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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能够站出来说话的,除了燕南就是燕北了。
可是出来说话的,竟然是那个精明强干的年轻人:“我觉得燕二哥说得对——”
燕易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说林三儿,你又算哪根葱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位置?”
被称作林三,年轻人一点儿也不恼,转向燕南:“燕伯父,燕二哥方才所说,确实有他的道理,二伯父的身体重要!”
燕南缓缓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燕北大声道:“大哥,我相信陆兄弟。有什么道理?直接让陆兄弟给我治不就行了!”
燕南摇头:“二弟,你可是咱们家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陆小兄弟,我托大叫你一声,你可愿意?”
陆宸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又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是给燕老哥来看病的,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表演就算了,找个有病的出来吧!”
这话说得有点冲,周围众人议论纷纷。
燕易立刻跳了出来:“小子,你很嚣张啊!”
陆宸一摆手:“哪里哪里,还比不上你!”
“你——”燕易要气疯了,“好好,我马上就找个人出来,治不好你就等死吧!”
回头朝着众人大叫:“谁有病,出来!”
这话一出口,燕南就是一皱眉:“易儿,住口!”
燕易在燕家虽然称得上无法无天,可是这两个爷爷他还是非常尊敬的,于是悻悻然闭嘴。
燕南将目光投向了刚才说话的年轻人:“林森,听你刚才所说,你有办法?”
这个被称作林森的年轻人恭谨道:“燕伯父,我不是有办法,燕二哥说得对,找个病人出来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我这边恰好有一个病人,本来是想让我为燕爷爷请来的这位高人诊治的,既然如此,不妨就请这位小朋友为他诊治一番。”
一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本来嘛,这么一个学生模样的,就算是燕北认可,燕南也不会轻易同意的,谁都知道,弄倒了燕北,就等于弄倒了燕氏一族。
燕氏一族在这里经营多年,无论是做恩人还是做仇人,都会有很多人愿意来做的。
燕易可不干了:“林三儿,别特么装模作样的,我还不知道你,一心就想着讨好我们家,好做上门女婿是不是,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爷爷,神医我也请来了。”说着,从旁边拉过来一个人,看上去倒是仙风道骨,颇有些不凡的模样。
燕易得意道:“这就是我请来的神医,这两年刚出山,我的一个朋友介绍的!”
众人半信半疑,就连燕南也深知这个孙子平时有些不靠谱,这随手扯出个神医来,倒也不好说。
林森一点也不着急:“看起来,燕二哥和我想的一样,都是为了燕伯父的病着急,不妨就让这三位高人一起给我这个病人看一下!”
别的话林森没有说,可是话里的意味已经很明白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燕易变色,可是林森这一番话说的可是在理,再要是撕扯,难免有无理取闹之嫌。
陆宸根本就不在意,救个人也罢,用自己师尊的话说,一切皆是缘法,一切皆有定数。
燕南沉吟半晌,终于点头:“也好,那就让这位病人出来,请三位诊治一番。”
林森笑着回身:“林叔——”
一名老者大踏步走出:“燕老二,好久不见了!”
燕北一看,居然是熟人:“林老五?这么说,有病的是你?”
老者大笑:“可不是我嘛,不过,我林云的性命没有你燕老二的珍贵,所以我林家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高人,得先为你看病,怎么着?你还不愿意?”
老者名叫林云,在林氏家族里也算是元老一级,不过因为属于旁系,所以一直以保镖自居。
这林云习练的工夫和燕北差不多,走的也是至刚至猛的路子,一身伤病也有相似之处,林森这个病人找的,果然是很用心思啊。
燕南按下心头的思绪:“能得老五出面,一试几位高人的医术,这次老二的身体有希望了!”
这话虽然不多,却是暗自压着林云的话头。
林云很是憋气:“来吧!”
往那里一站,还真是威风八面,众人面面相觑,就这样一个铁塔铜钟般的老者,谁敢说他有病?
恐怕比一般的青年人身体都好。
不过也有明白人:“这病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燕二爷还不是个例子,只不过练到这等功夫,就算是有病也不会说出去,这么大张旗鼓的看病,不知道燕老大怎么想的?”
