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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
“大小姐,好了,可以出来了。”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打开了仪器,对着里面的女孩说道。
“谢谢!”
女孩微笑,眸子灿若星辰,医生被惊艳了一下,连忙掩饰性的低下头,脸却悄悄地红了。
“不用谢的大小姐,这是我的工作,检查结果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出来,到时候我会送到元帅的手上的!”
年轻的医生弯了弯腰,转移了话题。
他可爱的反应惹得太叔殇捂嘴一笑,也没有拆穿他的窘迫:“好的,我知道了。”
脚步轻快地坐上了回家的车,太叔殇显然心情很好。
“老爷回来,小姐就这么开心?”为太叔家服务了多年的司机忍不住打趣道。
“嗯!爸爸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又在忙什么,都没空回来看我了。”太叔殇撅着小嘴,略带撒娇的说道。
司机大叔被她的表情逗笑了:“老爷这不是回来了么?肯定还是因为心中记挂着小姐。”
司机的话听得太叔殇心中舒坦,转头看向车窗外,目光中满含期待。
爸爸……真的太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
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饭,太叔殇在父亲宽厚的怀中入睡,这是她在父亲走后这些天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半夜,太叔殇突然做起了噩梦,记不清楚梦中是什么场景,但是突然间就被惊醒了,借着月光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嘭——”
房门外传来了轻微的碰撞声响。
“哼!老子当初忍辱负重的改了这个名字,只因为你们要让我牢记诺言,现在诺言我履行了,可你们的诺言什么时候给我实现!!!”
很细微的说话声传来,是爸爸,但是却不是太叔殇印象中的爸爸。
或许是因为夜深人静,也或许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太叔殇把底下传来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我……我们……”
妈妈颤抖的声音传来,带着略微的哭腔和暗藏的恐惧。
“对不起……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我、我会死的!”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父亲冷漠的声音传到了太叔殇的耳中,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样,劈开了太叔殇心中对父亲固有的印象。
“当年你们跟我定下承诺,只要我能帮你孕育子嗣,给天衍族一个能够传承下去的机会,你们就会帮我实现长生不老的!!!!怎么?这才过去了二十几年,你们就要反悔了?”
孕育子嗣?天衍族?长生不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不想死……”母亲弱弱的反抗:“我想看着阿殇成家,想……”
“做什么梦呢?”
父亲声音中带着嘲讽:“你觉得,知道了你们族的秘密,我会把继承了你的能力的阿殇嫁给其他人,然后让其他人得到那个机会吗?!别傻了!或许我以前没有那个想法,但是你的拖延已经快要让我等不及了,如果你实在是不想死,不如就拿我们女儿的命来抵如何?”
“你……你要想做什么?不要……阿殇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要……”
“不要?你自己生了二心,想要违背当初的承诺,老子这么多年费心费力,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个地步,你一个不要就要把我所有的努力打碎,可能吗?——不要在挣扎了,如果你能心甘情愿地履行承诺,我说不定会大发慈悲,让我们的女儿给咱们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之后,再让她——助我长生不老!”
“你最好给我认真想想,这是女儿今天身体的检测报告,她明明已经二十几岁了,却还保持着十三四岁时的样貌,而且她最近已经隐隐有了觉醒的迹象,这代表着什么你自己心中明白,你最好,赶紧给我一个结果,不然,我可真的等不及了!”
太叔殇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这短短几句话带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力,尤其是——父母竟然都知道,她为什么长不大的原因。
她小时候长得好,再加上身份高,身边也聚集了一大群的二代们,大家虽然都带着那么一丝目的相交,但后来也都真心实意地成为了朋友,可是因为长不大的样貌,太叔殇永远看起来都只有十三四岁,小时候的玩伴有些已经长成了大叔,太叔殇在和他们站在一起就变了味道,朋友也渐渐的疏远,她原本以为自己这样,真的是得了侏儒症之类的病,也曾经伤心过,失望过,但是真的放下了,却突然间听说这是另有原因的!
