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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现的声音明显急了很多。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此刻掀开窗帘,一定会看到什么……
本有些胆怯,想和之前一样当做听不到,忍一会等到声音消失就可以继续睡觉了。
但是大概是白天孙阿姨说的那件事给我的触动太深太重,此刻那后院与其说让我觉得恐惧,不如说更多的是凄凉和无奈。
思考了大概一分钟,我起身走到窗户旁边。
尽量让自己放平心态,做好准备看到任何可能看到的场景。
掀开窗帘的瞬间,我就和窗户外面一张白脸对视上了。
那脸很大很尖,下巴长长的,两只眼睛如同黑洞一般静静的注视着我。周身都是冰冷的,窗户那边没有丝毫的温度传来。
视觉上的冲击来的太突然,我当场就蒙了,是真蒙了。只知道心里飞速升腾起的恐惧也无法支配自己的身子。
就这样和那白脸对视了许久,我脚一软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摔倒以后,那大白脸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黑洞洞的,可我瘫坐在地上仰头却知道此刻‘它’还是在注视着我…眼睛狠狠的朝下看着我。
骨头都酥了,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半分力气。
刺骨的恐惧通常都是静默无声的,看样子往日看的那些尖叫鬼片还是不够写实。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的有多久,直到手边手机传出刺耳的铃声,一晃神的功夫,那窗边和‘人’就消失了,与此同时,那敲击声也不见了。
打来电话的人是个陌生号码,接通以后那边许久都没人说话。
我已经彻底被吓得萎了。
在准备挂断电话之前,那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我的声音还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不要多管,惹祸上身何必呢?”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怪异,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有人用了变音,却又带着浓重沙哑的腔调。
“你是谁?”我问。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要记住,不管闲事就行。”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我看着逐渐灰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缓了好久才能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
起身的瞬间我瞥见,那院子中原本茂密的杂草竟然这一夜之间全都倒在了地上,就好像是被什么大型重物压过一样,全部倒在地上,整个院子的空间顿时显得大了许多,在院子门前的地方有两棵大槐树,此刻草都倒了下去,那两棵树才让人可以注意到。
我始终没敢看向那井口的方向,就连拉窗帘的时候都有些胆怯,生怕那张白脸再次出现,透过窗户抓住我的手。
已经是凌晨四五点钟,天快要亮起来,我再也睡不着了,坐在椅子上喝着热水一边让自己冷静,一边考虑打来电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口中所说的多管闲事指的是什么?
在脑中过滤掉多种猜测以后我突然想起那孙阿姨说的话,当初那些逼死了女老师的人,都是镇上本地人。
有没有可能…或许是他们中的谁知道了我在打听这些事情,特地打来电话警告我?
可是说不通啊…我和孙阿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周围根本没有外人,最重要的是我只是打听了这件事,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打来电话警告我?
带着浓重的疑惑,一直到天亮,趁着上午休息空间我到食堂找到了孙阿姨,问她是不是昨天也和谁说了那女老师的事情,谁知孙阿姨立即有些不高兴了,说是如果不是我追着问她都不会说,别人的惨事哪能是张口就能告诉别人的。
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
中午吃饭,钱前和李白跟我坐一起,大概是见我情绪不高,李白问:“小书你咋地了?”
我吃了口米饭,摇头道:“遇到了些奇怪的事…想不明白。”
闻言钱前道:“想不明白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人多想法多,讨论讨论这结果就能出来了。”
李白点头附和。
我道:“这儿人多,一会去宿舍里我再跟你们细讲。”
李白中午本就会去钱前屋里休息,不一会我们仨在钱前房间里聚集,我避开昨天看到那张白脸的事情,只说打听了那女老师的事情后就有人在半夜里打开电话威胁我不要多管闲事。
钱前听了有些害怕,胆怯的道:“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么?”
我摇头:“不清楚,对方就连声音听着都是怪怪的。”
李白想了一会:“你打听那件事做什么?”
