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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已是猜到结果如此,当唐王亲自宣布恢复他的王爵之位,许多还是会感到震惊。
不仅如此,李牧尘被封为五珠亲王,等同意味着他与吴王李恪、晋王李治齐名。
然而,李牧尘却丝毫高兴不起来,高兴不起来的何止他一个人,魏百策和林动等人,心中亦是微微一怔。
正在朝臣们为李牧尘高兴讨论之时,唐王再次说道:“牧王何在?”
李牧尘从最后边的队伍中走出来,躬身走上前来,并回答说:“儿臣在!”
“汝之学业中途崩阻,兹其三日后入国子监继续学习,不得有误!”
“儿臣遵旨!”
国子监,这个字多么的熟悉和陌生,许久未见的小胖子,还有黄字班那群臭小子,说起来,还真有些想他们了。
……
朝堂会议结束后,殿外不少朝臣再一次送上他们的祝福和赞言之词。
李牧尘礼貌性回应他们,方才走出皇城门外,魏百策和林动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恭喜殿下恢复王爵之身!”
说话者,魏百策也。
李牧尘白了他一眼,道:“大人莫要耻笑于我,他们不懂,你身为我父皇的肱骨之臣,如何又猜不出皇上的心思?”
“自古帝王之心难揣测,我若真有看懂人心的本事,又岂会在此参政?早就摆个地摊给人家算命,挣的钱肯定不少。”
魏百策话中令有深意,他在暗讽已经死去的袁天罡。
“陛下此番恢复殿下身份,本来是为高兴之事,却是没有想到他竟加封你为五珠亲王,其用意发人深省。”林动说道。
加官进爵,于外人眼中,可是求之未得的事情。可是,李牧尘却不这么认为。
林动刚想要说些什么,及时被魏百策打住。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前去我府上详述。”魏百策说道。
身处庙堂之要职,难免祸从口出,有好事者以此为借口,大肆抹黑陷害,纵使你有百张嘴,亦难辨他“一家之言”。
魏府!
被魏百策主动邀请府中的客人,可是少见的很,当然不能与普通俗客相提并论。
管家将其带入雅舍寒暄,而后吩咐厨房准备酒菜,李牧尘已不是第一次,且说不论,倒是林动,以他礼部侍郎的身份进去国公府邸,实在少见。
魏百策有两个女儿,大女人不用多言,魏雨寒,长安城三大才女之一,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女儿待字闺中,是个标准的小美女,为人张的漂亮,生的一副俊俏脸蛋,更擅琴棋书画,可谓是全能才女。
虽然文采与姐姐相比,稍逊一筹,但各项才艺技能她略胜一筹,算是持平。
当今的长安,魏百策生了如此两个女儿,真是羡煞无数旁人。
魏家二小姐听说李牧尘来到府中,正在安心抚琴的她匆忙起身跑了出去。
雅舍之中,三人分别落座。
皇城外不敢言说的过激的话,三杯酒下肚,于府中畅聊无阻。
“今日朝堂,陛下封殿下您为五珠亲王,实则恩赐重赏,其中深意需得细细琢磨啊。”林动说道。
他深居朝野,无人脉势力,更不与他人合流同污,算的一股清流,可就是这股清流,想要保持纯洁,若不懂的擅查人言,又怎能独善其身?
并非他不识时务,只是难得知己谈心之人。
“用意无非有三,陛下之心思,我是再清楚不过。”魏百策说道,三人中,他最具话语权,他为朝中老臣,深谙帝皇心思。
李牧尘问道:“不知哪三点?”
“其一,正如‘罪己诏’中所述,为人父者,对于人子者的补偿。”
二十多年的愧疚,算是李世民另一种补偿方才罢了,这一点李牧尘也已是想到了,不用多说什么。
“哪不知第二点呢?”
李牧尘和林动洗耳恭听,着实仔细。
“这其二嘛,确有些耐人寻味!”魏百策故意卖弄关子,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安抚天下子民!”
“哦?!怎么说??”
“君舟民水,陛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在不同程度之上已是伤了许些百姓们的心,趁此之际,以慈父之名,善加利用,故而可挽回臣民之心。”
“原来如此!”
“这君王之道果真不是一般人可能够驾驭的!”李牧尘说道。
“不然他是皇上,吾等之辈皆为被拆迁的臣子。”魏百策说道。
其意之三说了两点,听他侃侃分析,李牧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第三点是什么?
“还有呢?这第三点为何?”
