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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人俊道:“君临,你快走吧,庞英是北镇抚使,许应先也是锦衣卫千户,这两人都是位高权重,完全能够调动大队人马对你进行围剿。”
“可是你……”柳君临倒不担心自己,他是担心邹人俊。
邹人俊道:“我没事,我的职级再低,但也是一名锦衣卫,就凭他们两人,还没有权力处置我。”
永乐时期,因为锦衣卫被重设没多久,全国的锦衣卫人数也不过六千人左右,能入选锦衣卫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邹人俊身为锦衣卫校尉,除非十恶不赦,罪行累累。否则,就算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也不能随意处置他。
柳君临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叫邹人俊与他一起走,但转念一想,若邹人俊一走了之,等于是叛离锦衣卫,那将会被朝廷追杀,这无疑是害了邹人俊。
而且,他若是不走,待会与庞英等人对抗,柳君临相信人俊会站在他这边,但这也是让邹人俊背叛朝廷。
当然,话说回来,他也没有与朝廷对抗的心思。
念及至此,柳君临说道:“那我们走了,你要小心。”
邹人俊应道:“嗯,我会的。”
柳君临、夏青嫙、周友三人相继起身,走下楼梯,出了酒楼……
此地距离南镇抚司不远,没过多久,庞英和许应先就调集了大匹人马包围了酒楼。两人只见邹人俊一人,却不见柳君临、夏青嫙、周友和尚。
庞英冷冷的问责道:“邹人俊,那三个人呢?”
邹人俊坐着不动,淡淡道:“走了!”
许应先恼怒道:“邹人俊,你与白莲教的乱党沆瀣一气,我现在要缉拿你……”
他方才已从庞英口中得知柳君临之前在开封救走唐赛儿的事,他自然而然将柳君临当成是白莲教的乱党。
邹人俊神色平静,说道:“两位大人现在最该做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处置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吧。”
许应先寒声道:“邹人俊,你这话什么意思?”
庞英也跟着道:“你是说刚才那小子要杀我们?”
邹人俊道:“两位大人请坐!”
庞英眼眸闪烁了两下,还是决定听听邹人俊怎么说,他挥了挥手,让手下退到楼下守着,接着,他和许应先坐到了邹人俊的对面。
邹人俊道:“两位大人以为刚才君临不杀你们,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其实君临只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你们而已。”
许应先冷哼道:“哼,我可是锦衣卫千户,朝廷命官,他敢杀我?”
邹人俊淡淡一笑,道:“怎么不敢,君临武功高绝,你觊觎他的妹妹,还想他会放过你?千户大人该不会愚蠢的相信君临会在乎朝廷法度,不敢杀你吗?就算在京城,君临有所顾忌,不敢杀千户大人,但……千户大人不日就要去杭州任职了吧?”
许应先冷声道:“那又如何?”他一向贪财好色,杭州是鱼米之乡,也是出美女的地方,他一升任千户,就请求调任浙江杭州,无非是收刮财富,收罗美女,指挥使纪纲也已经同意了。
邹人俊道:“君临召集天下群豪齐集杭州,剿灭沿海倭寇,现在的杭州城可是武林人士云集,鱼龙混杂,保不准千户大人什么时候就会横尸街头……”
许应先面色一沉,心中有了些许慌乱,说道:“我是皇上御封的锦衣卫千户,是朝廷重臣,那小子要是杀我,必然引起皇上的怒火。天子一怒,血流千里,他也难逃死地。那小子不会傻的想不到这一点吧?”
邹人俊道:“以君临的武功和智谋,要悄无声息的杀了千户大人,简直就是轻松加愉快。我相信朝廷也是查不出来的。就算退一步讲,朝廷查出来了又如何?君临根本不惧。”
庞英不解道:“此话怎讲?”
邹人俊道:“两位大人应该知道,前段时间,天龙门的龙天荡在丐帮大会上,想要将天下群豪一网打尽的事吧?”
许应先道:“此事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我们当然知道。”
邹人俊道:“那两位大人也应该知道是谁粉碎了龙天荡的阴谋吧?”
许应先道:“丐帮帮主林俊流力挫龙天荡,粉碎了龙天荡的阴谋,这事天下谁人不知?”
邹人俊道:“我兄弟名叫柳君临,林俊流就是他的化名。”
许应先惊道:“什么,他是丐帮帮主?”