最先上前的,是燕易请过来的那位仙风道骨的,倒不是别的,这看病其实也讲先手也讲后手。
先手就是先看的,能先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后边的要是看不出,那就只能拾人牙慧,反过来呢,后看的如果能够看出点别的来,那就是高人一筹。
这就像武术里先发制人,后发制人是一个道理。
不过这后发制人,必须要高人一等的眼力。
大家如果差不多,或者这病太难治,谁也看不出来,那先出手的自然有优势。
由此可见,这第一个上来的,多少对自己有些不自信。
老头倒是很有气派,坐到一张桌旁:“林老先生,请脉!”
这话说得很是客气,面色却是不卑不亢,很有几分风采照人的模样。
林云没好气地将胳膊往桌子上一放,“咔吧”一声,这张颇有些年份的八仙桌崩折了一条腿儿:“我说燕老二,你家的桌子都这么不济事啊?”
燕北须发戟张,就要发作,却被陆宸在腰上拍了一下。
燕南面不改色,示意换过一张。
林云如同一拳打在了空处,也就老老实实把胳膊放了上去。
这无名仙翁微眯着眼睛,将三根手指搭在林云的脉门之上,寸关尺上反复三次,这才拿开了手。
燕易急匆匆问道:“怎么样?”
这无名仙翁眼睛微睁:“你要我现在说?”
燕易立刻明白,贴上前低声道:“怎么样,你先教我个底啊!”
老者摇头:“不可说,不可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锦囊!”
老者的话声音虽然不高,可是在场还是有很多人听清了:“还有锦囊?这是锦囊妙计吗?”
只见老者拿出一个锦囊:“这里面,就是我对这位林老先生诊治的结论了!”
说着把锦囊递给了燕易。
燕易拿着锦囊,也没搞清楚老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大意了,早知道和那群朋友再细细打听一下这无名仙翁的底细就好了。
第一个出手了,但是人家很聪明,结论先不说。
燕南点头,这也怪不得人家心有顾虑,西游记里车迟国求雨还有个:“今天神仙不在家”的虎力大仙呢!
“第二个,哪一位?”
陆宸瞥了一眼那个胖胖的中年人,却见他眼睛眯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林森微笑:“这办法是我提出来的,我请来的自然是在最后!”
陆宸终于端端正正地看了林森一眼,这小子,相当会说话啊!
这说话绝对是一门技巧,大将压后阵,陆宸总不能也像那老者一样,弄出个锦囊来。
陆宸走到桌前坐下,却没有立刻出手诊脉,而是先往林云的脸上端详了一番。
这倒是也合规矩,毕竟“望、闻、问、切”四法,望是在第一位的。
至于那老者,想必是对脉诊比较有信心,或者也扫过一两眼没看出什么来。
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林云终于不耐烦了:“小子,你还没看够啊,爷爷又不是大姑娘!”
一句话围观众人笑倒了大半,这林云,嘴还真损。
陆宸却没有笑,脸色反倒有些凝重,盯着林云的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又把手都放上去搭了一下脉,就拿下来,叹了一口气:“你确实有病!”
林云顿时大怒:“你小子才有病!”
忽然意识到不对,沉声道:“你小子说我有病?”
陆宸点头:“有病!”
“什么病?”
陆宸不答,朝着一旁努努嘴。
众人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看去,却是那林森引进来的中年人。
众人恍然,人家这是和前边学呢,没到翻牌的时候,人家看出来也不说。
不过也不是,起码人家明明白白说了:“有病!”
“真的有病啊?”
“林云有病的话,林家为什么没有消息传出来?”
“这话说得,真有病,那消息都能值钱了!”
“什么病呢?”
陆宸一说“有病”的时候,林森的脸色其实有些变化,可是当陆宸朝着自己这方向努嘴的时候,林森反倒笑了,也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罢了,或者只是借着和燕北认识而已。
“真人,请!”
众人都听到了林森刻意放大的称呼。
“真人?什么真人?”
“废话,你说什么真人,还有假人不成?”
胖胖的中年人没有理会耳边的聒噪,缓步上前,朝着燕南和燕北一点头:“不敢妄称,在下复姓摩罗,单名一个丹字!”
“摩罗——丹!”在场的人有的直接喷了,忙捂住嘴,这名字不是一味中药吗?
燕南燕北以及一些有见识的人却没有笑。
燕南甚至站起身来:“原来是摩罗真人,失敬失敬!”
摩罗丹微微一笑:“在下这次来,是应了林家的请求,特意来给燕二爷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