刚准备回答李白的问题,开口之前我注意到,他这种说话的语气,似乎好像是知道些什么。
奇怪的看着他,我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白瞥了眼钱前,摇头对我道:“不太清楚,只是对方既然昨晚半夜里给你打来电话,应该就是不想有人打听这些事情,与其去找那人是谁,不如不要再打听了。”
李白思考问题的方式,总是遇到什么问题就解决眼前的什么问题,不会往左右两边考虑,这样思考方式很好,只是人都抵不住好奇心,那人打来电话警告不仅没有吓退我,反倒使我对这件事更加好奇了。
这时,一旁的钱前似乎也缓了过来,小声的提出了一个我们都没想过的问题:“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女老师也死了那么久,而小书只是问一问,对方就打来电话威胁,似乎有些太过于大动干戈了…….所以,有没有可能,当年那女老师的死事实上并不像别人说的自杀那么简单,而对方误以为小书的打听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说完,我和李白对视了一眼,都愣了……钱前以为自己说了错话赶紧解释:“我只是随口说的。”
我摇头,若有所思道:“不对…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李白拧眉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
现在是正午,又有李白和钱前在,我准备趁着这会太阳大去后面院子里看一看,昨天那个梦,我总觉得似乎是想表达些什么。
钱前知道那院子死了人,不敢,但是我和李白翻出去以后,她也咬牙跟了过来。
窗台只有一米多高,很容易就能翻出去,进到院子里时,我们仨都有些恍惚,真是身处在这里面的时候,和隔着窗户看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种荒废多年的地方,身处其中只会给人更浓重的萧条感。
看到院子里的草都被压倒,李白疑惑的左右看了一圈道:“最近有刮过那么大的风?”
我们都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个院子,那些老教室就在杂草的后面,一排大概有四五间屋子,全都是教室,二十多年前,一个乡下的小学校,大多都是这样,教师连个办公室都没有。
除去那几间教室,就只剩下一间挨着墙边搭建起来的边房,房子很小,应该就是当年那个女教师临时居住的地方。
她大多时候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穿过院子,我们仨走进了那些教室,边角的屋子都已经塌的差不多,但中间的还算是完好,我们没敢进去,站在窗外朝里面看了看。
另一边的窗户早就已经被野草掩盖住,甚至屋子里也都长满了杂草,只能隐约从里面看到一些已经烂掉的桌子板凳,墙壁上的黑板是一种黑色的泥膏状的,也已经脱落的十分斑驳。
顺着外面的走廊走了一圈,我们仨走到那女教师居住的屋子前。
钱前不敢进去,缩进李白的怀里拉着他想离开。
或许是此刻浓烈的阳光给了我勇气,看了眼钱前我对李白道:“你俩在这等着,我自己进去看看。”
说着,不等他回答我就已经扭身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装饰很简单,那时候不像现在,女孩子的屋子都弄得像个公主房,大多都只有一张床,一个洗脸盆架子,一张桌子。
在墙角的地方还有一个大箱子,里面应该是女老师生前放一些私人衣物的地方。
那张床已经塌了,屋顶漏下来的泥沙盖在上面。
我看着那张床,心里五味杂陈,不敢想她生前就是在这里被……
叹了口气,在准备离开前,那屋子里的箱子锁扣突然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我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苦笑了一声,坚持了二十多年刚巧就在我进来的时候掉了。
走过去,伸手打开了箱子,箱子盖子上泥沙抖落的声音引得李白在外面喊了声:“小书没事吧?”
我道:“没事。你们再等等,我就出去。”
说着我伸手打开了那箱子。
箱子里只有几件脱了色的衣服,一扯就破掉了,在衣服的最下面放着一本长满了霉菌的本子,时间太久,所有的纸张都发黄,加上霉菌,看不清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本日记本。
顺手将那日记拿出来,又翻了一会,确定里面真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我才起身准备离开屋子。
但在站起身的瞬间,整个人却猛地一个恍惚,又跌坐到了地上。
不知是不是蹲了太久的原因,此刻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揉着太阳穴又试着想站起来,一扫眼却发现那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