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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大汉下手没有轻重,在沐离身上动来动去,牵动了伤口,痛的沐离脸色一阵发白,额头上冷汗岑岑。
“格斗场医师的医术果然非同凡响,这才几天,这么重的伤居然都好了。”大汉看着沐离背上已经结巴的伤口,一面摇头晃脑的打量,一面渍渍称奇的感叹。
“小子,伤好了就挪个地方吧。”大汉道。
沐离愕然。
“愣什么呢,还不起来。”
看到沐离直勾勾的眼神,像个傻子似的。大汉顿时瞪大着眼睛嚷道,眼睛里满是厌恶和不屑的神色。
沐离心下不安,在大汉怒目圆睁瞪视下,表现的愈发胆怯。畏于对方的凶恶气焰,他不得不唯唯诺诺的从草堆上爬了起来,拖着受伤的身子缓慢的让出地方。
“动作快点,墨迹什么!~”大汉怒道。
说着,直接出手一把抓住沐离的衣襟,大力的甩向一边。
这时,继大汉之后,茅屋里又陆续走进来七八个人。当中一人看到张彪大力的推搡沐离,脸上顿时漏出不悦的神色,愤怒的斥责道。
“王彪子,你做什么!~”
“切,蛮子,怎么就你事多。”张彪不屑的嗤笑一声,抬眼瞥了说话那人一眼。
沐离被张彪甩了一个趔趄,整个人直接撞到了茅屋的墙壁上。也算幸好有墙壁的阻挡,否则他这下怕是又要摔的不轻。重新站稳脚步,沐离怯懦的站在墙角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观察茅屋里的这些陌生人。
算上沐离自己,茅屋里这时刚好是十个人。从刚刚他们的对话中,沐离得知先前推搡他的那个大汉,名叫王彪。而后来斥责他的那人好似是叫‘蛮子’,不过这个称呼听起来并非是大名,倒像是一个熟悉人之间随意的绰号。
在蛮子和王彪争执的时候,屋里其他人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一脸的掖悦。偶尔有人会朝着沐离这边看上一眼,眼中多是不屑的神色。
唤作‘蛮子’的汉子听到王彪的驳斥,脸上不悦的神情更甚,欲要再开口说话。然而,恰在这时从他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搭在了他的肩上,制止了他的举动。
“好了,都不要吵了。”
只见,一个棱角分明的青年,越众而出,目光犀利的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淡淡的开口说话,一锤定音,遏制了所有人。
“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训练呢。”
蛮子被他打断话头也不像面对张彪时那般恼怒,很是信服的保持了沉默。
茅屋里的其他人好像也对这个神情坚毅,言语冷漠的青年很是敬畏。在他开口之后,其他人果然都不在围观,陆续找了栖身的地方,各自躺下休息去了。
王彪刚刚占了沐离的床位,可是在韩千刃进来之后,却殷勤的起身招呼,把床位让了出来。
“韩哥,您这边请。”
韩千刃对他微微点了下头,并未推辞,直接坐到了堆满干草的木板床上。
沐离站在阴冷的墙边,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的苦涩难以言表。然而,对面的王彪对于他自己这样的做法,却像是没有半点的羞愧,仿佛在这里他所做的事情就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韩千刃坐下之后,张彪谄笑着从旁边抱起一捧干草朝着沐离这边走了过去。
看见对方直接朝自己走来,沐离先是一愣,继而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等到对方走到近前之后,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
“看什么,呆头呆脑的东西,给老子滚远点。”王彪道。
茅屋里的人都是刚刚躺下,尚未睡着。张彪蛮横的话音他们都听在耳里,可是,再没有一个人出声斥责。
沐离再次怯懦的退让了。
在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早已是一条不成文的法则。而在眼下,这种弱肉强食的规则体现的愈发淋漓、露骨。或许,在沐离受伤昏迷的时候能够得到同屋人的谦让,已经是同屋人做出的最大的仁慈了。
“你既已醒过来了,明天就跟着我们一起去校场训练。”
韩千刃盘膝坐在‘床上’,淡漠的说道。
沐离心下一动。
此时他很想和人说说话,了解一下他现在身处的这里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而韩千刃明显是房间这些人里,最有话语权的人。如果能够向他询问,再好不过了。
可是,沐离刚想回话,韩千刃却是已经自行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一眼。他的态度,就像是在向沐离下达一道命令。一道不容反驳,不容置疑的命令。
见此,沐离嘴里的话再难出口。
一个破败的房间,一群陌生的室友,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切实际,可是背上隐隐的伤痛,却每每在这时会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无辜从山里被人抓来成了奴隶,又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的格斗场和一群陌生人住在了一起。沐离的脑子里满是困惑和无助,可是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他取暖。落寞的少年,心里满是冷冷的孤单…………
放眼望去,茅屋里的人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如今还能立锥容身的地方,已不足寸许。望着茅屋中栅栏门口那处仅剩的空间,沐离心中一阵酸楚。
他本是城外山中部落里的一个无忧少年,每日嬉戏于山野丛林之间,捕鱼、打猎,虽是生活清苦,可也不枉享受山间情趣,无忧无虑。部落里的人相亲相爱,淳朴善良,大家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可是放眼此地的情况,奈何,沐离默然无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九霄苍穹,常现天地异象。
乌云蔽日,电闪雷鸣,山地崩裂,灾洪滚滚,灾祸降临,殃及大地。部落里的人们因此家园破碎,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每当这时,部落里的老人就会仰天悲愤,感叹天道不公,造化弄人。
今时今日的沐离,心中倍感酸楚。部落里那些饱经沧桑的老辈人的悲戚和无奈的心境,在这一刻,他仿佛有了切身的体会。
满心凄哀的走到茅屋的栅栏门前,矮身蹲坐。深夜的徐风中带着淡淡的寒气,透过栅栏门吹进屋内。沐离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抱怀,紧了紧身上的破旧衣衫。
今夜,对沐离会是一个难忘的、孤寂的夜晚。今夜,沐离久久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