只是几滴水,只见滴水,不见大流,是不对的。”

    徐文山说:“并不是,其实水的流动并不是水自身的属性,而是受到外力影响。”

    若水道:“若是掬一捧水往上抛,那水当然是……”

    “不,我说的不是抛水,”徐文山打断他道,“只要条件允许,水也并不是时时都往下的。”

    若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证明给我看。”

    此事涉及他的道心。若是道心不稳,在冲关突破时很有可能因为道心破碎而殒灭,因此每个修道者在构筑道心时都会先自行考问百番,再由他人考问百番。因此即使是一个凡人质疑他的道心,他都会认真对待。

    徐文山想了想,道:“我手头没有工具,暂时没办法证明……嗯,我需要一个柔软的、细长的、中间是空心的管子。”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道士连马车都能造得了,区区一根吸管如何不能造?

    若水念了个咒决,马车的车窗外飞进来几段藤条,自行在空中编制成了一段吸管。

    徐文山将细管拿在手里,感叹了一句神奇,然后拿出自身携带的水壶,把细管一头塞进湖里,一头放在外面,说:“水并不是所有时候都顺势而下的,你看。”

    他把细管弯成了一道虹形,接着,便有一滴滴水从细管的另一头流了出来。

    若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忙将徐文山的细管夺过来,自己试了一下,果然水仍旧通过那道虹形的细管,从另一头流了出来。

    徐文山道:“你看,水并不是所有时候都是向下,不然它如何通过这道虹形细管的?在某些情况,它也会往上跑。”

    这只是普通的虹吸现象,只要细管的另一头低于水面,水就会因为压强从细管中流出来。这个现象在徐文山的世界只是小学实验的水准,但在这里,道士还没见识过。

    徐文山侃侃道:“所以水并不是所有时候都往下,它有的时候往上,有的时候往下,它也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总是那么下流……”

    若水怔怔地思索了一会儿,徐文山的胡言乱语竟给他的道心造成了一丝裂痕。

    这对他来说是久违的体验了。

    若水喃喃道:“让我思考一会儿,让我思考一会儿……”说罢,就陷入了僵直状态,待在那里不动了。

    徐文山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然后做了个鬼脸,若水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此情此景令徐文山大为感叹,若是结丹期以上的修真者都是这种人,他实在不知道仙盟是怎么维持正常到今天的。

    接着,他望向了一旁的的云裳。

    那姑娘看见徐文山注视着自己,磕巴着说:“你要是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我是不会饶了你的,我大蔡的儿女,从不畏惧**……”

    徐文山痛苦地揉了揉脑袋,心想大姑娘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以这个姑娘的智商,让她自行走回去还能安然无恙的概率基本为零。

    他把头伸出车窗,叫道:“雷老虎!”

    雷老虎屁颠地从车队后方跑过来,道:“在!”

    徐文山盯着雷老虎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妥,如果让他把着姑娘送回去,恐怕路上会把这姑娘折腾死。便说:“不是你,叫李大壮过来。”

    过了会儿李大壮又跑了过来,徐文山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若是让李大壮护送这姑娘回去,很有可能发展成这样的剧情:一年后李大壮和这姑娘抱着一个新生婴儿逃到自己这里来,说他们结婚了,而且正遭到整个云家的追杀。

    徐文山对底下的人说:“把敌人首领带过来。”

    抬着敌首的士兵把担架上的李成刚送到徐文山面前,他肋骨上的箭被鹿鹤沟的人用刀剜了出来,同时用酒精清洗了一通。但是仍然性命垂忧,很有可能一顿高烧就要了他的命。

    指望他原封不动地把这个姑娘送回去是不可能了,徐文山希望能从他嘴里敲出一点消息。

    “这个云家是什么来头?”

    李成刚在担架上虚弱地道:“你觉得我会向敌人出卖情报吗?”

    徐文山很干脆地说:“如果我不知道这姑娘什么身份,我就不知道该用什么礼节待她,你也不希望这女孩在我这里遭受到什么心理阴影吧?若是她在我这里受了怠慢,有一天她回云家了,恐怕你我都会不好受吧?”

    李成刚忍住心里的怨气,道:“好,我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