瞧他猴急的模样,魏百策不急不躁,他缓慢从容,端起桌上杯茶,品尝一口清茶,权当润润喉咙。
魏百策说道:“这第三点更是有趣。”
“君王者,若无独有之技能,何以掌控天下?游戏人间?而此间之法,君王之道,无外乎阴阳之理,权衡之妙用。”
“何解?!”李牧尘问。
“试问当今朝野,何人最受陛下宠爱?”
李牧尘和林动同时回答,道:“吴王李恪!”
“不错,可是你们忘记了还有一个人,那便是死去的晋王。”
提及“晋王”,李牧尘想说些什么,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说,那日在天师府,死去之人并非真正的晋王,而真正的晋王又身在何处呢?
魏百策说道:“晋王活着的时候,可与吴王相互牵制,相互制约,形成阴阳两面,这便是权衡。他们二人实力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一人倒下便意味着另一人独掌朝野,无人可与之抗衡左右,而此等种种乃是君王者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话及此处,魏百策之意已然明朗,不言而喻。
晋王死了,吴王崛起,长此以往,吴王党派必然势大而起,假以时日,恐怕君王再难驾驭他们。
“所以他必须培养一个能够抗衡吴王的人,恢复被打破的平衡,而这个时候牧王殿下出现了。”林动说道。
”没错,正是如此。”
……
听完魏百策的分析,李牧尘也终于明白,为何这几年李世民被迷乱犯下不少错事,却始终不曾动他一根汗毛,也无人可感动他的宰相之位,今天算是领教受用了。
“难怪父皇总是叫你‘老狐狸’,如今来看,还真是没有白瞎你的这个称呼。”李牧尘说道。
同时他们二人哈哈大笑,恰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他们笑声戛然而止。
“父亲,你们笑什么呢?我在门外便是听到了。”
魏百策有些不悦,她的小女儿向来是知书达理,不曾这般莽撞。
“女孩子家的,就算自己家中也要敲门,何况今有客人在此,简直无礼至极。”
魏雪寒俏皮的吐了吐香舌,说道:“父亲教训的极是,女儿知错了。”
“罢了,念你是初犯,此次客人也没有外人,责罚就是免了,快些退下吧。”
“不行的父亲,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找我的师傅。”
不久前,魏雪寒拜了李牧尘为老师,如何称呼他一声师傅不算为过。
然则,魏百策却是听不懂的,他问道:“你师傅?你何时拜了一位师傅,为什么我不知道?”
魏雪寒小孩子般的嬉笑,道:“他,就是我的师傅!”
她指着李牧尘,俏皮可爱的说。
魏百策和林动皆是茫然,头顶上一连串的疑问号,何时李牧尘变成了她的师傅?身为父亲的魏百策更是任何消息都未听说。
魏雪寒这般模样,着实有几分学生孩子气,惹得李牧尘哈哈大笑,小姑娘心思单纯,与水儿有几分相像。
李牧尘解释说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而后,他将事情的原本始末详细说来,魏百策可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竟会拜他为师。
不过,李牧尘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而且李牧尘的知识是有目共睹的。
“虐杀”天字班中的汜奎,这件事至今扔在国子监流传着,而魏百策亦算有些耳闻。
“父亲,你可是从小教导我们,三人行必有我师,师傅他为人博闻强识,做我的老师可是绰绰有余呢。”魏雪寒说道。
魏百策并没有反对,她的在理,点头说道:“也好,殿下知识渊博,纵观我大唐一代,鲜有可与之匹敌者。”
不是李牧尘自吹自擂,作为移动百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住他的。
“趁着雪儿也在,便为林动大人和殿下抚琴弹奏一曲,且当是助兴了。”
“久闻魏家二小姐琴技了得,今日有幸,能在此恭听洗耳,觅得人间天籁,当真是三生有幸。”
林动不吝啬他的赞美之言,有些浮夸,但很是受用。
被人夸赞,魏雪寒当然高兴,可没人喜欢听难听的话。
不待魏雪寒上前抚琴,李牧尘说道:“不如我来为大家弹奏一首如何?!
“师傅你会弹琴?”
“哈哈!略懂一二。”
说罢,李牧尘来至琴前,端坐凳前,张手既来,旋即雅舍传来悠扬深远的琴声。
时而如同山谷那般静谧宁远,时而如大海浪涛决然不熄,又时而如同飞鸟凭天阔,浩渺星空远的波澜壮阔。
一曲作罢,全场目瞪口呆。