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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玺输了个精光,烟也抽没了,就像刚来的时候那样,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屌丝。
弥音可怜巴巴的叹息了一声:“老板……”
孟天玺早从刚才的亢奋中清醒过来,当下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说:“走吧。”
既然输光了,当然要走,要不还能怎么样,孟天玺在这一点上倒是挺洒脱。
弥音默不作声的陪孟天玺走在一起,孟天玺口里哼着歌儿。
“来的时侯骑马,去的时候乘风,来的时候威武,去的时候稀松,来的时候叮当响,去的时候已成空……”
弥音没想到孟天玺还有心情唱起来,好奇的问道:“老板,你在唱什么?”
孟天玺道:“这叫来去歌,赌徒的最爱,来来去去,一去一来,陶冶情操,净化心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来了暂时有,去了终究无。”
弥音不觉苦笑:“老板,你的心态倒是蛮好的。”
“有什么办法嗫,好尴尬。”孟天玺耸了耸肩膀。
作为一个赌徒,大部分时候都会很尴尬,因为世间没有稳赢的赌局,要想不输,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赌。
可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贪心和欲望,又有哪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孟天玺毕竟只是个凡人。
两人走出小门儿,又回到初始的大厅,纹舞就在不远处,依旧俏脸含霜。
姐妹二人手拉手说话,难免提起里面的赌局,弥音叹息着说好可惜。
纹舞却轻哼一声,未作评价,好像早知道孟天玺会有这样的结局。
孟天玺无话可说,赌局,赢了没什么光彩,输了也无需沮丧,孟天玺一身洒脱,离开睡仙梦境。
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早已经天光大亮,孟天玺这次在睡仙梦境里停留的时间太长,睡过头儿了。
耳边却不时听到外面有嘈杂声传来,乱哄哄的,好像来自方洁那边。
孟天玺心中一惊,卧嘈,差点把大事儿耽误了,莫非是陈凤山带人来搞事儿?
孟天玺连忙起来,脸也没洗就出了家门儿。
只见方洁家院里院外早就围了一大群父老乡亲,有的挤不进去还站在外面张望,彼此窃窃私语,好像说什么方老师犯事儿了。
孟天玺吃了一惊,赶紧分开人群往里进,耳边不时有声音议论着。
“听说有一笔钱被方老师私吞了,县城里都来人了,说是要调查她呢!”
“可不就是助学贷款嘛,真没想到,还是老师呢,真是越漂亮越贪心。”
“我听说警察还带着枪……”
“废话,不带枪带什么,你以为闹着玩儿啊!”
……
孟天玺无心理会,分开人群挤进院子里。
“我是县刑警大队的,方女士,根据你们村小学拨款失窃的案情来看,你是最大的嫌疑人,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一个穿着警装,看起来很严厉的人站在方洁面前,说着话还拿出锃亮的手铐,一点都不讲情面的样子。
方洁就在对面,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面对警察,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显得很紧张。
陈凤山也在,此时更站出来指证道:“对,肯定是她没错,警察同志,这钱可是我亲手交给她保管的,可没想到转过天来就丢了,这话谁信啊,在我手里怎么就没丢,分明就是狡辩!”
陈凤山大义凛然的样子,更让方洁哑口无言,而且看到警察真掏出了手铐,方洁害怕的直摇头:“不,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可能嘛!”
那警察不由分说,上去就把方洁铐上了,无比确信道:“据我办案三十年来的经验,这个案子水落石出,肯定是你不会错!”
这话说得可能有些夸张了,旁边就有村民很是迷惑的指指点点。
“不对吧,这警察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还说三十年来的办案经验,他一生下来就当警察的么?真是奇怪了。”
又有人惊讶的说:“诶?这不是火头吗?前两年他还在蹲监狱,这不才刚放出来么,难道他在监狱里有立功表现,不光提前释放,还被破格录取当了警察,太不可思议了!”
“不会吧,你可看清楚些,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种情况,没理由啊!”
“没看错,我以前还跟他一起偷过东西呢。”
孟天玺一听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我尼玛,陈凤山这老家伙还真尼玛能玩儿火呀,居然找人冒充警察来吓唬方洁,去尼玛还真几吧想翻天啊!
这也是阴差阳错,恰好有人认出了火头,要不然看刚才那个架势,连手铐都亮出来了,这种情况谁还能辨别真伪啊,吓都要吓死了。
火头这时也听到了别人的议论,顿时恼怒的一转头,掏枪大吼道:“谁尼玛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再啰嗦,老子一枪毙了你!”
这么一吼,村民们再也不敢吱声了。
陈凤山却在一边直擦冷汗,心想自己找火头来办这事儿是不是整错了,啥玩意儿啊这是,要不是这帮村民愚昧,早让人家看出来了。
一抬头,陈凤山就看到了孟天玺,当时又不由心中一紧。
陈凤山现在不敢小瞧孟天玺,虽然没有正面冲突过,但是陈凤山却已经意识到现在的孟天玺非比从前了。
首先,陈德胜的反应就很能说明问题。
以前陈德胜对陈凤山惟命是从,让干啥干啥,从来没有二话,可是现在,当陈凤山问陈德胜讨要摄像头的时候,陈德胜却说把摄像头给了孟天玺,而且还说,以后再也不肯帮陈凤山做事儿了,因为孟天玺不让。
陈凤山当时面目森然的质问陈德胜:“你小子说什么屁话,究竟是听我的还是听孟天玺的,你小子特么的考虑清楚再说。”
结果陈德胜想也不想的说:“我听孟天玺的,他比较可怕。”
也正因为陈德胜先后的态度,陈凤山意识到孟天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本来陈凤山没想找火头冒充警察办这事儿,因为这里面有个关键的地方不方便,当时陈凤山找上了村里的二流子李成品。
陈凤山想让李成品帮忙给自己找几个人,他知道李成品跟好几个村儿的二流子关系都不错,当然,陈凤山不知道二流子联盟的存在,虽然这个组织已成气候,但是还没有公开行事。
当时陈凤山跟李成品简单一提,还没说到冒充警察的事儿呢,原本牛笔哄哄的李成品就蔫吧了。
“啥?不不不,不行,方洁可是跟孟天玺走得很近,你这不是开玩笑嘛,这件事情我肯定不能参与,孟天玺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
李成品一点面子都没给,转身就走了,留下陈凤山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怎么又是孟天玺,那小子现在很牛笔么,居然连李成品都害怕,他可是二流子啊!
陈凤山想不通,没办法,最后只能让火头来办这事儿。
但是经历了这两件事,老谋深算的陈凤山不得不对孟天玺有所防备,而今天来方洁家里搞事儿,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顺利,眼看着就能半哄半吓的把方洁带走,没想到孟天玺突然就出现了。
这时,方洁也看到了孟天玺,顿时就不由心中一喜,好像被‘警察’铐上也没有原先那么害怕了。
其实方洁一早起床就给孟天玺打了电话,可是没打通,那时候孟天玺在睡仙梦境中,什么也听不到。
后来陈凤山带人找上门来,方洁无法脱身,还往隔壁叫孟天玺的名字,可那时候孟天玺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然后就是现在,方洁最绝望的时刻,孟天玺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