邹人俊说道:“君临粉碎了龙天荡的阴谋,深得天下群豪的信服,现在说他是武林盟主也丝毫不为过。千户大人认为皇上会为了您一人去跟天下武林对抗?更何况,这事还是因为千户大人觊觎人家的妹妹而起。若皇上知道了事因,说不定还要感谢君临替他除掉了一个狗官……”
虽然被邹人俊骂为狗官,许应先心中都有气,但他也知道邹人俊说的是事实……
此时,他真的是害怕起来了,锦衣卫千户的这层保护伞根本不能为他提供保护。他已经从庞英口中得知柳君临武功高强,他还真怕他日到了杭州,真有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庞英叹了一口气,认同了邹人俊的话,道:“人俊说的有道理,这些江湖门派向来桀骜不驯,不服朝廷管教,若联合起来,确实有实力跟朝廷抗衡。皇上不会因为死一个千户就去跟天下武林对抗。”
邹人俊道:“所以说,君临要是杀了千户大人,他半点事都不会有,而大人可就白死了,说不定还会遗臭万年……”
他目光看向庞英,继续说道:“至于镇抚使大人……您要杀君临,江湖人讲究的是有仇报仇,他只怕也不会放过大人。”
庞英和许应先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此时都是心思沉重,害怕不已。
庞英凶狠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杀了柳君临。”
许应先道:“可柳君临武功高强,我们如何杀得了他?”
庞英冷冷道:“哼,世上能杀人的可不只有武功,还有机关陷阱。只要我们事先设置好陷阱,要杀死他也极有可能……”
忽然,他看到邹人俊还在这里,觉得当着邹人俊的面和许应先商量对付柳君临有些不妥,他挥挥手,道:“人俊,你先回去吧。”
邹人俊缓缓道:“两位大人是想撇开属下,商量如何对付君临吧?”他不待庞英和许应先说话,又继续说道:“其实两位大人不必如此,君临虽是我兄弟,但属下始终记得自己是朝廷的人,否则,方才属下也不会说那么多了。”
庞英看着邹人俊,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帮助我们对付柳君临?”
邹人俊道:“大人误会了,君临对我恩深义重,我是不会伤害他的,况且,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许应先恼羞成怒道:“那你还在这里说那么多废话。”
邹人俊轻轻一笑,道:“千户大人先消消气,属下虽然不能帮助两位大人对付君临,但属下却有办法让两位大人不被杀。”
许应先急问道:“什么办法?”
邹人俊道:“属下为两位大人物色了一个人,他的武功虽然比君临稍弱,但完全可以牵制住君临,不让两位大人被杀……”
许应先迫不及待的道:“是谁?”
邹人俊微微一笑,道:“杨世清!”
庞英道:“可是那天山派掌门?”
邹人俊道:“就是他!天山派地处西域,是西域第一大门派,如果说君临是中原武林的盟主,那杨世清就是西域武林的盟主,他的武功并不比君临逊色多少……”
庞英皱眉道:“可是杨世清这等高手,岂是我等能驱使的?而且,他会为了我们与柳君临为敌?”
邹人俊道:“杨世清为人正派,是江湖上有名的谦谦君子,这类人最在乎的无非是自己的名声……若两位大人将杨世清请来,用迷药将他迷倒,然后,将他丢到女人堆里去,他自然就有把柄落在我们的手中。杨世清若不想身败名裂,唯有俯首听从……”
许应先眼睛一亮,叫道:“这个办法好!”对他们锦衣卫来说,栽赃陷害抓把柄,完全是信手捏来,若杨世清有把柄落在他手中,不怕杨世清不听话,而有杨世清牵制柳君临,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杀。
庞英担忧道:“可若是杨世清不肯受我们的摆布,与我们鱼死网破,那我们岂不是平白多出一强敌,这对我们来说绝非好事。”
许应先道:“我们只是让杨世清帮忙牵制柳君临,这点小事,对杨世清来说完全是轻而易举,仅凭这一点,他肯定不会与我们鱼死网破。”
庞英想了想,颔首认同,认为许应先说的有道理,杨世清凭借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就与他们鱼死网破的可能性还是很低,他觉得此事可为。
“只是……”许应先皱起了眉头,说道:“以杨世清的武功,一般的迷药肯定迷不倒他……”
庞英道:“这个许老弟可以放心,我手上正好有一瓶迷神露,是大内贡物,专门对付武林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