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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位于九嵕山之南、渭河之北,山水俱阳,背靠大山,南临渭河,乃秦皇居住之所,亦是大秦疆土之中心,商贾贸易之所。
赵氏府邸,赵高之所,便坐落在皇城之南,府中各处,皆同皇城遥遥相对,示意仰望臣服之态,宽大奢华的府邸,本是人们瞭望之所,却在今日兵甲林立,不知吓退多少过往行人。
只见府邸内外,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身穿黑衣,脸色凝重的赵府奴婢,人人带剑而立,护在四周,将府邸围的水泄不通,给人感觉,在酝酿着什么惊天阴谋一般。
赵府密室,赵高、李斯二人隔案而坐,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两人凝重的神态,双双陷入沉思之中。
“先帝遗旨,乃高同丞相一齐篡改,我负责派人传达,丞相负责杀人灭口,一内一外,天衣无缝,不可能泄露出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蒙恬宁愿违抗皇命都不接旨?”赵高眼神飘忽不定,话语中透露着深深怀疑,说话间拿起酒盏,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要忘了你我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之际,不是相互猜忌,而是该想办法如何除去太子与蒙恬的威胁,扶持胡亥殿下上位,只有这样你我才能高枕无忧。”国字脸的李斯,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恼怒道。
“我倒是有一计。”赵高双眼半开半合,嘴角上弧,放下酒盏,邪笑道:“只是不免有些冒险,稍有不慎你我就将永不翻身,留下千古骂名。”
“这话倒是让我有些看不透你,事到如今,没想到你赵高还在乎后人之谈,既然想要高风亮节,又何必做出叛主篡位之事?”李斯直言不讳,开口讥讽,道:“当婊子,就莫要立牌坊,历史的史书只有胜利者都够篡写,是想在自己笔下名垂青史,还是他人手中遗臭万年,就要看你的决定了。”
“丞相不必激我,高已有定论。”赵高突发不悦,起身拂袖:“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断其军粮,逼迫蒙恬不得不遣散大军,沦为孤家寡人,在施行下策。”
李斯这才松了口气,欣然一笑,举杯道:“有赵兄出马,我就放心了,料想一个小小的蒙恬,还不能影响我等不世大业,来,饮了此杯,预祝你我旗开得胜。”
“甚是,甚是。”赵高傲然一笑,又恢复了万事不惊的神情,亦是举杯一饮而尽。
密室之中,只回荡着两人桀骜不屑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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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郡军营。
经过妇好一闹后,沉静十余年的秦军大营,又恢复了它平静却不失威严的面容,扶苏在妇好与一众秦卒的护卫下,回到了寝帐内。
刚一回到寝帐,扶苏便下令士卒,让其通知伙房,准备了两份美味佳肴,给妇好接风洗尘,实则是为了好好表现一翻身为君主的大度。
美酒、美食。外加上一位英姿飒爽的美人,使得整个大帐暧昧不少,一股难以言欲之色更是充斥在帐中,炙热的气息亦是攀升而上。
扶苏几经开口欲言,却是不知从何而起,外加上本是弱冠少年,心智还未成熟,偶有害羞之色,自然在所难免,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位凹凸有致的风韵女子,不免有些强他所难。
进帐多时,一直见他闭口不言,脸色微红,妇好心中发笑,脸上却是平静如水,不经惭愧,道:“末将善闯军营,铸下弥天大祸,按律当斩,以儆国法,承蒙太子宽爱,不予追究,已是感恩戴德,岂敢共与一膳,理应帐前请罪,但想如今天色已晚,末将又是女儿之身,此刻请罪多有不便,还望太子容臣暂退,明日清晨定来领罪。”
“将军过虑。”扶苏这才放下久端不放的酒盏,道:“将军善闯军营,打伤士卒,虽是有罪,但却身负密旨,为其不被泄露,犯下大罪,于情于理孤都应当给予宽恕,何况将军千里迢迢前来护驾。”
“承蒙殿下厚爱,但至古以来,功过不能相抵,臣有罪便是有罪,怎能凭殿下一人就能化去,应该按照军法处置才妥,唯有如此,方能彰显殿下公义,服众全军。”妇好义正言辞,根本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跪地道。
