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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铁轨上飞驰,轰隆作响,车厢内的乘客并不多,也就十几来号人。
因为路途较远,不少乘客已经闭上双眼,呼呼大睡起来。
钟天胧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卧铺座上,右手撑着腮帮子,手肘抵着窗沿,塞着耳机,听着舒缓的轻音乐。
闲得发慌的小绫,不满道:“胧子!好无聊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钟天胧一路上就没再搭理过小绫,也不允许她跑出这节车厢。
窗外的风景不住地倒退着,钟天胧回想这一天下来的经历。
原先以为学校的种种遭遇是周大才所为,没想到,始作俑者却是另有其鬼。
那只厉鬼似乎对小绫抱有极深的执念,而小绫也对其十分恐惧。
钟天胧扭头望向小绫,本想询问想起,脑海中闪过小绫瑟瑟发抖的模样。
不禁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钟天胧刚要收回目光。
“艹!你冲我摇什么头啊!”
一道粗犷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浓浓的怒意,表明声音的主人并非善茬。
声音之大,惊醒了熟睡中的乘客,有些乘客忿然起身,本想破开大骂,但很快就把脏话咽回肚子里。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光头壮汉,体格健硕,凶神恶煞,眉宇间透着一股急躁之色。
钟天胧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窗外,完全无视光头的存在,这个动作彻底激怒光头。
当即撸起袖子,便要给钟天胧一个教训。
就在这时,车厢后头响起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呵斥道:“少在那给我丢人!过来!”
“呃,是!大哥。”
光头瞪了一眼钟天胧,这才忙不迭的跑向那个中年人所在的方向。
“上车前,我是不是叮嘱过不要惹事,你拿我的话当放屁是吧。”
中年人语气平淡,但目光中透着一丝狠厉,显然也并非是什么善男信女。
光头正襟危坐,连忙说道:“大哥,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得告诉你!”
中年人眉头一挑,微微点头,光头松了口气,赶忙道出实情。
“大哥,就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有个女人在外头说话,似乎是个警察。”
中年人脸色一沉,压低声音道:“你确定?”
“当然啦!因为我听到她说什么已发现目标,该不该收网啥的!”
中年人冷笑道:“哼,那帮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然后呢?”
光头笑道:“呵,没有然后了,我悄悄走出厕所,趁她不备,把她一下子打晕了,果然在她身上摸到手铐,然后就把她铐起来,反锁在女厕所里。”
说到这,光头失望道:“啧,可惜啊,那娘们没带手枪,要不然······”
中年人骂道:“你个蠢货!”
“你连对方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就把人打晕,现在这通讯一断,不就是逼着对方动手嘛!别忘了,敌暗我明,咱们可只有四个人呐!”
“大哥,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光头本以为是立了个大功,没想到却是捅了个马蜂窝。
中年人沉默一会,忽然狞笑道:“怎么办?凉拌呗。”
见光头面露疑惑,中年人接着道:“呵,只要把车厢里的乘客控制起来,就能让那群警察投鼠忌器。”
“你这就去通知二愣子和狗子两人,叫他们守住门口,千万别让任何人逃出去。”
“嗯!没问题!大哥不愧是大哥!果然是智勇双全呐!”
被光头这样恭维,中年人十分得意,很是受用。
“这两个人这是要搞事情呀!不好,得告诉胧子去!”
即便两人压低说话的声音,并且时不时抬起头,观察四周,但一言一行,早就被小绫尽收眼底。
“怪了,老姐怎么不接电话?”
前排座位上,一个留着栗子头的少女,手机放在耳旁,听着系统音说着无人接听,面露忧色。
在她身旁,坐着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宽厚的风衣男子,两人似乎是认识。
风衣男问道:“怎么了?”
“南队,张强他们说已经逮住那个精神病人了,我正打电话通知我姐,结果显示无人接听,你说她会不会??????”
不等她把话说完,车厢内,陡然响起一声大喝,引起一阵喧哗。
“二愣子!狗子!快拦住那小子!别让他跑喽!”
风衣男抬头望去,就见一个面容俊秀的眼镜青年,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直奔出口。
光头壮汉紧跟其后,手里居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车厢出口处,还站着两个戴面具的人,一个熊面具,另一个则是狼面具,全都手持利器。
二人看见钟天胧,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手中的利器,一前一后的朝着钟天胧的胸口扎去。
钟天胧压低身子,如同一条灵活的泥鳅,直接从两人之间的缝隙钻了过去。
迅速转身,分别往两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两人顺着惯性,往前踉跄了几步,正好跟光头迎面碰上。
幸好光头反应及时,跳到一旁,不然就得上演自相残杀的戏码。
“你们两个废物!我去追!在这看好车上的人!”
光头大骂一句,推开两人,赶忙跑出车厢,生怕追丢钟天胧。
待光头走后,熊面具不忿道:“啧!牛什么牛,不就是比我早入行几年嘛!”
