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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邑的士人们战战兢兢跟随着吕荼祭祀完山神。
就在同时,府人府送来的东西也到了,压车的领头人是吕荼的老相识公输班。
众人说了些贴心话就转入了正题,果然吕荼所料不错,有人在物资上使了绊子。
所送来的耕牛不仅少而且多是老弱病残。
种子还不敢保证是否被蒸过,所以他也不敢大规模使用。
现在只能看丑丫头了,吕荼现在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钟离春身上。
东门无泽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回报他统计的详情。
吕荼听罢后脑门冒出了冷汗,太多的土地,太少的人,时间又那么急促,怎么可能在深冬之前耕种完毕,除非……除非机械化。
对,机械化!吕荼突然想到现在的耕牛法还是十几年前自己诱使公输班发明的二牛耕种法
那如今为何不提前让一牛耕种法出现呢?
这样不仅解决了效率问题,更解决了耕牛不足的问题。
想到这里,吕荼让东门无泽派人去接应钟离春以防发生其他支节,自己则拉着公输班回到打造器皿的官衙埋头苦干起来。
张孟谈核查种子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散有大量的被蒸熟的种子,顿时气的脸色乌黑起来。
他把此事禀报给吕荼后,吕荼只说了一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张孟谈闻言心里也不好过,道“公子,此事应该公布出来,让那些混蛋绳之以法。”
吕荼看着张孟谈“孟谈,你想没有想过荼要是把此事公布于众,艾孔的脸往哪儿放?”
“这?”张孟谈恍然,的确这些东西都是从府人府出来的,换句话说是艾孔一手操办的,你要是公布于众岂不是向士人说公子荼和艾孔之间出现了问题了吗?
那媚臣一系中本来对支持公子荼持迟疑态度的人,岂不是会转向阳生系?
“公子,那我们难道就吃这个哑巴亏不成??”张孟谈想了老久道。
吕荼却是笑了“孟谈,你见过让本公子吃亏却没有得到荼报复的时候吗?”
张孟谈闻言语塞,是啊,得罪公子荼的人能有几个讨得好的?
“孟谈,你给艾孔送份礼物,礼物是这样的……”
张孟谈听着点头不已。
两日后艾孔接到了公子荼的礼物,他本以为是公子荼为感谢他帮了那么大的忙,所以送些礼物以示谢意,可是当他兴致勃勃的打开礼物盒看清里面的东西时,脸色变了。
“混蛋,混账,来人呢……”
里面赫然放着一把破扇和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夫子,你送来的桃花扇怎么到荼的手里成了这个样子?
艾孔政治智慧虽比不得梁丘据,但吕荼这点寓意,他还是清楚的,这是说,自己手下的人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办事啊?
所以他当然恼怒了,上次因为王老虎的事,自己和公子荼闹了些生分,要是今日的事再不搞平,那自己岂不是让公子荼看扁?
再说公子荼称呼自己为夫子,那就是说他是尊敬自己的,是和自己一条战线的。
那么自己手下这帮没有尊奉自己命令的人就是该死了,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公子荼的怒火,只有这样手下们才不敢阳奉阴违!
想到这里,艾孔开始谋划清洗媚臣一系不忠心的人来。
临淄的事,吕荼暂时管不着,他现在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冬耕上了。
泰安邑,士人和奴隶被重新分配,他们有的忙着从泰山上拉草木灰,有的往耕地上施粪撒草木灰,原野上一副热闹朝天。
而吕荼在干什么?
他在等待,等公输班大规模制造出来的曲辕犁。
“公子,好了!”等公输班让人一步步按照图纸把曲辕犁组装好后抑制不住兴奋道。
吕荼闻言大喜过望,一招呼手,身后的士人开始往马车上装曲辕犁。
泰安邑最大的一块井田,无数人都静静等待着这兴奋的一刻。
一百头牛拉着曲辕犁即将同时出发,这在春秋史,哦,不,整个华夏史上都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吕荼祭祀天地谷神后,皮鞭一打,驾,老黄牛哞的一声,一人一牛一犁开始在井田内前进。
众人见一人竟然也可以持牛耕地,惊愕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东门无泽见众人发傻,一蹦三寸高,pia的一牛鞭子,老牛吃痛,拉着犁子狂奔,结果闪的他差点载到,他这一笼犁的如同那蚯蚓爬的般。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
吕荼听到嬉笑声回头一看也是傻了,东门无泽你是专门出来搞笑的吗?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百牛齐奔拉犁的场面当真轰轰烈烈!
当最后一粒被精选的种子埋进土地中后,天气下起了雪来。
吕荼搓了搓手,想赶走寒气“孟谈吩咐下去,今年冬天来的早,可能会有大雪天,让众人做好御寒的准备,另外炕,让专门人一家一家的去修,一定要防止空气中毒事件。”
“诺”张孟谈离去了。
吕荼安排完这一切后扭头对着钟离春道“丑丫头,这些日子多亏了你,要不然这次荼也不能顺利度过此劫。”
钟离春道“公兔,你灭了二虎,改善了三虎,但荒芜冷清的泰安邑只靠这些还不足够。”
吕荼点了点头,凝思了一会儿,接着哈哈大笑道“你看雪花越来越大了,那春天还会远吗?”
“走,今日荼请你吃饺子。”吕荼说罢拉着丑女钟离春的手往后衙方向走去。
东门无泽正在地上画圈圈思考人生,当听到饺子这个从未听过的吃食名称时眼前一亮“公子,你等等我……”
晚间雪已经厚了三寸,白茫茫一片。
“丑丫头,饺子是这样包的,不是撮!”吕荼见钟离春把饺子包成了大便型,脸色黑了。
“对,臭丫头,你看你包的啥样?像坨屎样!”东门无泽一抹鼻子,白面粉沾在脸上,像个小丑一样。
“滚”钟离春闻言大怒,抓起一把面粉砸在了东门无泽的脑门上。
顿时,东门无泽成了白面郎君。
“哈哈”吕荼和张孟谈大笑。
东门无泽除了怕公子荼外,他还怕过谁?他爹都拿他没办法!
当下东门无泽也抓起面粉还击,钟离春虽然身手不错,但奈何面粉的杀伤力如暴雨梨花一样,她也无法完全躲开。
不一会儿,她身上也布满了面粉。
要是孔丘在这儿看到此幕一定会把鼻子气歪的,浪费粮食,可耻!
吕荼和张孟谈不小心也被面粉砸中,几人仿佛回到了幼时,不顾礼仪与身份,关起屋门,玩将开来。
众人一直疯玩到半夜,终于饺子出锅了。
一大盘饺子放在炕上的矮桌子上,东门无泽早就忍不住了,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捏了个饺子就往嘴里填。
个蹦,啊,本君子的牙!
东门无泽吐出饺子一看,黄橙橙的大齐通宝,“丑丫头,一定是你干的!”
钟离春看到拍着炕哈哈大笑“死胖子,你太幸运了,本小姐只包了一个加铜钱的饺子,没想到却被你一眼认出填进了嘴里,哈哈……”
看着东门无泽捂着腮帮子牙疼的样子,钟离春就忍不住笑。
吕荼也早注意到了那个饺子,知觉得它是这盘饺子里个头最大的,不想原因在此,不过,东门无泽这个胖子想吃大的赚便宜这次倒是栽了!
见东门无泽就要咆哮,吕荼插言道“无泽,你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