“将军严重了。”
扶苏暗暗头疼,身为一名现代青年,确实很难理解妇好的执着,一时未能转变过来,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两人生活的时代,处事的方式皆不一样,自然存在着某种分歧。
试问在二十一世纪这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时代,有几人能做到妇好这点,看似迂腐而又执着的坚持。
事情发展到现在,扶苏知道,他若在不定罪妇好,必然会让她失心,功过相抵不如定一大罪来的实惠。
“既然将军心意已决,孤已不便在劝。”扶苏走下案几,端是严肃,对外喝道:“速传蒙恬,来帐见孤,孤有要事相商。”
“太子无需派人传唤,末将早已恭候多时。”
门外突然响起蒙恬的应答之声,这是扶苏没有想到的,亦是没有想到,帐幕突开,五名士卒,掌持利剑冲了进来,宛如饿虎扑食一般,瞬间将妇好拿下,其中两名士卒,同时把利剑抵在她咽喉之上,仿佛若有异动,就会立即处死一般。
扶苏怒火瞬起,指着一群秦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孤王面前妄动刀兵,简直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扶苏又惊又怒,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同时心中大为后怕,一群手持杀人之兵的士卒就在帐外,他却一无所知,居然还无人向他通报半声,这若是有别有用心之徒,恐怕被抓的就不是妇好那么简单。
“殿下莫怒,此事末将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不过听令行事而已。”
此时蒙恬才空着双手进帐,没带半兵,他知道扶苏必会震怒,所以早就卸下兵刃,以免发生误会。
“蒙将军,此事你想作何解释。”扶苏脸色阴沉,语气不悦道。
“臣自知冒犯。”蒙恬双手抱拳,脸色无奈,道:“稍后末将定会请罪,但眼前之事,末将以为还是先行解决这个奸逆为重。”
早在先前,蒙恬便从士卒口中得知,有一妖女胆大妄为,不仅善闯军营,还将营中将士打伤,犯下杀头大罪,却被太子救走,还款待有嘉,丝毫没有责备之意,不经让他联想到阎乐一事,心怕扶苏会受到蛊惑,遭人毒手,便立马带兵而来,不料刚到此地,就听见扶苏传唤,所以才会发生现在一幕。
“奸逆?”扶苏怒火更盛,望着不曾反抗的妇好:“既然将军说她是奸逆,孤自然相信,但万事都讲究一个证据,不知将军从何得知此事,又或者证据确凿,能证明她的诡心?”
妇好是不是奸逆,扶苏自然一清二楚,但为了让蒙恬心服口服,他自然不会独断专行,只是心中的怒火却是难消。
“事发突然,末将不曾派人细查。”蒙恬亦是尴尬,知晓这话定然不能服众,又道:“但末将认为,此人来此未免太过蹊跷,应当严查身份,确认无误之后,再做定夺,这样也能让末将放心,将士安心,将一切心存歹意之徒,从殿下身边去除,还望殿下恩准。”
“事出有因,此事陷入这般局面,孤可谓是难辞其咎。”
扶苏心中明白,要不是他将妇好带来此地,蒙恬也不会做出如此极端之事,可一边是自己倚重的大将,一边又是他刚召唤出来的人才,舍去谁都不是他想看的结果,顿时让他为难不已。
“看来唯有负妇好一次,方能解决此事,否则此事万古难成。”一番的权衡利弊,扶苏相视她歉意一笑,叹道:“爱卿远道而来,本应先休疲惫之身,奈何近日营中变动,还得委屈与你,待蒙将军查明实情后,孤定为你赔罪。”
“殿下放心,臣定严查此事。”蒙恬同时转向妇好,道:“本将向你保证,待此事查明之后,倘若尔是清白,我必亲自谢罪,若真是别有用心之徒,就莫怪本将剑下无情。”
虎啸之势如聚山林,如乘舟破浪般轰压而去,宛如一条蛟龙起舞,蒙恬眼中的杀机,直刺而出,妇好却毫不惧色,双眸都未成一眨,道:“将军办事,我自然放心,想必还不会因为一些不悦之事,欲加些罪在小女身上。”
“哼,巧舌如簧。”
蒙恬亦是没被妇好美若天仙的容颜所动容,语气声冷,道:“将其带走,有话待去本将帐中在说不迟。”
“诺。”
五名士卒立马领命,押送妇好出帐而去。
硝烟弥漫的大帐之中,君臣二人各自沉默,谁也不语。
在帐外平息下来后,蒙恬突然跪倒:“末将该死,还请殿下降罪。”
“将军一心为孤,孤岂忍降罪与你。”扶苏赶忙将蒙恬搀扶起身,忧道:“如今天下,暗流涌动,杀机四伏,赵高必誓不罢休,军中粮草,已不够维持大军所需,当断不断,定受其乱,经过几日抉择,孤决定遣散大军,唯有此,孤才能龙游大海,虎藏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