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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衣有删减的叙述了病发的情况,玉醐听后什么都没说,只为她把脉。
“怎样?”
见玉醐突然眉头紧蹙,上官云衣忙问。
玉醐仍旧没有道出她的病情,却道:“请公主准许奴才的父亲来给公主看看。”
上官云衣有些惊慌:“该不会是我这病治不好了?”
玉醐道:“非也,而是奴才觉着若论医道精深,当属家父,公主金枝玉叶,奴才不敢不谨慎。”
上官云衣吩咐侍女:“扶我起来。”
侍女将她扶起倚靠在枕头上,她看着玉醐道:“玉小姐你可是皇上亲赐的药媓,连你都看不明白么?你可是额驸向我举荐的呢。”
玉醐想,或许是自己草木皆兵疑心太重,怎么听上官云衣的话都喊着讥讽的意思,况这其中涉及到巴毅,玉醐又想,这位看着柔弱的公主,她身上几分是佟贵妃的影子,外柔内刚,方才她惩治那个嬷嬷即诠释了一切,玉醐最后想,即便你是太皇太后,我为何要在你面前示弱呢,于是淡淡一笑:“奴才不过是为了小心,公主自己决定。”
上官云衣看了眼侍女:“出去告诉胡嬷嬷,使个人去把玉小姐的父亲请来。”
只是半个时辰后,胡嬷嬷进来禀报:“玉小姐的父亲说身子不适,正在卧床。”
玉醐讶然,今日没听说父亲生病,转而明白了,定是父亲不肯前来给这位和硕公主看病,便推说身子不适。
上官云衣倒是没说什么,胡嬷嬷冷笑:“身子不适,怎么个不适?既然能开口说话,那就说明他还生龙活虎的,敢不尊公主的旨意。”
公主面前,玉醐不想同一个嬷嬷唇枪舌战,只偷觑眼上官云衣。
上官云衣声音虽低,却是非常凌厉:“你懂什么,身上不痛快,如何能确保无误的看病呢,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胡嬷嬷再次吃她冷眼,悻悻然的退了下去,心里是恨恨的。
玉醐这才道:“其实公主这病奴才已经看出,之所以想让家父来,是为了商讨个良方。”
上官云衣问:“那我到底患了什么病?”
玉醐神情凝重:“蛊毒。”
上官云衣愣了好一阵,方愕然而问:“可是南人擅用的一种害人的伎俩?”
玉醐斟酌下:“只对一半,这种蛊毒像是古籍上有过记载,是人所豢养的一种虫豸。”
竟是从古籍上学来的害人手段,上官云衣急着问:“那又是什么?”
玉醐解释:“公主体内,给人下了蛊,此毒便是下毒人精心豢养的一种虫豸,平素不会有太大的异常,所以公主并不能发现,一旦受到强光或是强声的惊扰,这蛊毒便会发作,扰乱公主心智,从而让公主行止失常。”
上官云衣脸色犹如白纸,喃喃着:“谁?谁想害我?”
玉醐心里却想,怎知那个人想害的人不是巴毅呢,毕竟一旦这种蛊毒宿主发作,伤害的便是身边之人。
上官云衣用手在身上乱摸一气,想着自己身上竟然潜藏着虫豸,一阵恶心,随即哇哇呕吐起来,吐完还不忘问:“那怪物,会不会给我吐出来呢?”
侍女在收拾地上的秽物,玉醐远远在一旁研究着药方,听她问,转身道:“那蛊毒若是这么容易出来,就不会害人。”
上官云衣骇然而语:“这可如何是好?”
玉醐道:“只能以毒攻毒。”
上官云衣问:“如何以毒攻毒?”
玉醐回她:“用毒杀死蛊毒,只是这样公主便需先服下剧毒之药,等杀死蛊毒之后,奴才再用药给公主慢慢调理。”
服下剧毒之物,即使能够杀死蛊毒之虫,自己怕是也丢了半条命,上官云衣似乎有些犹豫。
玉醐再次草木皆兵的想,或许她根本不信自己,于是道:“奴才技不如人,公主可以请太医来看看。”
上官云衣终于下了决心:“就依你说的。”
玉醐顿了顿,道:“奴才这就去配药。”
待想出去,上官云衣喊住她:“你觉着,怎样的人才有机会给我投毒呢?”
玉醐摇头:“这个奴才说不好,饭食茶水都可以将那虫豸送入公主体内。”
上官云衣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慢条斯理的吩咐侍女:“告诉胡嬷嬷,将咱们府内所有的人都叫到偏厅,稍后我会过去。”
侍女屈膝而出。
玉醐晓得她想作何,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公主三思,那个人既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公主投毒,必不是泛泛之辈,公主逐个的盘问,不会有结果,闹得尽人皆知,只能给那个人做了提醒,一旦那人藏匿起来,这事更加差不多,还不如装着什么都没发生,有话说一动不如一静,那人想害公主,又见公主并无大碍,终究会沉不住气的,等那人露出了狐狸尾巴,公主再想破案,便如探囊取物。”
上官云衣定神想了想,觉着她言之有理,又喊进来侍女,取消了刚刚下的旨意,接着将房内的所有侍女都唤退,房内仅余她和玉醐二人,她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炕。
念她是个病人,玉醐过来搀扶。
上官云衣客气的道了声多谢,在地上踱了几步,感觉离开敞着的窗户,至角落那高大的红木花架前停下,抬手摆弄着上面的花草,道:“我早听闻过玉小姐的大名,却无机缘相识,今儿我这病倒是成全了咱们,我有心同玉小姐交个朋友,不知玉小姐意下如何?”
玉醐搞不清她的真实想法,只好道:“奴才不敢高攀公主。”
上官云衣莞尔一笑:“你是不愿意吧?因为额驸?”
后面的半截话,却是玉醐做梦都未曾想到的,看来自己同巴毅的事,她已经了解,玉醐不知如何回答,反问:“公主为何如此一问?”
上官云衣顺手摘了朵花把玩:“其实我很同情玉小姐你的。”
玉醐心里轻嗤,也不看她,转头去看窗外的那轮明月,淡淡道:“奴才幼时,曾听母亲讲过这么个故事,说月亮下有个老人,手中拿着红线,有缘人无论离的多远,他都能系住,无缘的人,即使站在他的面前,他都视而不见,公主同额驸已经成亲,再说这些个话,不单单没有任何意思,若是给额驸听见,会觉着公主是个醋坛子呢。”
上官云衣面有怔忪之色,随后将花插在玉醐鬓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