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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锦琛嫌弃的皱了皱鼻子。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没什么事吧?”
门外跟着方青云的小厮听声音发觉了不对劲,却又不敢擅闯,只好隔着门在外面询问。
“告诉他们,没事。”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低低的响起。
方青云不敢反抗,怕一个不好,自己的脑袋就没了,忙不迭的回道:“没……没事,能有什么事,打扰了本少爷的雅兴,小心你们的狗命,还不给我滚。”
心中却不住的暗骂,这些没用的东西,连个门都守不好,竟然就这么让人给闯进来了都不知道。
剑尖渐渐离了他的脖子,指在他的鼻尖,“起来穿好衣服,别耍花样,以我的本事可以随时杀了你。”
话刚说完,只见剑光一闪,他身后的帐幔应声而破,就连帐幔后的墙壁都被刺了个窟窿。
方青云眼一缩,老实了,他原本还想趁机大叫,让外面的小厮护院进来帮他,现在,他不敢冒险了,他怕那些人还没踏进来,他的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慌乱的套了件衣服,从床上爬下来。
这时,他才看清那破坏了他的好事,割了他一只耳朵的恶人,那人一身黑衣,脸上蒙了布巾,看不出是何样貌,是何身份。
他坦坦然的坐在桌前,一把带血的剑放在手边,他望着方青云,眼神幽幽,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扑通。”
方青云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大爷饶命,饶命啊。”他看得出这人是真的想杀他。
“想我饶你一命,也不是不行。”袁锦琛控制住了自己想一掌拍死眼前人的冲动。
“您说,您说,您说什么我都答应您。”
“从今往后,不许再欺男霸女,为祸一方。尤其是强抢民女,倘若再被我发现一次,”说到这儿,袁锦琛的声音一厉,“决不轻饶。”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哼,好好记住你自己的话吧,对了,昨晚你派出去的人,不用再等他们回来了。”
“你……你,难道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记住你的承诺,希望咱们不会再……见……”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袁锦琛拿起剑,退到窗口,从窗口一跃而出。
“来人,快来人。”方青云愣了一瞬,才猛然醒悟大叫,跟着急忙跑到窗口一看,只见外面夜色茫茫,哪里还能见到半个人影。
“少爷,少爷。”从门口涌进来一群人。
方青云看着这乌鸦鸦的一堆人,气得差点没闭过气去,抬腿就是一脚,将最前面的小厮踢翻在地,气急败坏的吼道:“有刺客,还不快追。”
“是,少爷。”
一群人慌忙着急往楼下奔去,很快,就听得前院里一阵大乱,吵闹声,咒骂声,哭喊声,闹成一团。
半柱香后,方青云脸色阴沉的靠在软榻上,小厮请来的郎中已给他上了药,正在包扎。
左耳没有了,也不可能再长出来,他方青云以后就是清河县的一个笑话。他还没意识到,笑话并不止这一个,因为这一晚正好是在他兴头上被打断,猛然受到刺激,他已落下了病根,不举了。
方家最好色的男人居然不举了,这,大约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前去追刺客的护院小厮陆陆续续回来,均垂着头。他们这一通闹腾,别说刺客,连刺客的毛都没见着一根,反而惊动了不少醉红楼的客人,引得客人颇为不满。
“什么?没追到?”方青云从榻上跳起来,暴跳如雷,“废物,你们全他娘的都是废物,这么多人追一个,居然告诉本少爷没追到,本少爷要你们这些人何用,说,养着你们有何用?”
一脚踹倒一个,跟着随手拿起一旁的花瓶,朝着其中一人当头就砸了过去,那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血瞬间从发际里涌了出来,流了他满脸。
旁边的人吓得一声不敢吭,“扑通”一声全都跪在了地上。
“给我去李家村将……”
方青云本能的觉得那人与姓袁的猎户有些关系,否则昨晚他刚刚想抢了袁家的小娘子,今天那人就找上门来,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他正要吩咐手下将姓袁的捉来,好逼问那人的下落,“倘若再被我发现一次,决不轻饶。”冷冷的警告突兀的在心中响起,他不由的摸了摸受伤的左耳,虽然恼怒异常,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下这个命令。
他怕,他的人还没将姓袁的带回来,他自己,已人头落地。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他心里很清楚,以他方家护院的那点拳脚功夫,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何况他在明处,那人在暗处,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因为防不胜防。
心中暗恨,却又无可奈何,方青云一肚子的气只能出在自己人头上。
这一晚,暴怒的方青云差点将醉红楼给拆了。
手下的护院小厮打死打伤无数,就连他平日捧在手心的红菱姑娘都挨了好一顿拳脚,伤了脸,从此被他厌弃,成为了醉红楼最低等的妓子。
却说袁锦琛从醉红楼离开,并没有立即回李家村,他还要去求证一件事。
按下午跟踪的,很轻易就找到了杨正的住处,就在方府后面的小巷子里面。
杨正跟他主子一样,被堵在了被窝里。
这杨正比方青云更不堪,他媳妇被打晕后,不用袁锦琛多问,就一五一十将这么多年他为方家做的坏事竹筒倒豆子一般交待得清清楚楚,包括最近轰动县郡的逃奴案,连细节都说得很详尽。
袁锦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满意,最后从轻发落,只剁了他两根手指,算是警告。
袁锦琛到家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一夜未归,看起来风尘仆仆,有些疲惫。
他安然归来,慕雪很高兴。
看到慕雪和孩子安然无恙,他亦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至于这一天一夜他去做了什么,他没说,慕雪也没问。
两天后,去镇子上的村人带回了一个消息,说是总在镇上混的那群混混,叫什么张大勇的,突然从镇子上消失了,不但他消失了,他手下的那群人都跟着消失了。
上河镇没了这群人,于穷苦人及小手艺人来说,简直象换了个天,一时大快人心,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上门来收保护费,随意欺负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