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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宁婕高兴,孙嬷嬷更是不客气的拽住夏荷的头发,使劲儿将人拖着出了房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夏荷长了这么一张狐媚脸,活该被卖到青楼里去。
“小姐,你方才夸了夏荷,然小姐好像不高兴呢。”出了宁婕宅子的大门,蒹葭如是说。
宁绾轻笑,宁婕不高兴,她才高兴。
宁婕不是不可一世,傲气得很吗,看她把宁婕身边的人一个个弄没了,宁婕还拿什么傲气!
蒹葭四处张望,不见来时的马车,不由奇道,
“都说了让他侯在门外,不要走远,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跑得没影了?”
这还用说,挣生计的买卖,谁不愿意好好珍惜着,肯定是宁绾早就嘱咐了人走。
宁绾塞给蒹葭一两金子,道,
“你去集市上看看,有与师弟那只黄毛一样的鹦鹉,就买下。”
“那小姐呢?”蒹葭问。
买鹦鹉是小事,可别因为买鹦鹉就把宁绾弄丢了才好。
出门前,陈嬷嬷左叮咛右嘱咐的,让她别让宁绾一个人。
不是陈嬷嬷不放心,实在是,自从把季月推下山崖后,宁绾的变化太太。
上蹿下跳不省心,只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心里又存了点子。
“我还没好好逛过洛城,今天还早,我四处逛逛,过会儿自己回去。”宁绾推蒹葭一把,道,“你先走,要是买不到鹦鹉就买了吃的回去。”
果然,宁绾只是单纯的想支开她。
“小姐,那你自个儿可要小心点。”
蒹葭咬咬唇,不情不愿的先走一步。
她是想跟着,奈何宁绾是个说一不二的,说不要她跟着她还要跟着,只能是一种结果——以后宁绾便不会用她了。
宁绾的脾气,说不用她,就真的不会再使唤她一个手指头。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摆脱寒酸相,成为腰缠万贯的富贵人士,走上人生巅峰了!
宁绾步调轻快,头上的步摇摇晃得更是轻快,比宁婕脚腕上的铃铛还响亮。
怎么忘了这回事!
宁绾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应该将衣衫和首饰都取下来,让蒹葭带着走的!
蒹葭呢?
跑回去看看,早就没了人影。
宁绾垂头丧气的拐进了一个相对破烂不堪、人迹罕至的巷子。
今天要做的事是大事,比天还大的事,所以她早做了准备,外衫里面穿的是男装,只要褪下外衫就成。
至于容貌,嘿嘿,她可是随身带着那张假皮的,谁都不可能认出她来!
最麻烦的就是这身衣衫和步摇了,衣衫柔软好办,搁哪里都好,步摇上方挂着一串又一串的金叶子,真是招摇。
要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只怕也藏不住,说不定转个身就能被人拿走。
要是直接扔了,到底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舍不得。
宁绾犯难,两手空空出来的,也没什么好拿来遮掩的东西。
抓着宽松的腰带,宁绾狠了狠心。
脱下外衫后,把首饰放到外衫里,再将外衫透过衣衫塞到腰带里……
反正男子衣衫里面还有一件女子衣衫,一层又一层的,也伤不着她。
明智,她实在是太明智了!
解决好衣衫的问题,宁绾欢欢喜喜的挣家当去了。
洛城最大的赌场,名叫好德庄。
顾名思义,说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宁绾却觉得,这名字取得不好,应该叫嚎的庄,输得一穷二白,可不就只能鬼哭狼嚎。
“唉~”宁绾轻叹。
要不是囊中羞涩,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她发誓,她一定不会踏进赌坊一步。
前世,从鸠尾山回去之后,因缘巧合下进去过赌坊。
只一回,便彻底迷上了赌钱的滋味,日思夜想,欲罢不能。
于是总爱男扮女装去赌场,每去一次,自己是个赌术奇才的欲望就更强烈一分,之后愈演愈烈,赌瘾一发不可收拾,一天不去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要不是在赌场里偶遇了输了钱后吓破胆,正绞尽脑汁想托辞的宁昭,宁绾很有可能成为一代赌圣。
宁昭,如假包换的宁越长子,宁国公府未来的主子。
现在想起来,宁绾都觉得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撞到宁昭。
宁昭欠了赌坊一万两银子,这样的数额,对宁国公府而言也不是多大的数目,但坏就坏在宁国公生平最讨厌赌。
更可恨的是宁昭那个没良心的,她为他还了赌债,他还恩将仇报的把她进出赌坊的事戳出去……
害得她被祖父惩罚,家法伺候,挨了十个板子,抄了十遍家训不说,还一连跪了十天的祠堂。
要不是陈嬷嬷前去求情,只怕她就跪死在祠堂里了。
要是早点知道宁昭会把她的名扬出去,她还不如自己动口,让世人都知道她宁绾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奇才。
她还能依靠赌术成为人上人,一生锦衣玉食,成为富甲一方的女子第一人。
可惜了,可惜了,前世愚蠢,竟然连一身好赌术都没来得及发扬光大。
才到赌坊门口,宁绾就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等待她使用的神力,那股神力由内往外,一点点聚集,然后,将她推着进了好德庄,让她连最后一点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好德庄的布置与一般赌坊别无二般,共两层楼,二楼分了房间,每间房都有特定的赌法,一间房一波人,图的是清净,多是士族上去玩耍。
一楼没有分房,就是一整块地面,铺了朱色毯子,毯子上方摆了大小相同的近二十张方桌,每章方桌旁都插有一面旌旗,旗子上写着玩法。
吵闹声不绝于耳,有肆无忌惮发笑的,还有怒不可遏骂娘的,这便是赌坊一贯的情形,鱼龙混杂。
宁绾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方桌旁边站定,看了一眼旌旗上的字——骰宝。
这里人少,清静。
坐庄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头,精神矍铄,看上去是不错的,只见他拿起骰盅,一个拳头大小的竹筒,给围在桌子边下注的人看了看,表示骰盅没有问题。
待众人点头后,他将骰盅往桌上的三颗骰子上一盖,众人还没看清,骰子已撞进骰盅里不说,连骰盅的盖子也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