父母恩爱是一个假象,他们只是因为一个承诺而在一起,自己是什么天衍族的人,身份特殊,父亲想要的自己和母亲的命……太多太多的信息,生活一下子露出了残忍的一面。
外面已经没有了父亲的动静,只剩下了母亲崩溃的哭声,太叔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下床,摸着黑偷偷的走了出去。
父亲的身影已经不在了,太叔殇脑子乱乱的,控制不住地走到了母亲的面前:“妈……”
“阿……阿殇……”母亲不可置信的回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都看见了是不是?”
“我没有看见,但是我听到了。”太叔殇指了指自己耳朵,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妈,我想知道……你跟爸爸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母亲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气氛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母亲还是无奈的开口。
天衍族,是一个很特殊的种族,这个种族诞生在仙界,几乎是在仙界刚刚出现的时候,他们就一同出现了。
他们居住在仙界和神界的交界处,平常的时候看起来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他们的力量有时候比普通凡人还不如。
但是他们有一个神奇的能力,这个能力可以作用于自身,也可以作用于他人,每一个天衍族人一生都只有一次使用这个能力的机会,使用完这个能力以后天衍族的人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迎来死亡。
也就是这个能力,给天衍族的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天衍族的人一个个死去,贪婪的人类却还在前仆后继,天衍族的族长当机立断,想要给天衍族留一个火种,于是,他悄悄地送走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太叔殇的母亲,把她送到了凡间三千小世界当中的一个,留给了她一个为天衍族孕育子嗣后代的任务。
被一起送走的还有一个天衍族人,负责服侍太叔殇的母亲,她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被当初还是穷小子一个的太叔言诺捡到,当初的太叔言诺选择照顾她们,也是出于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媳妇的想法,一边想要孕育子嗣,一边想要给自己娶一个媳妇,两个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本来两个人的生活很美满,但是有一天,负责服侍太叔殇母亲的那位天衍族人发生了车祸,危在旦夕,太叔殇的母亲听到这个噩耗当场晕倒了过去,太叔言诺照料好了自己的媳妇,去见了那个人的最后一面。
那人知道自己死后,天衍族就只剩下一个族人了,天衍族的下一代还不知道有没有,她没有办法,拼着最后的力气把天衍族的事情告诉了太叔言诺,只希望太叔言诺能够帮助太叔殇的母亲诞下子嗣,并让那孩子平安长大,太叔言诺答应了,心中却产生了另外的想法。
他想长生不老——而天衍族的能力恰好能帮他达到这个目的,只是,发动这个能力的时候,天衍族的人必须心甘情愿……
于是,太叔言诺跟太叔殇的母亲做了一个交易,为了保证自己会履行承诺,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言诺,时刻提醒着自己要遵守诺言。
这一场交易,彻底伤透了太叔殇母亲的心。
如今孩子已经平安长大成年,到了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那、后来呢?”
玉柳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太叔殇,迟疑着问道。
“呵!后来啊,我那软弱的母亲……自杀了!说是想看着我成家,嫁人生子,想要活下去,可到头来还不是给了自己一刀,把自己送上了西天!!”最后一句话,太叔殇几乎是吼出来的。“她说让我逃,逃出太叔言诺的掌控,她不想连累我,可是这又何尝不是她自私的表现,她就这么走了,一了百了,可太叔言诺长生不老的愿望还没有达成,唯一能帮他完成这个目标的,就只剩我了,从那天开始,我的整个人生就只剩下了逃跑,直到……太叔言诺老死了,哈哈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的人生……就这么被我的父母给毁了。”
太叔殇释然的一笑:“如今我也快死了,这些不过都是过去了,但我还是不甘心,我想为自己活一次,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认真的看着玉柳,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我想,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你们这些神界的人找到我,也是为了我这个还没有用过的能力,反正我也快死了,这个能力用不用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但我还是遵从了我的内心。”
“我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你帮我去做吧,用我的身份,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她看着玉柳,语气无比的郑重。
“我这一生,从头到尾孤单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多获得一些其他人的喜爱吧,喜欢你的人越多,你到时候获得的实力就越强,加油吧,我会时刻看着你的。”
她歪着头,眼里有泪光闪烁。
玉柳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安慰。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啊,就安静的当一个将死之人吧……”
“……那我们先走了。”月生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走吧……”
太叔殇挥挥手,赶苍蝇一样,但明显可以看得出来她心情变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