狼面具无奈道:“行啦,有啥好抱怨的,习惯就好。”
见此情形,风衣男迅速起身,刚想大喊一声放下武器,却硬生生的止住了。
“呵,南晟大队长,别给自己找麻烦。”
锋利的短刀横在南晟的脖子上,而持刀的正是那个中年人。
“小丫头,你要是敢乱来,你们的大队长可就要血溅当场啦。”
中年人斜睨向一旁的栗子头少女,淡淡的说道。
本想着偷袭的少女,闻听此言,只好坐回原位,忍不住骂道:“混蛋!”
“你们是什么人!”
即便命悬一线,南晟依然从容不迫的问道。
中年人却不接话茬,只是冷笑道:“能劳烦大名鼎鼎的刑警队大队长亲自出马,我和我的兄弟还真是荣幸之极呀。”
南晟皱眉道:“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车厢内一片死寂,众乘客皆用惊愕的目光看着门口处的两人。
本来也没什么,但时间一长,却把熊面具给惹恼了。
“看什么看!打劫呐!”
这愣头愣脑的一句话,无意中打破车上的寂静,一个身高约莫一米八三的青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没过多久,车厢内笑作一团,有的乘客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青年嘲笑道:“哥们,你天下无贼看多了吧,在火车上打劫?脑子没进水吧?!”
“哈哈哈!那人未免也太蠢了吧!”
熊面具被气得浑身发颤,恨不得一刀捅死那个多嘴的青年。
但见对方无论是身高,或是体格,就不好对付,而这熊面具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生怕立威不成,反被痛揍一顿,那样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就在熊面具纠结之时,一道轻微的鼾声传入耳中,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瘦弱青年,正低着头,双眼紧闭,沉沉睡去。
“哼,就你了!”
熊面具心中大喜,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领,毫不费劲的把他提了起来。
“老子正打劫呢!居然还敢睡,找死呐!”
见青年毫无反应,熊面具怒极反笑,眼中凶光大作。
举起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捅进青年的小臂,猛地拔出,鲜血如柱,一股一股的喷到熊面具的身上。
狼面具见状,眼中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意,抱着胳膊,斜睨向众乘客,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直到这时,众乘客才幡然醒悟,这回是真的摊上大事了!
浑身是血的熊面具,环视车厢,乘客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
狼面具竖起大拇指,而身为大哥的那个中年人也赞赏地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这些亡命徒而言,像这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本就是家常便饭。
“哼,笑啊?有本事接着笑啊——呃啊!!”
熊面具很是洋洋得意,但这份优越感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忽觉手腕生疼,手腕骨也几乎快要碎裂,熊面具忍不住痛呼出声,顿时惊怒交加。
扭头看去,整个人如遭电殛般,楞在当场。
“你、你干什么?!”
一旁的狼面具更是连连后退,面具下的脸,近乎扭曲,就像是见到鬼一样。
“难得找到一具合适的躯体,要是被你捅坏了,那多可惜呀,嘿嘿??????”
那个被熊面具捅了一刀的青年,忽然抬起头来,青面獠牙,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处,眼白一片漆黑,双眼散发着嗜血的红光。
“鬼啊!!”
大约十几分钟前,四下寻找无果的光头,回到车厢之间的过道,郁闷的点起一根软白沙。
“艹,那小子难不成跳车逃了?”
光头吞云吐雾一番,郁闷稍减,忽然把目光落到被自己反锁的女厕所。
“难道是躲进那里了?”
光头缓缓来到女厕前,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才轻轻敲了敲门。
叩!叩!
即便毫无反应,光头仍不死心,用力拧了拧门把手,确认过后才松了口气。
“妈的!要是让老子抓到,非得捅你几刀不可!”
说着,光头冷哼一声,把手中的匕首放回靴子中,朝着上一节车厢走去。
大约两平方的女厕内,钟天胧紧贴墙壁,戴着耳机,不过并没有放音乐。
一个乘警打扮的女子,歪歪扭扭的坐在马桶上,双手更是被铐在身后。
姿容清丽,光看衣服的轮廓,足见其身材十分有料,此刻却昏迷不醒。
“丫头,那秃子走了没?”
“报告!目标已经去了其他车厢!”
小绫从门外穿进来,就像个小特务般,一板一眼的答道。
“那就好。”
钟天胧从裤兜里掏出一本印有警徽的证件,看了一眼,啧啧称奇道:“呦,真看不出来,居然还是个刑警,嗯,好像叫徐倩?”
小本子拍打着徐倩的脸,钟天胧起先还算温柔,但见徐倩始终不醒,只好加大力度。
啪!!
当啷!
猛然惊醒的徐倩,下意识想要抬手还击,无奈双手被铐,终究只能是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