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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包袱款款,寻到郁府来,未语泪先流,急忙摸出雪白的手帕擦擦眼角,将丫鬟心疼小姐的做派,拿捏个十成十。
世道乱起来,住小宅院,她可不敢,若是叫流民闯进去,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怕是她清誉全无,到时候方庭身边可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若是眼巴巴赶回去,岂不是叫方庭轻视,她可不干,思来想去只有郁府可暂做容身之处。
“小姐,你说姑爷怎么能……”小翠眨巴着清纯无比的眼睛,无辜又懵懂地盯着唐柠,义愤填膺的模样似为原主报不平。
小翠这样做作,着实恶心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既然来就别走,别怪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好好收拾她。
“小姐,你受苦,早知道小翠哪都不去,只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小翠亲近地挽着唐柠的胳膊,嗓音略微沙哑,配着微红的眼眶,若是不知情的定以为两人主仆情深,小翠心心惦记着唐柠这个做主子的。
小翠的眼神是如此单纯不谙世事,可她的心却是肮脏的。
什么忠心耿耿不过是惺惺作态,原主视她如亲姐妹,没有半点亏待她,小翠的所作所为却叫人心寒。
“小翠,只怪我福薄,不然的话不会六年无所出……”根本不是福薄的缘故,只是人心险恶,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刀落在别人身上,自己是不知道疼的,唐柠只是想叫小翠尝尝原主受的苦痛。
既然小翠踏进郁府的大门,大剌剌地待在仇人的地盘,若是不热情款待,岂不是便宜她,唐柠刻意嘱咐厨房炖碗燕窝,当然不是普通的燕窝,是特地加过料的。
见小翠半点没见外,燕窝什么的喝得欢乐,没说给她留口,可见心疼什么的,真的就是嘴上说说,事情办起来委实难看。
唐柠微勾嘴角,她的燕窝可不是白喝的。现在喝得多欢乐,回头哭得就有多伤心。
“好喝么!疼么!”唐柠微勾嘴角,说不出的讽刺,好整以暇地盯着小翠。
小翠被唐柠的冷言冷语吓着,小姐怎么就突然变脸,没来得及想通,肚子一阵抽疼,剧烈的疼痛伴随着说清道不明的心慌意乱,叫她痛呼连天。
唐柠没有半点心软,当初小翠就是这样,端着所谓的安胎药,骗原主一点点咽下去,健健康康的胎儿就这样没掉。
如此的绝望,如此的痛苦,不是一次两次,若不是原主天性坚韧,怕是早就被逼疯。
小翠疼得在地上打滚,唐柠没有动容,这是小翠欠原主的,是方府欠原主的,是有点不忍,可这不忍,没能阻止唐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翠给过郁婉什么,唐柠就给小翠什么,这样方不失公平。
慷他人之慨容易,可若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除非是圣母转世,否则谁能原谅。
“小姐,你为什么对……小翠如此狠心!疼……疼!”小翠疼得面色惨白,凄惨地叫着,眼底是藏不住的仓皇无措,像是怎么也想不到视她如姐妹的小姐,竟会如此心狠手辣。
哀求地抱着唐柠的腿,仿佛抱着救命稻草。尖尖的下巴,苍白的嘴唇,晶莹的泪珠,单薄的身躯仿佛风吹就倒,柔弱可怜的模样,叫人一见就生出恻隐之心。
扮柔弱装可怜,好歹得掩饰掩饰凌厉嗜人的眼神,漏洞百出,只是当局者迷参不透。
唐柠冷冷地直视小翠,没有生出什么怜惜的情绪,“没什么可装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不是疼得像是有人在身上划刀,不过是自作自受。一报还一报,当初你怎么对我,现在我如数奉还。”
“小姐……孩子是无辜的……你……你救救他……”小翠在地上疼得直打滚,挣扎着求饶,只求唐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她的孩子。
“你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就死有余辜么!”血债血偿,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成亲至今,原主是多想生下孩子,可千防万防,千小心万小心,整日闭门不出,补药当饭,依然无半点用处。
当时小翠可曾想过孩子是无辜的,答案是没有,半点没有,温热的汤水藏着毒。
小翠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唐柠,似是想将她碎尸万段,入骨的疼痛,刺眼的鲜红,叫她处在奔溃边缘。又是尖叫又是哀嚎,只想扩大事态,既然小姐不叫她好活,她就不叫小姐好活。
“别说话,不然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扇门,对外可以说,小翠被歹人奸污,不想生孽种,干脆就以死明志,真是个烈性女子可歌可泣。”唐柠说着说着,对小翠绽开温柔的微笑,配着小翠凄惨的哀叫,说不出的诡异,站在那里犹如厉鬼索命。
小翠吓得肝胆俱裂,惶恐地在地上打滚,抬头接触到唐柠凉凉的眼神,吓得后背一阵激灵,汗毛倒竖,两只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咬着惨白的下唇,不敢呼天抢地博同情,不呼痛,可这痛楚却依旧是实打实的,疼得根本就提不起劲,只觉着天昏地暗,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
卑微地匍匐在地上,恨得牙痒痒,低低叫唤着,若是可以,她真想掐死唐柠这个罪魁祸首,她恨,她好恨。
痛到昏厥,醒来的时候下身染血,依旧倒在地上,挣扎着爬上床,说不出的虚弱,到底没叫她小翠死,若是就这样死,岂不是便宜她。
寻个大夫来医治,叫人牢牢看住她,不叫她逃跑,寻死觅活什么的,若是小翠干,她坚决不拦着,不过根本就小翠舍不得去自杀。
小翠寻死觅活求见,不见就死命地闹腾,动静不小,到底曾是小姐跟前的红人,谁知小翠会不会得宠。不怕这小妮子逃跑,干脆自作主张压着小翠过来。
“小姐,小翠鬼迷心窍,小翠对不住您,小翠千不该万不该背叛小姐,小翠死有余辜,可小翠不敢脏小姐的手。”小翠跪着爬过来,月白的襦裙不耐脏,晕染出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